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這是舒妤在宮裏過的第一個除夕,妃子靜怡在禦花園操辦了這場宮宴,這場宮宴不如皇帝壽宴舉辦的那麽隆重,隻有後宮的妃子和皇帝,可以說是一場人比較多的家宴罷了。


    此時皇宮兩大巨頭皇帝和太監大總管還沒有進場,後宮的嬪妃們便在這嘰嘰喳喳的閑聊著。


    “舒妹妹最近睡得可還安穩,聽說胎期到了六孩子便會十分調皮呢。”柔賢嬪薄儀看著舒妤的肚子調笑道。薄儀因為舒妤懷孕後常常來到雨花閣與舒妤聊些家長裏短,漸漸地便成了舒妤在宮裏第一個姐妹。是真真的那種情投意合的姐妹,兩個人深交後才發現有非常多的共同點,同樣的愛吃同樣的沒誌向。薄儀的野心本就不大還在王府時就已經被磨滅,而舒妤的目標隻是安安穩穩,所以兩個人的情誼真的是後宮中不可多得的。白華與舒姝自皇帝壽宴的合作後,兩人便時常走動,但是兩個同樣愛慕皇帝同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能心無芥蒂的玩在一塊。


    “姐姐你可知,我近日經常半夢半醒間就被肚裏的小淘氣給踢醒,可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等他出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舒妤真的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薄儀剝了一顆橘子給舒妤,說道“酸兒辣女,你又喜歡吃酸的他又這麽淘氣你這一胎定是一個小皇子。”


    “怎麽的了,要是個小公主你這個幹娘便不愛了麽?”舒妤假裝吃醋道。


    “怎麽會呢,不管是小公主還是小皇子,我都會好好疼他的,才不讓你這個生母欺負了去。”薄儀期待的想著小孩子的模樣。


    “柔賢嬪與舒賢儀的感情可真好,讓本宮看著都心生羨慕了。”說話的是良修儀馬梁,自從禁閉出來後她便甚少在宮中活躍了,突然說話到讓薄儀和舒妤有些奇怪。舒妤是不適應身份的對換,從進宮起明燈便是高高在上的淑妃,而她那時隻是一個不得寵的婕妤。而薄儀與明燈早在王府便認識,更是被明燈的威壓壓了三年。


    “除夕之夜,良修儀姐姐也要玩的盡興才是。”


    薄儀說道。


    “良修儀與白眠的感情不也是情同足。”舒妤說道。


    白眠與明燈同居儲秀宮,白眠也是早在王府裏的老人,自進王府起就對明燈言聽計從。隻是即使跟著明燈,白眠也隻是一個正七品的貴人罷了。明燈從來都不把白眠放在眼裏,不過是一個需要依仗明家權勢聽話的人罷了。但是在明燈禁閉期間隻有白眠替明燈說過幾句話,所以明燈對白眠稍微好了幾分。


    “本宮與白眠的感情不用你來評頭足。”明燈語氣有些衝的迴道。


    “良修儀如今你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的淑妃了。”文妃懟道。文妃之前與馬梁是一邊的人,早就看明燈不順眼了,如今明燈隻是一個三品修儀而李麗還是從一品的妃位,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可沒資格對著舒賢儀自稱本宮。”


    明燈哪能不知道李麗什麽做派,但是即使她明燈隻是一個三品修儀也照樣敢罵迴去“草包。”


    “你,來人給本宮……”李麗話還沒有說完,皇帝便來了。


    “皇上駕到。”太監那悠長尖細的嗓子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嬪妃道。


    “平身。怎麽的如此熱鬧。”司馬鄴說道。


    “會陛下,這良修儀以下犯上欺負舒妹妹呢。”文妃真的是草包一個,還想連帶著舒妤一起加入戰場。


    “哦?那愛妃你說說。”司馬鄴似笑非笑的問道,來的路上他便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但是他還是想逗逗舒妤,看舒妤會說出什麽。


    舒妤當然不傻皇帝偏袒誰她能不知道嗎,何況她與文妃非親非故的,“迴陛下,臣妾與良修儀隻是在閑聊。”


    “那為何文妃說她欺負你。”司馬鄴這一個文妃一個月兒,偏愛之心明眼人都知道。


    “陛下,這文妃與臣妾一向不對付,如今臣妾人微言輕,她不過是想接著舒姐姐的名義……”接下來的話大家都明白。但是被明燈一個舒姐姐差點讓舒妤覺得自己要折壽好幾年。


    “陛下,臣妾沒有。”文妃辯解道。


    “愛妃你怎麽看?”司馬鄴一副難以判斷的樣子。


    舒妤能做到貴妃這個位置上更是明白司馬鄴的心思,“與柔妹妹和舒妹妹所言無差。”


    這下子更是有一大堆妃子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整個事情添油加醋的說完。


    “既然眾位愛妃都這麽說了,文妃你可知錯?”


