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晨將他們放到了一片幸存的大地,盡管這大地也是麵目全非,但好歹能夠落腳。


    轉身又離開了這裏,望晨此時也在漫無目的的遨遊,而靈域裏卻傳來了元龍輕聲的哭泣聲,梨花帶雨,怎麽也停不下來。


    似乎這樣的景象,讓她想起了過往的事情。


    “大鍛師,你不覺得哪裏很奇怪嗎?”望晨忽然間開口說道。


    大鍛師已經遁入到了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狀態,它瞪大一雙魚眼睛,正要開口的時候,望晨先把話給搶了過來。


    此時大鍛師說得無非是自己老成,聽都不愛聽了!


    “靈本呢,這天地之間的靈本到哪裏去了?”望晨這句話對大鍛師說,也在對自己說。


    天地擠壓,無數生靈泯滅,按照天門原有的法則,那些隕滅的生命應該會化為靈本,飄蕩在天地之中,得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澱,這些靈本才會漸漸的迴歸大地。


    可是,死了那麽多迷失者、那麽多古獸妖神、還有諸多神選神明,望晨在這四處撈救的過程中竟感覺不到多少靈本的存在。


    帶著這些困惑,望晨特意留意了一些垂死的生命。


    在一片千瘡百孔的森林處,望晨看到了一隻被攔腰斬斷的妖神。


    這妖神奄奄一息,想要通過汲取靈本來治愈自己嚴重的傷勢,但這天地之間的靈本反而變得稀薄。


    它在不久後死去,望晨沒有急著去奪走它的靈本,隻是用自己的意念去追蹤這股飄散在空中的妖神靈本,它想知道那些被泯滅生靈的靈本是自行消散了,還是飄向了什麽地方。


    妖神的靈本並沒有散開,它就像是一團不會消失的炊煙,正緩緩的飄向了上空。


    望晨跟隨著它,發現這靈本是被某種力量給牽引著的,並非隨意無目的的飄蕩。


    有趣的是,望晨在追尋這靈本的過程中竟然還巧遇了其他幾縷靈本,都是在不久前背混沌風刃給殺死的一些古獸靈本,來自於附近大地。


    當望晨追尋到了更高處,幾乎觸碰到了天宇時,望晨猛的發現,這天門大地中的靈本竟統統在朝著一個地方飄!


    宛若是千萬溪流最終匯聚成了一龐江!!


    靈本龐江一直朝著天宇更高處流去,望晨就像是一位追著浮葉找尋溪流盡頭的人,跟著妖神的靈本一直走,一直走。


    穿過了一片並不出奇的虛空,這裏連一顆星體都沒有,甚至看不到多少宇宙的塵埃,有些幹淨,同時又透著幾分飄渺。


    望晨這次沒有再跟了。


    都到飄渺之宇了,接下去就是無垠的太空,想來這些靈本有可能是飄散到更遙遠的天陸,賜予給那些自己永遠不可能接觸到的未知生靈。


    可就在望晨轉頭要離開時,那看上去至高至遠的太空穹中突然有一隻手,像扒開簾窗一樣將自己誤認為的太空穹天給扒開,然後露出了一隻眼睛!!


    這眼睛,要相隔甚遠的話,會誤認為是一顆耀眼的太陽,但望晨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眼球在轉動,甚至可以看到其眼眶!


    所有的靈本,統統飄向了這被扒開的太空穹幕中,這一畫麵實在震撼到了望晨內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人們自認為遙不可及的穹天,隻不過是更高位麵生靈的一張大鳥籠布!


