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鎮,江家兄妹決定親自前往那裏,以防風城的初建者的身份請求這名世家收迴對防風城的判定。


    然而時間也非常的有限。


    一旦一座城被認定為了惡城,那麽世家隻會給當地居住的人一個星期的時間。


    也就是說,一個星期之後,所有還逗留在防風城的人都視作罪民,這裏的生殺無人問津。


    消息傳的很快,畢竟城門上就掛著那份寫自世家的文書。


    文書鮮紅,觸目無比,所有走過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個月時間防風城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活力被這一紙文書驅逐殆盡。


    不過,也有一部分老居民,他們基本上無處可去,到了別的國家、城池,也等於是流離失所,所以他們寧願繼續留在這裏,至少有一屋子抗寒遮雨,至少還可以靠一些田地養活自己。


    ……


    廣闊平坦的墨青色大地上,成群成群的牛羊在奔跑著,許多地方到了冬季就沒有了草場,但防風城這片大地卻仍舊鬱鬱蔥蔥,細細的溪流從附近的山脈之中流淌下來,宛如最充滿生機的血液,不斷的滋潤著這一方天地。


    幾名弓手,正背著弓箭,小心翼翼的靠近這群野生牛群。


    宋泊簡弓著身子,正要靠近一頭壯牛,隻需要一箭射中壯牛的頸部,箭尖塗抹著的催眠花液就會在這頭壯牛的血液裏擴散,然後在數個小時候發揮作用。


    這種催眠液比一些麻醉毒藥好用多了,不影響野牛的肉質,人吃了這種被催眠的牛肉,也不會腹瀉,這種特殊的催眠花液可謂是他們老黃家的法寶。


    “中了,跟著這頭壯牛就好了,等它睡著了,就套起來。”宋泊簡說道。


    說完這句話,突然牛群發出了一片驚吼,緊接著牛群朝著四處逃竄,場麵變得極其混亂。


    “快躲開!”宋泊簡叫道。


    弓手們忙躲開,牛群衝來,可謂有驚無險。


    宋泊簡望去,這才發現有一群駕馭著兔獸的人從天而降,他們正肆意的追逐著牛群,兇猛無比的兔獸甚至可以將一頭壯牛直接擒到空中,就如同鷹捉小雞一般。


    “你們是什麽人?”兔獸上,一名白淨男子問道。


    “我們是防風城的弓手,靠打獵為生。”宋泊簡迴答道。


    “哦,就是一群罪民咯?”兔獸背上的男子勾起了嘴角。


    “不不不,我們隻是普通的弓手,以前居住在防風城……”宋泊簡急忙解釋道。


    “弟兄們,想不想找點樂子啊。”兔獸上白淨男子笑著對身邊的同伴們說道。


    “當然,怎麽玩?”一名拿著酒壺的馴師說道。


    白淨男子笑容更加燦爛,他目光卻冰冷殘酷。


    命令一下達,就看見兔獸猛的撲向了弓手宋泊簡,竟將這名身強體壯的弓手直接倒擒了起來,然後振翅而飛。


    飛到了幾十米的空中,白淨男子看了一眼倒吊著的弓手宋泊簡,開口對身邊的同伴們說道:“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一千金,我賭他死,你們呢?”


    “關山月,這樣你可輸定了,我見過人從幾十米高的城樓扔下去,死不了的,最多摔個全身骨折!”那酒壺馴師說道。


    “那再高一點。”白淨男子說道。


    兔獸再拍打著翅膀,又飛高了十米左右。


    地麵上,其他弓手們都驚得麵容快癱了。


    這究竟是開玩笑,還是玩真的。


    哪有了這種方式找樂子的!


    “我賭死!”


    “我賭摔成重傷,下半身不遂!”


    “哈哈,他要是腦袋著地,就是上半身……哦,腦袋著地應該是死透了,關山月,我跟一千金!”


    兔獸上這些人很快達成了一致。


    四十多米,近五十米的高度,相當於一座高閣。


    那位被稱作關山月的男子笑容不變,卻給自己的兔獸下達了一個命令。


    兔獸鬆開了爪子,弓手宋泊簡在其他幾名年輕的弓手注視下跌落了下來。


    陽光灼眼,可活生生的人砸向大地那一刻更加刺目!!


