她轉身走到窗戶旁邊,推開了窗戶:“如果你再這樣鬧下去,我也不介意給你注射鎮定劑,或者電擊治療。”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個禿頂的男人推門而入,掃了一眼一地的狼藉,又把目光停留在秦素雅的身上。


    “素雅啊,這是怎麽了?”


    秦素雅側過頭:“老張,南小姐情緒非常不穩定,一直堅持說自己沒病,但行為邏輯看起來不太正常,我懷疑她有輕微的精神分裂症。”


    老張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素雅,你確定?她這麽年輕怎麽會患精神病?”


    秦素雅抽迴在南絮身上的視線,搖搖頭:“這個我也猜測不準,必須找出病根,否則對她來說是一件麻煩的事。”


    老張點點頭,眼神微微一沉:“行,交給我吧。”


    他看向南絮,眼底劃過一抹打量,走到南絮的身邊蹲下。


    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現在你必須接受治療,你的父母也很擔憂你的病情,畢竟……”


    “滾!”南絮大吼:“我沒病!我沒有父親!你們全部都欺騙我!”


    她的嗓音嘶啞的幾乎聽不出原本的聲音。


    秦素雅的眉頭越擰越深,她沒有說什麽,而是退後兩步。


    老張咂咂嘴,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進房間給南絮拖到病床上綁著。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誰……唔唔……唔唔……”南絮奮力掙紮著,她的雙腳亂踢,整個人變得更加暴躁和歇斯底裏。


    老張的眉毛擰到了一起,對一旁的醫護人員說道:“把電擊器給我,這丫頭脾氣倔的很。”


    醫護人員將電擊器遞給老張後,他看向南絮,眼神兇狠毒辣:“南小姐,來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沒有病。”


    南絮死命掙紮著,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電流帶給她的疼痛。


    眼珠子赤紅一片:“我沒病!你們才有病!你們全都有病!”


    老張歎息了一聲,將電流調到最大,瞬間刺激的南絮渾身顫栗:“你們都是騙子……我沒病……沒病……”


    秦素雅站在旁邊,目睹著這一幕,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老張鬆開了手。


    南絮癱軟在病床上,捂著胸口喘氣臉色慘白,額頭冒汗。


    惡心,腦袋發暈,想吐。


    老張將電擊器關閉,走到門口,對著秦素雅招了招手。


    “素雅,來我辦公室聊兩句。”


    秦素雅看著南絮的模樣,猶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老張,你剛才那一套做法,會對病人造成嚴重的損傷。”秦素雅提醒道。


    老張歎息一聲:“哎,她的心結太深了,如果不能解開永遠都走不出來。”


    秦素雅看著老張欲言又止,終究是歎息一聲。


    “老張,她雖然有些偏激,可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你不能像之前對待那些病人一樣,把她逼得越來越瘋!”


    老張沉默不語,半響才說道:“我盡量改善她的狀況。”


    秦素雅強硬的拒絕,站起身走到門口,轉頭砸下一句:“她是我的病人,不需要你來插手。”


    老張看著被關上的門,摸了摸鼻尖,嘴角溢出一抹遺憾的笑,又少一個試驗品。


    晚上九點多,病房裏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秦素雅拿了一瓶水迴到病房,打開門聽見病房裏靜悄悄的,連燈光都暗了下來。


    她摸黑打開了房間內的燈,粗略的掃了一下房間內,沒有看到南絮的身影。


    她又仔細的查看房間的各個位置,都沒有人,就在她困惑的時候,看見窗簾在抖動。


    她輕輕踱步而去,掀開了窗簾,入目的是南絮蜷縮著,把自己環住瑟瑟發抖。


    “別害怕,我是秦醫生,你還好嗎?”她輕柔的問道,並伸手拍了拍南絮的肩膀,可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素雅微蹙著眉頭,拉開了窗戶,讓新鮮的空氣吹拂進來,讓南絮冷靜一些。


    “乖,秦醫生在呢。”


    她再次輕聲說了一遍,南絮依舊一動不動的。


    她伸手探向南絮的手,感覺到一股冰涼從脖頸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怎麽會這麽涼?


    “秦醫生……”南絮突然抬頭。


    她站起身,單薄的身體看起來那麽羸弱,卻又那麽堅韌。


    “放我出去,我真的沒病。”


    秦素雅看著她那雙清澈的桃花眸,她的眼底充滿了渴望。


    “我會放你出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南絮似乎沒有思考,直接說道:“隻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做。”


    “敞開心扉跟我聊一聊,你認為自己沒有病,但是你的行為很怪異,你打傷了阿虎以後一直在房間裏自言自語,所以你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語,而且你還記得我,對嗎?”


    南絮的臉色忽明忽暗,她盯著地板喃喃自語,“我不認識你,可是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我好難受……我要離開這裏,我不喜歡這裏。”


    她的反應遲鈍,又像突然想到什麽,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鎖住秦素雅的臉。


    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不是我打傷的阿虎,是沐小糖,我也沒有自言自語,我是在和沐小糖聊天。”


    她的表情非常的認真,語速很快,說出來的話卻顛三倒四,讓人雲裏霧裏。


    秦素雅看著她,忽然覺得她很可憐,一顆心揪的難受。


    秦素雅曾經是個孤兒,後來承蒙白女士,也就是南母的資助,一路上了心理專業大學。


    她知道白女士有一個女兒叫南絮,長得很可愛。


    這些年她也有一直在關注這個小女孩,直到今天早上,她看見瘋人院的收錄名單上有南絮的名字,便直接把她劃到了自己的名下。


    她當時沒有多想,直到看到了南絮一個人在病房的監控,她才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她不打算告訴南絮,這些年自己一直在關注著她的消息,也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和她母親的關係。


    秦素雅抓住南絮的胳膊,狐疑的質問:“沐小糖是誰?”


    “你們這裏的病人。”南絮甩掉秦素雅的鉗製:“我不喜歡這裏,我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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