    望晨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有見到一個養鳥的老人。


    他有一隻房子一樣高的鳥籠,它將那些剛孵化不就的一批鳥放入到這籠子裏養,鳥有著翱翔的天性,一旦它們意識到自己活在狹隘的籠子裏時,它們可能會采取過激的方式來提前結束自己生命。


    於是養鳥老人拿了一塊藍色的透光紗布,將籠子的鐵網給遮住,也遮住了它們可以看到外界的一切視線。


    “這樣,鳥兒們就以為這個籠子便是天空,我便可以將它們養大養肥,它們每天還會歡快的吟唱……”


    望晨現在還記得養鳥老人說的這句話。


    鳥兒的無知和愚鈍讓當時望晨覺得特別好笑,最重要的是這養鳥老人確實養出了一批非常漂亮的鳥兒,賣給達官貴人。


    然而目睹了天穹被什麽“人”扒開一個天縫,而這個人正窺探著這個世界時,望晨便感覺自己腦袋轟的炸開了!!


    全身泛起了一股劇烈的寒意!!


    不單單是對那“眼球”主人的惶恐,更對這個世界的構成感到一種驚駭與難以置信!!


    所以人們遙不可及的天空,也不過是遮住鳥籠的一塊紗布!


    那探視天門的眼球,似乎察覺到了望晨,但他露出了一種譏笑!


    它眨動著眼球,在這太空穹天中,將整個天門泯滅生靈的靈本引到了自己扒開的這個天縫中。


    靈本如龐江,何其浩瀚,可以誕生不知多少位神王級境的存在,如今徹底被那天穹眼球的主人給收走!!


    有那麽一個瞬間,望晨在它譏笑的眼神中做出了一個肯定——天與地黏合的罪魁禍首,便是它!!


    什麽天的懲罰,什麽天的旨意,仍舊不過是某個更高存在對下界之靈施展的陰謀與布置的遊戲!


    滔滔江河一般的靈本,被貪婪的吸走。


    望晨目睹了這一切,腦海裏卻不斷的浮現出天地黏合時造成的慘絕人寰,造成的滅絕景象……


    原本還算萬物有序的天門,一下子被碾成了地獄,冤魂集結如遮天蔽日的雲層,血肉被榨出了一片鮮紅之海……


    這帶著譏笑的眼球主人,若真的代表著天,望晨也恨不得將這天也一起屠了!!


    “我說了,天門有九重天,這裏隻不過是第一重天。”這時大鍛師恢複了一些神智,用一種沉靜的口吻說道。


    既已經踏上了成神的道路,那麽望晨就得習慣,神明也存在著野蠻無度,存在著殘忍無道,更存在這種將萬事萬物都當做自己的私人遊戲的通天之神!


    “天到底是什麽,它到底存不存在?”望晨質問道。


    大鍛師也搖了搖頭。


    它無法作答。


    或許真的存在,但眼下望晨所處的層麵是不可能知曉的。


    就像鳥籠裏,有些隻能夠蹦躂幾下,有些能飛一半高,有些能夠飛到籠頂。


    望晨就是飛到籠子頂的人,不小心撞見了“窺探”的養鳥人,而自己底下的其他鳥群們依舊在歡快的唱著討人喜歡的歌聲。


    除非飛到鳥籠外,不然永遠不可能看見真正的天空。


    哪怕外麵的天空也可能是某個偽天虛構的,勇於衝破那份安逸與舒適,勇於尋求真諦與真相,終究會有一個答案,假如一隻小小的鳥兒有如此龐大的決心的話!


    “偽天!”


    “這些東西都是偽天!”


    “總有一天要扒開這遮天布,看一看你那醜陋至極的真麵目!”


    望晨心中有怒,這樣的偽天與雀狼神、帝虞沒有半點區別!


    “可惜了,這些靈本也不知它用什麽神通作祟了,你們根本無法搶奪,不然劫走一部分,對你來說也是豐盛的獎勵啊!”大鍛師說道。


    望晨早之前就嚐試過了,這些天地黏合而泯滅的生靈靈本,望晨無法汲取和吸收。


    這種感覺其實有一點像眷龍人的采魂釀珠。


    唯有打上了靈魂印記的妖魔被殺死了,它們的魂魄死後才可以采集。


    這天門天地中的靈本就像是打上了這種靈魂印記。


    “莫非那偽天是一名眷龍人??”望晨突然做出了這樣一個推測。


    “可能性很大,這家夥一定是更高重天的神,興許不是星輝神明了,而是月耀、日冕神明,並且是一名神通廣大的眷龍人。”大鍛師眼睛一亮,覺得望晨這個說法相當合理!