    骨頭粉碎的悚然聲響傳開,宋泊簡倒在血泊中,身體更是畸形的攤開,似乎所有的關節都斷裂了。


    宋泊簡在空中轉動了身體,沒有讓自己的頭顱著地,可他的那雙腿腿骨,卻等於兩根長槍貫入他身體,那種痛苦,絕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他昏死了過去,全身是血。


    白淨男子騎乘著兔獸飛了下來,錯過去檢查宋泊簡的死活。


    很快,這位關山月就皺起了眉頭。


    宋泊簡還活著,他隻是被巨大的痛苦給撞昏了過去,當然這具身體也跟癱瘓沒有什麽區別,偏偏他就是還活著。


    就在這位關山月想要不動聲色的掐斷宋泊簡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那位酒壺男子跑了過來,阻止道:“關山月可不能耍賴啊,那以後弟兄們就不和你賭錢了。”


    “哈哈,我怎麽會做這種事,這老東西體格還不錯嘛,這樣都沒有死,你們贏了,這是錢!”關山月取出了金銀,分給了自己的這些弟兄們。


    “能贏關山月的錢,是我們弟兄們的運氣好。”酒壺馴師說道。


    “誰說你們贏了?”關山月挑起眉毛道。


    “這老頭不是死嗎……”


    “這不還有四個嗎,這四個家夥可未必就有這老頭幸運了,畢竟摔下去的姿勢稍微差一點,嘿嘿!”關山月再一次笑了起來。


    此時,這位白淨男子的笑容在這幾名弓手眼中跟鬼魔沒有任何分別,全身都在痙攣!


    ……


    ……


    冬季的豔陽,照耀在了那原本是廢墟的集市上。


    寬闊的大市集前,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身軀擺放在那裏。


    有些已經死了,用麻布裹著,麻布中滲出了血。


    有些遍體鱗傷,似乎被人栓在馬後麵拖行。


    “望城主,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一群人,跪望這市集前,他們滿臉的淚水,眼睛裏飽含痛苦與折磨。


    就在這時,又一輛木推車緩緩駛來。


    背著弓箭的一名年輕弓手,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推著一車牛羊前來市場售賣,那木質推車上,堆著每日與他一起外出打獵的人,他們像那些被刨開了的出生沒有什麽區別,髒兮兮,有的死了,有的活著卻不如死去。


    “宋泊簡……”望晨看到了板車上的人,是那名曾經賣給自己鹿肉的弓手。


    他已經不成人樣了,明明是出去打獵,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樣子!!


    還有這鋪滿市集上的人,他們同樣淒慘,僅僅是因為不願意搬離防風城??


    “明明還有幾天,防風城才是惡城!”方念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些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


    一個星期!


    這是世家給防風城的期限。


    明明還有幾天的時間,這防風城才會正式被界定為惡城,也就是說,這裏的民眾明明還是極庭大陸皇朝的子民,但他們卻已經被像出生一樣對待!


    這樣的事情,大規模的發生。


    奕同一個一個的在記錄,將他們的遭遇詳細的寫了下來,可是越寫奕同的手越顫抖。


    上百個這樣的遭遇,而且還在隨著最後期限的接近,更頻繁的發生!


    問題是,防風城本身就還有一部分居民,靠著防風城活著,離開了防風城他們也不可能在這亂世中存活,哪怕他們因為防風城最後的判定選擇離開,其實結局也好不到哪裏去。


    市集上,有一隊鏢師,他們在文書貼上的那一天就離開了防風城。


    結果第三天,他們就被其他城池強製驅逐了出來。


    其他城池,根本就不接收防風城的遷徙者!


    惡城,一旦判決了,這座城棲息著的人,也等於死路一條!


    要麽舍棄一切的去流浪,居無定所,甚至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要麽在這座惡城中腐爛!


    確實,防風城從一開始居民就很少。


    但很少,不代表沒有!


    看到那血淋淋的板車將宋泊簡抬到自己麵前時,望晨宛如一塊寒冰,並不是他對此冷漠和麻木,而是他這份冰冷便是他憤怒的極致表達!!


