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平平凡凡的大陸,還是擁有光輝普照的大地,總是不缺心黑的人。


    鄉民玳玳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等到天黑之後在對那些躲在裂窟中的東荒災民們動手。


    那些東荒災民應該還沒有完全搞清楚黑暗裏的東西,更不知道需要棲息在有神跡的地方,才可以不受到黑暗之物的侵擾。


    有天裔的身份,他們這些人即便是露營夜色正濃的野外,也基本上可以安然無恙。


    當然,他們也不敢每個夜晚都在野外活動。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黑暗是互通的,天知道自己所在的區域裏會有什麽可怕強大的生物遊蕩過來。


    一些黑暗之物,連天神都敢侵吞,更別說這些沾了一點神光的子民了。


    ……


    入了夜,那些在探尋周圍的東荒災民們果然都陸陸續續迴到了裂窟中。


    他們不敢在洞口附近徘徊,甚至要躲到很深的地底,黃昏前,還有一些人在祛除活人的氣息,以免黑暗之物的靠近。


    一直等到了天黑,雪國的人和冰河地域的人才開始行動。


    考慮到那些活下來的人基本上修為都很高,這些所謂的天裔開始誘導黑暗之物,讓黑暗中漫無目的遊蕩的強大夜人進入到裂洞內。


    手段相當下作,但望晨也無可奈何。


    “噗噠噗噠噗噠~~~~~~~~~”


    望晨豎起了耳朵,聽見了黑暗這種有什麽東西拍打翅膀的聲音。


    是羅刹女嗎?


    羅刹女的翅膀非常薄,跟一張小皮衣一般,應該鼓動的時候不會發出這種比較明顯的聲音才對。


    “你沒聽到什麽嗎?”望晨問道。


    “沒有呀。”茶容左顧右盼。


    黑暗濃密,目所能及的地方非常有限。


    此時望晨和茶容同時握住一枚擁有神力的符石,哪怕是天裔、天授,都難以抵擋黑暗“浸泡”的那種刺骨寒意,而且黑暗之物並不是對所謂的天裔有天生懼怕之心,假如修為低的天人、天裔,黑暗之物仍舊不會放過這塊美味的!


    望晨聽得很真切,有什麽東西在周圍飛行。


    而且心中也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之感。


    他看了一眼那些正在洞窟附近引導夜人的天神子民們,目光不由的轉向了隕坑盆地中的另外一個裂口。


    “地麵上不安全,我們先躲到地下去。”望晨非常肯定的說道。


    “我們有這浸泡過神水的符石,應該……”


    “聽我的,快走。”望晨語氣嚴肅了起來。


    茶容不再多想。


    大哥哥是天授之人,如果他都開始畏懼,那黑暗裏一定有強大到連天授之人都敢挑釁的東西,而且作為一名天裔,她顯然黑暗感知能力不如望晨,連察覺到那聲音都做不到。


    走向了那裂口,茶容發現那裏根本無法進入。


    有一小團霧牆籠罩在了洞口,他們要闖進去有可能立馬窒息而亡了!


    “戴上這個臉譜。”望晨掏出了燈玉臉譜,迅速的給茶容戴上。


    自己也戴上了燈玉臉譜,望晨整個人臉色已經非常差了。


    頭頂上的夜穹中有一隻生物,正俯視著這片隕石盆地中的生靈,它首先盯上的就是他們這群天裔與神民,仿佛在看一群自作聰明的小蟲蛾。


    “唿唿!!!!!!”


    黑暗強風突然刮來,席卷了周圍,強勁得可以將地表削掉一整層,夜幕中,一個神秘而邪異的輪廓逐漸清晰,它背負著一對誇張至極的黑暗鐮刀,一左一右,似可以分割開陰陽兩界。


    望晨隻是那麽一瞥,便宛如看見了真正的死神,全身冰冷,唿吸困難,靈魂也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那是它的翅膀!