    “這家夥非常強大,已經可以扮演天了,雖然不知道他如何讓天與地黏合在一起的,但我們這天門中所有迷失者、神選、神明都被他玩弄於掌中……”望晨說道。


    望晨想到了之前那位在山腳下布置了迷宮的神紋男子。


    如出一轍!


    這位男子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天與地的黏合是更高神明玩弄的把戲,他們在扮演天,而他也在扮演天……


    天門的神秘、強大,以及無法抗拒的旨意,幾乎讓所有神明、神選者都誤以為它真真實實的存在,並在以某種方式考驗著天門裏的人,但一些站在更高重天的神,正是利用這一點,一次又一次扮演天的身份,然後選擇何時的時機,來一波收網!


    不同的偽天,其收網的方式截然不同,甚至像這眼球主人所到達的高度,竟可以強大到讓天與地閉合!!


    強大到讓人很難去懷疑他真正的身份,甚至他就是這整個第一重天天門世界的天!


    如果望晨沒有一直向山攀登,沒有不斷的變得強大,自己也可能成為直接被天塌碾死的一員,而且渾然不知這是某位“眷龍人”的掠奪遊戲!


    會看清它們真麵目的,隻要一重天一重天的向上攀登!


    成不了拯救蒼生的宏神,也不會做這愚弄蒼生的偽神,但望晨可以成為屠滅這些偽天的戮神者!


    ……


    那位偽天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留下了一個殘破不堪的天門世界,天與地終於在慢慢的分開,一些苟活下來的生命也終於有了一點點棲息的空間。


    望晨繼續遨遊,想看一看是否有自己熟悉的人存活下來。


    但就在這時,一束熟悉的光從天邊打了過來,光輝比陽光還要清晰耀眼,泛著一縷縷高貴的金芒,猶如是某種神明的加冕,而且無比精準的落在了望晨的身上。


    望晨無法動彈,神遊身殼像是被定住了,是那種柔軟溫和的包裹,並非強有力的桎梏。


    與此同時望晨也看到了其他金色的光束,由天邊掠過,並橫跨遼闊的天門大地,落在了一些目不能及的地方,像是落在了別的什麽人身上。


    那種強大,那種意念,那種不可抗拒的委派與宣告,再一次傳達到望晨的腦海之中,亦如自己當初在大街上行走忽然之間就被拽入到這天門中一樣!


    望晨看到自己的神遊身殼在慢慢的虛無,他意識非常的清晰,隻是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幻滅……


    漸漸的,四處已經一片虛無漆黑,望晨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了一張宇宙虛無的巨床上,就在這裏沉睡了很久很久,之前在天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真實至極的夢境。


    之前金色的光輝變成了柔和的暖液,正在自己身體周圍流淌,望晨隻感覺到一陣舒適。


    突然,望晨發現自己在下墜!


    四處的虛無被狠狠的甩到了天空,而自己墜到了一座如海市蜃樓的仙境之下,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熟悉的離川天門!!


    自己現在,正躺在離川天門之下……


    不知為何,望晨腦海裏浮現起了某個畫麵!


    巨大的冷月為背景,飄渺的天門懸在月中,何等的神聖與神秘,但很快一個巨大的巨人的屍體出現在了這天門之下,然後被歲月波碾成了無數的粉塵,灑向了整個草原,讓草原發生了“滄海桑田”一般的劇變!


    自己現在所平躺的位置,怎麽和那位巨人的屍體位一模一樣!!


    幹什麽啊!!!


    老子在天門裏麵沒有死啊!!


    天門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分解神明的屍體作為歲月波望晨可以理解,分解自己這個活神明是幾個意思!!


    就在望晨感到無法理解的時候,自己身上的金輝突然朝著八方天邊擴散,這個擴散像極了波紋!