    司馬鄴故意的說道。


    “臣妾知錯。”文妃這才明白即使明燈被貶了,她依舊不如明燈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即使她身居高位依舊比不上明燈。


    “今夜是除夕夜,和和美美。淑妃你意下如何。”一個淑妃一出,眾人哪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明燈也是淚眼盈盈的望著司馬鄴,“謝陛下,臣妾自然並非那小肚雞腸之人。確實是臣妾對舒妹妹言語有些偏頗,麗妹妹言語隻是激動了些其實想想也並無惡意。”


    明燈剛貶不久的修儀之位就這樣在三言兩語之間便又迴到了淑妃之位。貴、淑、賢、徳四妃位穩壓文妃之上。


    舒妤默默在心裏感歎,果然這後宮中皇帝的喜愛才是最有利的籌碼。


    除夕夜宴少不了吃吃喝喝與節目助興。舒妤吃著這烤雞腿,驚奇的問道“這雞腿竟然與往日不同,讓本宮想起了家鄉的味道。”


    舒姝迴道“迴娘娘,這是白貴嬪奉上的方子,說是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太醫看過後,臣妾便同意了。”


    白華也迴道“迴娘娘這是臣妾的家鄉幽州所特有的秘方,臣妾鬥膽便獻上去了,承蒙皇後娘娘不嫌棄。”


    聽到幽州有些懷念道“難怪啊,本宮也是幽州出身的,倒是許久沒有吃到這幽州味道的東西了。”


    白華像是剛知道般,露出驚訝的表情“臣妾鬥膽推薦,臣妾的貼身宮女慣會做這幽州菜,若是娘娘不嫌棄,臣妾可否帶著些小菜常去叨擾娘娘。”


    倒也是真的懷念家鄉的風味“哀家自然是求之不得,哀家也想與仙貴嬪聊聊幽州的事。”


    “難怪仙姐姐如此的貌美如花,原來是與同出一地呀。臣妾到是真真想去看看幽州,是不是都如仙姐姐與娘娘一般好顏色。”白華情真意切的說著。


    白華自從她父親的判決下來後又迴到了往日那副左右逢源嘴裏蜜裏調油的樣子,為人處世落落大方,仿佛那個癡狂的人隻是昨日的一場夢。頂著個大肚子去和皇帝認錯,去向請安,除了與舒妤的關係不冷不淡,可以說人人都與白華有那麽一絲絲塑料姐妹花的關係。沒過多久白華的封號又迴來了但這迴是不是平而是安。


    “你這張小嘴真的是讓本宮不好意思,本宮即使是皮膚好的時候也比不上白貴嬪的一二呀。”紅光滿麵的說著。


    “白姐姐是國色芳華,舒妹妹是仙女下凡,雖是不同的類型,可都是一樣的令本宮望之不及。”舒妤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大助力被一個嫉恨自己人搶去。如果是旁人她還可以悠哉悠哉的磕著瓜子,但是白華指不定等著什麽時候把自己搞死。


    “白妃你看看愛妃為了討好你,還多用了兩個成語,您可要好好誇誇她。”司馬鄴拿著舒妤當樂子。這些日子司馬鄴經常去配合白華和舒妤兩個孕婦做胎教,與白華是吟詩作賦,到了舒妤這邊還要給舒妤解釋詩經。兩邊的對比之大,就讓皇帝時常把舒妤這個文盲掛在嘴邊。


    “陛下,您又調笑臣妾。”舒妤也是要麵子的。


    “好好好,你們啊都是朕的愛妃。”不可否認真的很喜歡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即使暗地裏的心思不一,但是表麵上完完全全就是和和美美。


    “皇上,你昨日也說人家是您的愛妃。您說話不算數。”海上月一個十三歲的小人兒氣鼓鼓的說出這話,惹得心花怒放。讓人把海上月從白貴嬪身邊抱了過來,哄到“朕的小乖喲,朕怎麽會說話不算數呢。你啊自然是朕的最最貼心的愛妃了。”


    “皇上騙人,愛妃隻能有一個。”海上月一個小肥臉卻硬生生的裝出嚴肅的樣子,把全場的人都給逗笑了。


    “愛妃從小便這麽霸道以後可還得了?以後沒人要了。”司馬鄴欺負著自家妃子。


    “皇上又在打趣妹妹,妹妹都要哭了。”海上月說道。


    “皇上就是說著玩玩罷了,你倒是像一個小大人。”舒姝拍了拍海上月的肩膀。


    這一家七口闔家團圓的畫麵刺激到了了底下妃嬪的眼睛,尤其是白貴嬪的,好似自己的女兒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是的。清河在位時,海上月就對著清河昨一個娘親右一個娘親,如今對著白華也是如此。即使有些不合時宜,白華還是站出來說道“臣妾身體不適,先告退了。”