    其翅麵上縱橫交錯著黑色如曲劍一樣的翅脈,而這些曲劍翅脈可以相互折疊,可以卷褶,當它們完全舒展開的時候,便連成了一個震撼人視覺的死神鐮翼,在這漆黑夜色中宛如一位夜皇,正巡視著無垠的黑暗王國!


    望晨沒有看清它的全貌,僅僅是那麽一瞥,便感覺到了一種渺小感湧上來,要不是及時找到了這麽一個被霧牆給籠罩的洞口,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會有什麽後果!


    什麽狗屁天授之人,可以在黑夜中行走!


    從今天開始,望晨絕對做一個天黑即在家呆著的乖寶寶,夜裏真的太恐怖了!!


    “是……是……是……”茶容全身都在發抖,而且一句話過了好半天都沒法吐出來,她也感受到了那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她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緊張與慌亂,遠比之前遇到八萬年修為的羅刹女嚴重多了!


    “我們還沒安全,往深處走。”望晨扶著已經嚇得有些癱軟的茶容,繼續往霧牆充斥著的洞穴中走。


    即便有燈玉臉譜,在霧牆中依舊很不舒服,遠比深海中受到海水壓迫與窒息壓迫要痛苦。


    地底下是錯綜複雜的地脈裂痕,巨大的衝擊讓下層的結構也不穩固,倒是裂痕、洞窟、地下碎河四通八達。


    好在霧牆不是充滿了地底,望晨和茶容好不容易到了一處地下河,這裏沒有霧牆,而且有幹淨的空氣從其他地方吹來,相信是有通往地麵的出口……


    但望晨這會打死都不會去地麵上的。


    “是……是魘……是……魘龍!!”終於,茶容恢複了語言能力,小臉嚇得煞白煞白,估計這份恐懼會烙印在她心裏很長時間了。


    那就是魘龍嗎!!!


    可茶容在和自己說的時候,魘龍這種夜之主宰是很稀少的,怎麽自己在這大地才待第二個夜晚就遇到了,真就天授天命是吧??


    “黑暗之中存在各種暗漩,黑暗之物可以通過這些暗漩穿梭在大地不同的地方,對我們來說千萬裏的路途,它們可能可以在一夜之間就完成跨越,我們這附近,一定有暗漩,魘龍應該隻是正好途徑此處,但願它不久之後就離開,但願……”茶容真的是嚇壞了,倒現在說話都在發抖。


    還好有天授大哥哥,他能察覺到魘龍。


    不然自己連怎麽死的都不明白!


    “往這裏走吧。”望晨順著風迎來的方向走去。


    雖然現在地底下比較安全,但也得先搞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萬一踏入到了地脈溶河活動的區域,被霧牆包圍了,尚且可以通過這燈玉臉譜走出去,被地底溶漿給困住,就隻有原地等死的份了。


    “望哥哥,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茶容小小聲的說道。


    “幫我喚迴記憶就好了。”望晨一臉誠懇的道。


    “嗯,嗯,茶容一定給望哥哥找到足夠多的冰晶!”茶容拽緊了小拳頭,認認真真的說道。


    多好的天授大哥哥啊,一定得幫助他迴想起來以前所有的事情的,讓他不再苦惱。


    ……


    順著風吹拂來的方向走去,望晨嗅到了風中夾雜著的血腥味。


    望晨記得魘龍出現的時候,宓重筠和玳玳等人就徘徊在那裂窟洞口,他們打算讓夜行生物先進去肆虐一番之後,他們再殺進去坐享其成。


    手段是極其下作,但望晨嚴重懷疑,正是因為他們使用的黑暗誘導之物,引來了這黑夜裏的最可怕存在之一——魘龍!