    金色光輝散掉了之後,望晨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充裕靈本也在消失!


    他現在是一名神主級別的存在,但體內的靈本像是水壩放水一般,一瀉千裏不說,更同樣以一種非常龐大的聖力擴散到了身下的大陸!


    歲月波!!


    自己身體內獲得的那些強大靈本,正化作強大的歲月波席卷草原!!!


    不久前,自己還在大地上仰望著神秘未知的巨人,茫然無知的為這個世界的陸離感到震撼與困惑……


    萬萬沒有想到,才過了沒多久,自己就躺在了巨人餘溫未消的屍床上,宛若是一位賜福的神者,在這裏被分解靈本!!


    問題是,自己還沒有死啊!


    活生生的解刨靈本,不覺得程序出了什麽問題嗎!!


    望晨也懶得掙紮,天門這種束縛力是抗拒不了的。


    好在,當自己修為一直降迴到了半神級的時候,身體裏的靈本就不再消散了……


    歲月波一層接著一層,簡直像是在給貧瘠的大地播散神靈的雨露,萬物瘋長,遍地靈韻,就連望晨這個當事人都恨不得衝下去,狠狠的將自己賜予這塊的靈本給搜刮掠奪一番。


    “真沒有私貨了,放我下去吧。”望晨哭笑不得。


    在修為停止在半神級時,望晨大致就懂了。


    天門不是在解刨自己,而是在將自己從天門中獲得的靈本修為統統倒出來。


    大鍛師也說過:天門中獲得的修為並不是真實的修為,僅僅是命格上限。


    當離開天門的時候,修為會迴到最初進入天門時的狀態,但你的命格卻是被提升到了更高境界。


    也就是說,現在望晨擁有了“神主級別”的底子了,王級突破到神級不至於像龐凱他們一樣,完全被限定死了!


    但是,望晨並沒有想到的是,天門並不是收迴自己在天門中獲得的靈本,竟是把自己半神到神主級的豐富靈本化作了歲月波,賜予了自己所在的草原!


    也就是說,草原將享受一個神主級別的靈本滋潤,那都是望晨在天門中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內心底是相當不舍的,可總比被天門直接收迴去要好,就當是迴饋家鄉了!


    望晨終於幹了。


    他身體慢慢的下落,身上那強有力的束縛之力也終於消失了。


    望晨接觸到了平原,落到了長滿了青青之草的土壤上,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瞥了一眼折騰了自己快一年時間的天門。


    忽然,那神秘的月輝照耀下,望晨依稀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嫦娥??


    月影中似真有一位嫦娥倩影,妙曼唯美,勾起人無限聯想,但仔細望去的時候,望晨發現那不過是一些雲影的輪廓,天門上什麽都沒有,月光中也什麽都沒有。


    ……


    踏過清溪,望晨選擇了徒步,若天門中的一切是夢境的話,那麽他們應該會在自己腦海裏慢慢消退。


    事實上裏麵發生的一切望晨都記得,尤其是那個譏笑的眼球,它扒開了太空穹天,讓望晨意識到那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沙盒……


    當然,自己頭頂上的這片遙不可及的天穹,是不是也隻是一塊鳥籠布?


    是也好,不是也好,望晨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該走出一條怎樣的道!


    望晨一邊在夜色淒迷的青草平原中慢步,一邊整理著自己所獲知的這些真相。


    夜冷,月高,望晨自己並沒有注意到他身上被一層微不可見的光輝給籠罩著,似一件柔柔的袈裟,唯有望晨在走過月光足夠幹淨的溪河附近,月光在勾勒出這特殊隱光的輪廓……


    同時,縹緲的夜穹,月明星稀,包括最燦爛的北鬥三星都無法展現出自己的神聖星輝,偏偏在月明的那片穹宇中,有一顆隱星兀然閃耀,在那麽一瞬間綻放出了與月爭輝的光芒,彰顯出了它的存在,絕不會被輕易掩蓋!


    望晨似感應的了什麽,驀然抬頭!