    自從小產生下海上月後,白華身體就落下了病根,日日都要喝著藥,還是一日三餐,因此眾人也沒有懷疑什麽。隻有司馬鄴皺了皺眉,歎息了一聲。


    “父皇,為什麽弟弟妹妹們還沒有出來啊?”海上月天真的說道“人家想和弟弟妹妹一起玩。”


    說道“那你問問你舒娘娘、白娘娘。”


    “舒娘娘、白娘娘,海上月什麽時候才能和弟弟妹妹一起玩。”這麽說,海上月就這麽問了。


    “公主可要等久了,臣妾與舒姐姐皆要下年四月後才可能生下弟弟妹妹與公主作伴呢。”白華一臉慈愛的迴著海上月的話。


    除夕宴上各位妃嬪可以說除了文妃李麗的蓄意引戰,之後都是一副情同姐妹,手足情深的氛圍。


    除夕夜按照宮規皇帝抽牌子選擇和誰待在一起。


    舒妤在除夕宴上沒有敢多吃,在去除夕宴時就吩咐了小廚房準備好了吃食,留著宴後迴來吃。


    此時圍在雨花閣的小圓桌旁,舒妤和馮乙、安平、珍珠吃著小廚房做的元宵談著心。


    “娘娘您真好,您是珍珠見過的最好的主子了。”珍珠吃著元宵心滿意足的說著。


    “娘娘您也是安平見過最好的主子,安平一輩子都跟定您了。”安平也拍著舒妤的馬屁。


    “娘娘您也是……”馮乙也來。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們再說下去本宮就派你們去給內務府掃茅房。”舒妤聽不下去,自己的宮女太監們誇人誇的這麽樸實無華,一點感情都不帶,一聽便是假的很。


    “娘娘,其實珍珠一直有一個疑問。”大概是今晚的氛圍太好,珍珠便問了。


    “說,饒你不死。”舒妤嚇唬道。


    “娘娘!您明明好歹也是三品官員的女兒,怎麽比那小小地方出身的白貴嬪還要寒酸。”珍珠憋在心裏很久了,他真的是沒有見過哪一個嬪妃自己專門拿著一個小本本記著自己的小庫房,裏麵的白銀有多少、金子有多少片。別的妃嬪最多就是記些珍寶,剩下的都是宮女太監記的。舒妤每天都要去看看自己的小庫房,翻一翻自己的小賬本。連每次看似豁達掏出去的金子,都是先前一片片數好的。


    “哈哈哈珍珠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知情人馮乙笑道。


    “其實奴婢也好奇。”珍珠隻知道一二,但是卻也不是很明白。


    “好奇心害死貓。看來本宮身邊的大宮女大太監要命不久矣了。”舒妤一副可惜的說道。


    “死就死吧,娘娘和奴才說說嘛~”珍珠你作為一個男的這麽八卦真的好嗎?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孩她娘走了,她沒錢了。”舒妤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概括,就不想再說了。


    馮乙和珍珠聽明白了,知道觸及到了舒妤的傷心事也就岔開話題。


    待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漆黑的夜裏,舒妤才願意放縱自己思念著自己的娘親。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像娘親,娘親溫文爾雅,笑起來總是那麽的溫柔可親,娘親還彈的一手好琴。而自己早早的就已經戴上一層麵具,久到麵具都成了真正的臉。想著想著舒妤唾棄了自己,“想什麽有的沒的呢?一定都是肚子裏的孩子害得自己多愁善感。”


    舒妤的後宮第一個除夕就這麽過去了。


    而第二天皇帝出乎意料的去了文妃李麗的閣裏,結果沒過多久就傳出文妃被奪封號,貶為從三品充儀的事。好巧不巧正好比之前淑妃被貶的修儀之位低一個等級。據說司馬鄴走時還說了句“初見愛妃時嬌俏可人,的確配得上一個麗字,如今愛妃老了,這麗字真的是配不上了。”自古帝王心海底針,寵你時誇你捧你,厭棄你時都能赤裸裸的說著你老。宮裏的人都隻能感歎一句淑妃果然還是最得皇帝所喜愛之人。可不是有多少妃子能在受寵五年而不倒呢?原先在王府出來的人,清河早已被厭棄,皇帝對舒妤是敬重大於愛,對白貴嬪更是不聞不問,對華充儀更是像忘記了一般,對柔賢嬪隻是有些許憐惜,稍微還有一點點寵愛的文妃也成了巧充儀。還有那些本不得寵的在秀女進宮後,比不上秀女的朝氣蓬勃更像是被早早的打入冷宮。隻有對明燈一如往日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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