    自己是逃過了一劫,不知道那些人情況怎麽樣了,但願都死翹翹了吧。


    懷著這份美好的祝願,望晨繼續往洞窟內走去。


    這裏顯然可以通向那些東荒大陸災民們藏匿的洞窟,望晨已經可以聽到上方傳來的打鬥動靜。


    “前麵有火光。”茶容說道。


    “恩,先過去看看。”望晨點了點頭。


    幾盞簡陋的火把被插入到岩壁中,一些潮水的腳印淩亂的出現在附近,望晨與茶容走近時,發現這裏是一個地下河潭。


    因為溶漿在附近的緣故,河潭裏的水都是半沸騰的,形成了一種白色的熱氣如白色簾帳一樣將這地下河潭之窟給掩蓋了起來。


    望晨踏入時,看到了一大群人。


    這些人像極了難民營地裏的流民,他們有些衣不遮體,有些身患疾病,有些雙目中充滿了痛苦與麻木,有些則饑寒交迫……


    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嚴重的燒傷,宛如是從一場恐怖的火刑中逃生出來的!


    一些發光的熒石,幾根無法驅散黑暗與寒冷的火把,空氣渾濁,周圍更是除了岩石與滾燙河水什麽都沒有,他們蜷縮在這樣的地方,也不知是靠什麽來支撐活下去的動力。


    “是……是東荒大陸的災民。”茶容滿臉驚訝的說道。


    東荒與迷霧之都,正是兩個將隕落在大地的大陸,關於這兩個大陸的事情,茶容有聽族內的一些人提及過。


    三星官雪青摧毀了一座大陸,這行徑讓雪帝與招搖神都異常反感,覺得雪青已經逐漸走向了一種無所顧忌的極端。


    為此,雪帝與扶搖神作為暗淡下去的兩位星官,想要聯合,在下一次三星官齊聚時討伐雪青。


    整個大地也就隻有這兩位天神敢對雪青有異議了。


    正因為兩位天神的聯合,兩位天神下麵的後裔與子民們相互之間就開始密切交往。


    無論是自己大哥宓重筠有意讓自己與鄉民玳玳聯姻,還是這一次聯手找尋冰晶,都是因為兩位天神開始走近……


    “這些人修為不高,應該是被某些人強行保護下來的。”望晨掃視了一番道。


    這些人中,有些甚至沒有修為,隻是很普通的人。


    按理說這種人是沒有可能在那樣恐怖的大陸粉碎與隕落中活下來的,唯一解釋就是,有境的人將他們給保了下來,而且還得是級中極強者。


    “你們……你們的天神,置我們餘死地,我們苟活在這地底下,難道也讓你們這般坐立不安,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一名婦人發現了望晨和茶容,眼中滿含屈辱與不甘。


    婦人有幾分修為,但遠不如望晨。


    她顯然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如若望晨要對這裏的人大開殺戒,她和身後那幾個殘缺高級境強者根本阻擋不了。


    “吼!!!!!”


    一聲恐怖的嘶吼聲從一個洞穴通道中傳出,望晨都還沒有來得及迴應婦人的話,就看到一個全身長滿了毛刺的怪異之物衝了進來,並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東荒災民開始狂啃。


    才眨眼功夫,災民就死了四五個,血液塗抹在岩壁上,被火光照耀得異常醒目而驚悚。


    “是夜人!”茶容一眼就認出了那不可名狀的夜行者。


    而這地下河中苟存的東荒災民們顯然經曆過這份恐懼,他們尖叫著,正集體朝著裹著絲帶的婦人這裏逃來!


    婦人身上有傷,左臂燒傷,脖頸燒傷,她的小腿與膝蓋都有被明顯的爪痕,多半是之前幾個夜晚與夜行者廝殺留下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婦人雙目中滿是惱怒與不甘。


    前有狼,後有虎,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先處理望晨這位大地的屠夫,還是應對那夜行者夜人。


    但就在她不知所措時,望晨卻先她疾步而去,並在那夜人即將一口咬掉一個男孩腦袋時,一飛梭劍,將這夜人給震飛了出去。


    “星龍!”