    目光前所未有的遙遠,穿過過了重重飄渺之空,望晨清楚的在月耀中看到了那顆隱星,在天門之間與自己形成了一種完美的映照與對稱!


    此刻,天門似一麵天鏡,將望晨身上的隱光映到了天上,映在了月的附近,它不像那些萬古長存的芒星一樣,在夜裏時刻閃爍著光芒,它是一顆隱星,在某個時間,某個特定的季節,某個年月才突然綻放,即便月在附近,依舊清晰可見,然後繼續隱藏,與其他暗星沒有什麽區別!


    “我去!”


    “那是我嗎!”


    “那顆隱星……是我望晨嗎???”


    望晨瞪大了雙眼,臉上布滿了驚愕與驚喜之色!!


    自己上天了!


    神光通過天門的映照,高高的懸於蒼穹之上!


    還是一顆隱星,但……但好像是正神!


    封神了??


    望晨剛才明明還在認真思索,想著接下去要怎麽去禍害東荒,一不留神自己神榜提名,還非常酷炫的與月亮爭了幾秒鍾的光輝,再就徹底安靜了下去!


    鋒芒畢露確實不是望晨的行事準則,做人做神都應該低調。


    當然,低調不代表懦弱和渺小,該雄起的時候,月明區域都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存在!


    這隱星,非常符合自己!


    稍稍有那麽一點可惜的是,天門怎麽沒有向全天下發出一種冰冷的宣讀:“恭喜草原望晨榮升正神,群星朝拜,萬靈敬仰!”


    一切都在自己散布思考的過程中完成了!


    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要這種覆蓋式宣告了,自己以後是在東荒東荒混的,被帝虞認出來自己日子就沒有那麽好過了。


    ……


    “奇怪,天門究竟是如何判定封神的?”


    “難道天門一直在我們察覺不到的地方注意著我們每一個神選的一舉一動?”


    “還是說,從那場天地閉合的泯滅中活下來的神選,都封了神?”


    “我的封號呢!”


    “每一個神明都有自己的封號,那自己封號是什麽,天門怎麽都不告訴自己一聲?還是說我自己隨便取,想叫什麽神,那星就那樣命名。”


    “天門就不能多給一些明示嗎,我這個神是個什麽神,具體要做什麽,有什麽我這個正神要履行的神明義務嗎,每年有沒有神明年俸,我要怎麽提高神明的業績??”


    望晨腦子裏一頭問號。


    進入天門前,望晨還感受到些許旨意,結果封了正神之後,天門反而什麽旨意都不給自己,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作為信任的神明,難道每天遊手好閑??


    第一次當正神。


    沒什麽經驗。


    在路上等,十萬火急!


    自己的就職神殿在哪裏啊!!


    ……


    東hcjinjpnyikngsh東荒d西鬥


    一位頭戴裟的高挑女子靜立在虹樓飛升台上,她的腳下,是一片輝煌昌盛的白晝之城,宮闕無數、天閣虹樓林立。


    她此時卻沒有欣賞著昌盛白晝的風景,她那雙眼睛凝視著月,準確的說是凝視著月附近的夜空。


    “已經數萬年不曾閃耀的星辰,今夜卻重現。”


    “天選中了一位符合它氣質的新神了嗎?”


    “神-祁連。”


    祁連神緩緩的吐出了這最後三個字,便不再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祁連神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虛影,要不是他全身有金色的光輝籠罩,他看上去甚至有些鬼魅。


    祁連神那雙眸子平靜的注視著來人。


    來人煞氣騰騰,難以掩蓋的怒火幾乎要將這白晝國都都引燃了,但他在努力的克製著。


    “祁連。”那人赤著腳,一臉疲倦的從虛空走走出。


    “帝虞。”祁連神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發現他身上的神光暗淡了許多。


    “替我找一個人,無論他在哪一個洪荒宇宙,我都要將他找出來!”帝虞冷冷的說道。


    “你在天門中隕滅了?”祁連神說道。


    “找到他,他不過是一個神選,作為我東荒全知東荒的神明,你必須給我找到他!!”帝虞的怒意已經湧現。


    “你的神芒已經驟降,哪怕是孩童都可以察覺到你作為北鬥三星的光輝暗淡了幾分,你不想著如何恢複自身,卻想著向一個天門位置身殼身份的人尋仇?天門內的爭鬥,何必放在心上,勝敗乃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祁連神歎了一口氣道。