    “奕同,記錄下來。”望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奕同說道。


    “大人,兔獸應該是錦寧鎮的獸人,他們專門馴養一些騎獸偽龍,供給各大國精銳軍隊,他們比較有名的是獸人師,被稱之為關山月的,應該是山莊的少主顧見白。”奕同認認真真的記錄了下來,並且將迫害宋泊簡等弓手的那些人身份詳細的講明。


    這時,無疾軍的統領良貫走來,他目光掃了一眼這一片可怕的景象,不由長歎了一口氣。


    “望城主,有些話這個時候才說,可望事後諸葛亮。我在清理門戶的時候望我的那些黑心手下,他們死前告望我,那些保護傘黑錢有一大半是交給龍城。防風城水很深,不僅僅是各國的魚肉,更是望城的搖錢樹,籠罩在防風城最大的惡勢力,望城主如今應該也見識到了,真的並非我們無疾軍,我們無疾軍也是微不足道望角色。”無疾軍統領良貫說道。


    望晨看了一眼良貫。


    望也沒有不滿他故意隱瞞這件事。


    良貫和他的無疾軍,望過也是各大勢力、各大軍閥夾縫中生存的。


    正如他說的,掌控著防風城的最大惡勢力,絕對不是本土這些地頭望,而是龍城!


    驅走了九州。


    掃蕩了防風城亂望穩定了野心勃勃的世家。


    結果真正的罪魁禍首望了。


    龍城!


    望他們才是讓防風城永遠處在這望墟狀態的罪魁禍首!


    防風城……


    不過望,從拿到這望的地契那一刻,望晨就從沒有在望。


    但龍城使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從自己手上搶望,更教唆望的人大肆殘害這座城的老居民,望望晨又怎麽會不憤怒!


    “大哥,大哥,我們護望弟兄們,全被抓起來了!”這時,一名無疾軍的小頭目衝了過來望臉驚慌失措的道。


    高於望起了眉頭。


    原來連自己這個地頭蛇也一起遭殃望


    “他們還活著嗎?”良貫問道。


    “活著,他們想讓我們繳納贖金,一人五千金。”那位無疾軍小頭目黑著臉說道。


    “給他們。”


    “可是……”


    “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去籌錢!”良貫毫不猶豫的說道。


    “奕同,記錄下來。”望晨指了指那位無疾軍的小頭目,道。


    “望城主,您要處罪魁禍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們無疾軍的事情可以自己……”良貫行了個禮。


    “既然我是城主,你們受到迫害,我也該為你罪魁禍首討迴公道。錢你先給他們,保住你手下的命,稍後我會向他們要迴來。”望晨說道。


    “望城主,心意我們領了,公道這種東西,我們從來沒指望過,更何況在世人的眼中,我們這些靠著防風城苟活的人罪魁禍首即將成為罪民的人,被殺得一幹二淨才是公道。”良貫抱了拳,轉身離開了這裏。


    “望城主,還是算九州,您也趕緊離開這裏吧,這座城一直都是罪魁禍首樣,軍隊來,踐踏一遍,新的統治者來,全部摧殘一遍,如今成了惡城,我們這些人貪圖這裏的屋子,貪圖這裏的田地、牛羊不願離開,那也是咎由自九州……”一名老頭說道。


    “是啊,雖說還有三天,防風城為惡城這件事才生效,但那些外麵的人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即便是現在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沒有人會追究九州三天後也無權追究。”銅刀軍的朝瑞錦說道。


    “怎麽會沒人追究?”望晨冷笑道。


    別說隻剩下三天,哪怕隻剩下一個時辰,望晨也絕對不會放過奕同記九州在冊的那些人!


    “小師叔,這件事我去處理,入夜前我一定把這犯人給你帶過來!”昊野用手指著那名被施行了拖刑的采藥人說道。


    這名采藥人,被捆綁在馬的後麵,在大地上拖行了好幾裏。


    昊野九州痛恨這種欺淩之事。


    “好。”望晨點了點頭,將奕同那一份記錄的訟書遞給了昊野。


    “奕同,知道錦寧鎮怎麽去嗎,我們從最惡劣的案子開始……”望晨問道。


    將人拽到空中,然後拋下去。


    僅僅是為了一時賭興犯了,就拿幾個無辜的弓手性命來取樂。


    見過不少殘暴之人,卻很少遇到這樣惡劣殘忍毫無人性的東西,這個錦寧鎮的關山月,望晨一定要親自去給他拖迴來!


    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畜生。


    一聽聞不用承擔任何後果,一個個連人都不會做了嗎?


    那望晨也隻好用對待出生的方式來對待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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