    那夜人行蹤捉摸不定,望晨有些難以看清,這種時候望晨也沒有必要與之單打獨鬥,畢竟劍靈龍不是什麽敵人都可以完美應對,剛才那一劍望晨本是想要刺穿夜人頭顱的,結果它躲避了開,隻好改為震退。


    星龍以幽暗鱗羽的姿態出現,它追逐著這隻夜人,用虛暗之咬勉強咬傷了這個怪異難以對付的生物。


    “吼!!!!”


    夜人發出難聽的吼叫聲,它歹毒的望了一眼望晨,最後極不甘心的朝著洞穴通道外逃了出去。


    “別追。”


    望晨叫住了星龍。


    星龍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一樣如此詭異的生物,它雖然難掩好奇與好戰,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聽從望晨的安排。


    它收起了黑色的翅膀,用尾巴蜷住了一塊鍾乳石,然後倒掛在了這洞窟中,一副冷酷無比的樣子。


    地下河窟內,東荒災民們見這星龍沒有襲擊他們,甚至幫助他們趕跑了殘忍無比的夜人,一個個心有餘悸的同時,還有一絲絲的疑惑。


    他們不明白,這個大地的屠夫,為何要幫他們。


    “我們兩對你們沒有惡意。”望晨對那裹著絲帶的婦人說道。


    婦人看了一眼星龍,又看了一眼望晨旁邊懸著的劍龍。級


    倒不是有多信任望晨,而是眼下的情形不得不讓她去相信,畢竟此人要有殺心,已經可以動手了,連夜人都忌憚他,他何必多此一舉的欺騙?


    “你們想要什麽?”絲帶婦人也非愚昧之人,她仍舊帶著警惕,卻願意心平氣和的交談。


    “我們隻是被一頭魘龍驅趕到了這地底。”茶容解釋道。


    “魘龍是……”


    “一種必夜人可怕百倍的夜龍。”茶容說道。


    茶容與絲帶婦人交談之時,望晨特意往地下河流向的地方望了一眼,發現那裏被一層薄薄的霧牆給籠罩著。


    有幾個全身被燒傷的人,他們正在拿著冰晶吸收霧牆。


    不出意外的話,地下河應該是通向迷霧之都的,而這些霧牆正是他們潛入迷霧之都的最後一道阻礙,那些霧氣已經很薄很薄,相信很快就可以走過去。


    霧牆是不穩定的,它們會緩慢的飄動,而那些手持著冰晶的人,卻隻能夠站在邊緣的位置,很謹慎的去吸收,但吸入霧牆的可能性很大,輕則昏厥,重則直接死亡。


    仿佛意識到了危機,一些人寧願冒著死去的風險,也要鑽到霧裏去,就為了吸走那一小片霧氣,但望晨觀望的這麽短短時間裏,就有八九個人因此慘死了,可仍舊有人撿起同伴屍體手上的冰晶,繼續“開鑿”這條生路。


    為了生存,無奈之舉。


    “望哥哥,他們的強者都在外頭抵擋黑暗行者,洞窟內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一些女子與孩子……”茶容低聲對望晨說道。


    看到這一幕,茶容更是感到心酸。


    她後悔當時沒有阻止自己大哥宓重筠的行為,害得這些已經苟活在地底的東荒災民一點生機都沒有。


    他們又不是罪大惡極之人,更不是一群異類牲畜。


    同樣,望晨對這些人也起不了殺心。


    但望晨現在也麵臨一個複雜的抉擇。


    東荒大陸這些人要逃向迷霧之都,地下河這些人雖然是老弱病殘,但外頭那些卻實力極強,能夠從大陸粉碎的災難中活下來的,每一個都至少是級境,要沒有夜行生物闖入,望晨甚至懷疑雪國與冰河地域的人敵不過這些東荒殘民。