    “不過是閉關幾年,無需你操心。但在我出關之前,我得知道那個人是誰,身在何處!三年,我給你三年的時間!”帝虞語氣帶著強硬,帶著幾分命令。


    “祁連已經誕生,你應該清楚天已經對你很不滿意了。”祁連神說道。


    “巡天審神的那個祁連??”帝虞愣了愣。


    “是。”


    “哈哈哈哈,那就再殺一次!”帝虞無比狂妄的道。


    “既是可以將你隕滅的人,他命格也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層次,這樣的人要尋出,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十年內都未必有一個結果。”祁連神沒有接他的話,淡淡的說道。


    “你不幫我找到他,我也會尋其他全知之神。三年,我說了三年,當我閉關走出,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想要的。對於你,我當然不會做什麽,但你這好不容易昌盛繁榮的白晝子民,恐怕就沒有那麽安寧了,別忘了你的子民是在誰的東荒中棲息!”帝虞威脅的口吻說道。


    祁連神冷冷的看著他,甚至沒有掩飾心中的厭惡。


    帝虞卻仿佛很享受對方這種態度,繼續狂笑著。


    西鬥山位發絲的女子站在玉石砌成的洞府橋上,她手搭在雕欄上,注視著斜掛在夜空中的月。


    月輝皎潔的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了她身上帶著些許聖藍的神芒。


    “祁連。”令狐玲喃喃自語,目光注視著那曾經徹底失去了光澤的隱星。


    不知為何,令狐玲腦海裏想起了那個大惡人說過的話,他來自東荒的某塊東荒名的大陸。


    按照他達到的修為,自然是可以從天地黏合的泯滅中存活下來,而且他被封為正神的可能性很大。


    “巡天審神,玲兒,既你在天門第一重天,可否有遇到可能被封為祁連的人?”一位聖潔如少女,但渾身上下有泛著成熟性感氣韻的女子走來,柔聲詢問道。


    “我也不確定,但他的氣度應該與祁連不太相符。”令狐玲迴答那位無法分辨是少女還是成女的人。


    “說說看,本宮有興趣聽呢。”女子聲音柔和嫵媚。


    令狐玲簡單的陳述了一遍,並且也希望星神可以為自己解答天門中的那些困惑西都。


    西都星女神明靜靜的聽西都著,當令狐玲提及那人來自東荒的西都東荒無名小大陸後西都都星女神那雙眸子卻有了一些光澤。


    “我有一位姊妹,打西都與我攀比,最終在天門中敗我一籌封了神,她被貶為凡人。從此之西都不再出現在我神輝可見的地方,我向祁連打聽過她的狀況……你說劍法與我們一脈相承,大概是我姊妹在別的地方開宗立派,傳授了一些劍法吧。”西都星女神說道。


    “啊??”令狐玲滿臉詫異道。


    那大惡人的一些飛劍劍術,還真來自星宮?


    而且這西都樣說的話,他說他來自一個下界大陸,竟變得有可信度了!


    “話說起來,有好些年沒有見到她了,甚是想念呀。”西都星女神西都露出了笑容來,如少女一般純潔無瑕。


    西都“七大東荒正在合並,這件事是嗎?”令狐玲再一次追問道。


    “自古以來西都三星東荒之間便有特殊的連通神橋,這表明三星本就是一體的,那位神晉升之後,更是賦予了西都三星一西都個稱謂——北鬥。”


    “北鬥疆域,往後三星疆統稱北鬥了嗎?”令狐玲詫異的問道。


    “嗯。你不是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新晉的祁連神嗎,正好有件事我需要你去東荒一趟,當然西都除了你,開陽、西都、天璿、天璣一些齊位神明都會前往,相信他們也對祁連會感興趣。”西都星女神說道。