    這麽多東荒大陸的級境高手,又是如此嫉惡如仇,一旦進入到迷霧之都,會給迷霧之都帶來巨大的衝擊,自己若不阻止,必是一場血雨腥風。


    可若不給他們打通這條生路,外頭真正恐怖的屠夫是那條魘龍。


    魘龍殺來,誰都活不了。


    ……


    “小容,雪青神是全知之神嗎,比如說他要對東荒趕盡殺絕,而有人偷偷救了這些人,雪青能知道嗎?”望晨認認真真的詢問茶容。


    望晨得盡快做選擇,他想到了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


    “他當然不是全知之神,他是力量著稱的天神,甚至崇尚弱肉強食的法則……望哥哥是想幫助這些人嗎,望哥哥不愧是望哥哥,心地善良,望哥哥要幫他們的話,盡管去做,雪青是不可能知道這種事情的,他對事物的洞悉與預知,興許都不如我這個觀星師呢。”茶容說道。


    茶容不太喜歡雪青天神。


    雪帝才是茶容心目中最值得尊崇的天神。


    而且放在過去,雪帝地位也不比雪青低。


    雪青確實是這個大地的至高神,但隻要不是當麵頂撞,或者在雪青的信仰者麵前詆毀、咒罵,平常想怎麽說雪青的不是都可以。


    何況大地中有不少抵抗雪青信仰的勢力,這些勢力不也好好的存活著,盡管一直被神廟的人清剿,但仍舊遍布各個疆界。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望晨點了點頭。


    也不完全是善心泛濫,望晨隻是在為迷霧之都、東荒找尋一個生存的平衡。


    走向了那些在死亡之霧附近徘徊的人。


    望晨朝著那已經缺失了一條腿的人索要了他手中的冰晶。


    當然,不是明搶。


    這些人站在霧牆附近,其實跟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沒什麽區別,而且這種死往往極其突然,畢竟霧牆一些淡淡的氣息是根本看不見的,闖入到了鼻喉中,吸入到肺腑裏,根本難以察覺,但窒息與死亡卻在刹那間。


    望晨動作很快,甚至沒有讓這些人看到自己戴上了燈玉臉譜。


    他踏入到霧牆中,幹淨利落的用冰晶石將那一層薄薄的霧牆給驅散。


    吸納了霧牆的冰晶會變得渾濁,裏麵蘊藏著的天辰精華也會因此消失。


    雖然有點可惜,但眼下局麵還是要處理妥當才行。


    望晨的效率比那些人快太多了,沒多久那一層層詭異霧靄就幾乎沒有了。


    望晨從黑暗冰冷的河流中退了出來,當他走入到那位裹著絲帶婦人視線中時,已經提前摘下了自己的燈玉臉譜。


    這燈玉臉譜可是寶貝,望晨也不會輕易透露。


    “我已經將最濃鬱的那部分霧牆給化去了,你們的人繼續散霧也不至於死亡。”望晨對絲帶婦人說道。


    絲帶婦人眼中滿是疑惑。


    她不明白望晨是如何穿越這死亡霧靄的。


    同時,她也不明白望晨為什麽要幫助他們。


    自從隕落到這塊大地上,他們甚至沒有遇到一個正常的人,要麽貪婪,要麽殘忍,要麽是黑暗中的可怕生物……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絲帶婦人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說來話長,先讓你的人……”望晨這會還不想多做解釋,畢竟絲帶婦人隻代表的是東荒大陸這群人中的弱者。


    望晨需要和生闕大陸那些能夠從末日泯滅中活下來的人對話。


    “轟轟轟轟轟!!!!!!!!”


    突然,周圍傳來了巨大的響動,周圍厚厚的岩層居然大麵積的破碎,地下洞窟的結構甚至都不穩固了,隨時要直接掩埋的樣子。


    鍾乳石與整塊岩曾砸落了下來,一些通道直接塌陷,宛如是一片小小的蟻巢遭到了一隻猛獸的踐踏!


    地下河窟的東荒大陸災民們驚慌失措,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唯有那通向迷霧之都大陸的地脈河廊。


    震蕩極其強烈,衝擊甚至讓人頭昏目眩。


    星龍飛到了望晨的身邊,張開了翅膀將那些巨大的落岩給拍碎,它如臨大敵,一雙眼睛盯著上方,顯然非常忌憚在地麵上的東西!!


    “是魘龍!”茶容慌亂的說道。


    能對如此深層的地底世界造成這樣可怕的衝擊,也隻有魘龍了。


    它這一踐踏,等於是將所有通向地麵的那些洞窟通道都給填埋了,而且他們頭頂上層的岩石、泥土被它這樣一壓縮,即便是級境的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怕是也很難擊穿頭頂上的地層……


    若不是地下河那一片屬於地脈,結構最為結實,他們這群人怕是直接被活埋在了這裏。


    “還有多少冰晶??”望晨急急忙忙詢問絲帶婦人。


    絲帶婦人也不再多糾結,令人將他們這些日子收集來的所有冰晶都交給了望晨。


    “帶上所有人跟我走。”望晨說道。


    望晨再次跳入到了地下河廊,戴上了臉譜,然後走在了前麵。


    其他人已經沒有選擇了,他們紛紛跟上了絲帶婦人,也跟上了望晨的步伐。


    霧牆還有一些殘存,但望晨在前麵用冰晶吸收,他走過的地方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絲帶婦人倒有幾分領袖風範,盡管落魄艱辛,卻讓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跟隨,沒有混亂,也沒有擁堵,甚至有一些人自願到隊伍後麵,防止有夜人在後頭偷偷的將人給拖走。


    ……


    地脈河廊可謂錯綜複雜,迷宮一般,且很多都是通向地底溶漿、地脈絕壁,一不小心還可能踏入到充斥著霧牆的死窟裏。


    沒有半點光源,這種情況下要找到一條通向地麵的路確實很難,幸好茶容這位觀星師可以帶路。


    所謂的觀星師並不是說一定要盯著天上的星星才可以發揮作用。


    觀星師擅長陰陽五行,災變、氣候、地藏、尋位……這些都掌握了一些。


    之前是被魘龍給嚇得腦子一片空白了,所以像隻小雀鳥怯生生的跟在望晨身邊,現在需要她找明一條地下道路時,她也展現出了非凡的能力。


    “有風了,是幹淨的氣息。”望晨露出了喜色。


    “嗯,出口不遠了。”茶容也笑了起來。


    “不賴嘛,要沒有你,我們大家沒準就迷失在地脈裏了。”望晨說道。


    “當然,連聖君都誇我有天賦呢。”茶容很開心,被天授大哥哥誇讚了。


    望晨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大群人,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也沒有什麽好糾結和猶豫的。


    “我先上去看看。”望晨對茶容和絲帶婦人說道。


    “望哥哥小心,這裏已經不是迷霧之都了,裏麵的人多半對我們這些外疆者存在很大的戒備,有可能一路露麵就對我們趕盡殺絕。”茶容說道。


    絲帶婦人也點了點頭,開口道:“換做是我們,也不會對外侵者手下留情,一定會有大量的軍隊和強者鎮守著。”


    “沒事,我有應對之法。”望晨說道。


    恩,恩,不瞞各位,你們偷渡的是我的地盤。


    ……


    到了地麵上,望晨看到了渾濁的天幕,看到了一大片廣闊的平原,甚至還看到了一座波瀾壯闊的山脈,就矗立在北鬥星相反的方向。


    “北嶺??”


    望晨心中滿是意外,這裏居然臨近北嶺,而且似乎是北嶺的另外一側!


    沒有想到這些東荒大陸的人選的偷渡之徑,正好就是離川平原翻過了北嶺的位置。


    以前北嶺的另外一麵是歸墟,如今歸墟被蒸幹,並銜接了一塊新的疆域。


    “先將他們安頓在北嶺?”望晨思索了一番。


    嶺城已經被徹底清理過了,並被綠攻改為了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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