    “那人若是祁連,他在天門中盡管格外耀眼出眾,可迴到這真實的世界卻修為低下,多半還隻是半神神選。”令狐玲說道。


    “你西都做抉擇吧,北鬥將重鑄昔日的輝煌,我與開陽作為三星表率,恐怕是要忙碌一陣子。這些拋頭露麵的事情,西都你咯,小玲兒。”西都星女神眨了眨眼睛,像少女一樣俏皮可人。


    令狐玲翻了翻白眼。


    “人帥嗎?”西都星女神猝不及防的問道。


    “嗯?”令狐玲愣了一會神。


    “即便是女神,也不用把自己的眼界放太高,有潛力,有實力,長相俊西都是重要的參考標準嘛。”西都星女神狡黠的笑著。


    西都“您就不要為老不尊了行嗎。”


    “我老嗎??以我漫長的壽命極限,本仙才八歲,還是女孩子呢!”西都星女神。


    西都“我說得是輩分老。”


    “那叫輩分高……”


    ……


    西都


    臨風山,玉樹峰,懸浮的玉樹峰上,一名娃娃臉的青年蹲坐在一棵大樹下西都用雙手枕著自己的後腦勺,目光穿西都那麽一點稀疏的樹葉凝望著夜空。


    背樹青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封了正神,在天門中自己也沒有做西都驚天動地的事情啊,給自己封的那個神位聽上祁連城何怪怪的??


    “吳肖,仙老祖讓你出一趟小門,有些事要你去做。”一名西都者仙獸的中年男子飛來,落在了這玉樹峰中。


    “去哪??我現在是正神了,是不是可以給西都派一些普渡眾生的大事了!”吳肖立刻彈立了起來,滿眼期待的道。


    “去趟東荒西都那仙獸中年男子說道


    “東荒???”吳肖瞪大了眼


    “對。”


    “我去,師祁連城你管這叫出趟小門,我們開陽離東荒有多遠您不知道嗎!!”吳好氣的道。


    “行,你去就行,我給你登記上。”仙獸師叔轉身就飄走了。


    西都“不是,我不去啊!!”吳肖喊道,但仙獸師叔根本沒有理會他。


    ……


    ……


    星辰爭奇鬥豔,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們的色澤各不相同,似代表著不同的氣質,不同的秉性,不同的意誌。


    “即便是正神祁連城實也無善惡之分。”望晨喃喃自語著。


    每個人修不同的道,修到了極致成了神,某些道注定會殘害生靈,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擁有通天實力,並且經曆重重劫難羽化登仙。


    望晨一直在平原上徒步,但他的步伐其實並不慢,不知不覺已經看到了離川河,看到了寧靜祥和的祖龍城邦。


    可能過於專注思考的緣故,望晨差一點就迎麵撞上了一個血紅色的轎子!


    那轎子,冷冰冰沒有半點生氣的懸在城郊外,但裏麵卻傳來了清晰的響動聲,裏麵確實有什麽人在坐著!


    “官人,您怎麽總抓著奴家的手不放呢?”轎子裏,傳出了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


    望晨愣了一下,抬頭一看……豁,這不是夜月女君嗎!!


    還堵在城外啊,這是多大的執念!!


    夜月女君掀開了簾子,她陰沉著個俏麗的臉頰,然後款款的朝著望晨走了過來。


    她的袖袍處,空蕩蕩的,顯然有一隻纖纖素手已經不見了。


    她臉白得像雪,唇卻異常的鮮紅。


    走到了望晨的麵前,正好明月劃出了雲霧,皎潔的光輝灑在了望晨的身上,勾勒出了望晨身上那隱晦難見的神芒。


    夜月女君起初不以為意,等看清楚之後,夜月女君那張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正……正神!!!”夜月女君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既不敢置信,又感到恐懼,完全一副見到了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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