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一年四月二十七日,晉湣帝司馬鄴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建興”,是為晉湣帝。開始充實後宮,全國適齡各地女子無婚、無正在服喪、無罪皆參與此次選秀。女子選秀好比男子科舉考試,皆要通過鄉、縣、州的審核,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由皇帝、太後及一些高位妃子麵試,被賜花者是為落選,被留牌者則可留在這滿目華貴的宮中。


    值得一提的是他是明君,永嘉元年(307年)正月初一日,晉懷帝實行大赦,並下令廢除誅滅三族的刑法。


    司馬鄴能當皇帝純屬運氣好,親父吳孝王先前隻是先帝的一個將,在先帝心中並不受歡迎,親家黨羽在朝堂之中也是默默無聞,司馬鄴文不及二哥司馬祥,四弟司馬固,武不及五弟司馬衍,在司馬家族中也是個隱形人,以至於先帝從未想過會是這個人接了他的位。甚至司馬鄴連自己也沒想過。先帝在位最後那幾年,司馬鄴的那些個哥哥弟弟們鬥來鬥去,一個鬥死了一個,鬥到最後竟然隻有一人活了下來。晉湣帝登基後上朝的第一句話便是“朕剛剛登基,而今天下自先帝在位便有五胡十六國亂我國家社稷,眾愛卿竟無一人敢平定五胡,滿朝文武百官,竟無一將可用。”


    此話一出,群臣皆叩首跪拜,大唿“五胡勢大,且需等待時機,伺機而動。”也讓各位大臣們明白晉湣帝或許是一位默默無聞的皇子,卻絕不是一位能隨意拿捏、一事無成的皇帝。禦下有方,恩威並施,令這個朝廷的心收了不少。


    建興一年六月初一,各地秀女經過層層選終於隻剩下了最後的一批明早便要入宮經過最後的選拔,榮辱皆在那幾位貴人的一念之間。


    此時的後宮中,一位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坐在晉主一側。一位宦官站在少女前麵,持著避塵,不怒自威,“娘娘,該歇息了。”


    老宦官即使年過六十,可是那股子威嚴依舊還在,她壓低了嗓子“你在和我說話嗎?你在教我做事?最信不過的就是你們這些宦官,昔日東漢末年,宦官作亂,漢國劉禪寵信宦官,致使國家危亡。”


    老宦官對著陛下又重重一拜,抬首皆是淚痕,讓人看著便心疼,聲聲懇切道“陛下,此女乃是紅顏禍水,萬不可聽她胡言,老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話畢,老宦官似情真意切的扶著心口。


    司馬鄴看著這個陪伴在上一任皇帝身邊的老宦官哭成了個淚人,鐵石心腸的心好似也有了一般鬆動,“寡人相信你忠心耿耿,起來吧。”說著便走上前去扶起了這個老宦官的,摸著老宦官的手背“寡人自登基以來,你是寡人最信任的,明天的選秀不要讓寡人失望。”


    老宦官紅著眼眶,哽咽道“吾皇聖明,謝吾皇。”說罷兩人又傷感了一番。


    舒妤好像明白了,什麽都想起來了,和之前認為的完全不一樣,她不是小宮女,而是因著頑皮偷偷潛入宮裏的鄉下土妹子,代替真小姐參加選秀,“陛下,明天的選秀,臣妾也想去看看。”


    “寡人知道了,都退下吧,寡人要歇息了。”


    舒妤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逃跑“諾。”


    一道冰涼的聲音傳來,“愛妃不能走。”


    聽到這聲音,舒妤就知道自己要寄了,“啊?”乖乖坐在小實木凳子,圓圓的大眼睛盯著司馬鄴的小眼睛看,死死盯著,硬是沒敢笑。


    男人雪白的小臉伴著粉紅嘴唇略有生氣“愛妃,這是在幹什麽?”


    舒妤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陛下想讓臣妾做什麽?”


    男人閑得急不可耐“侍寢,躺床上。”


    舒妤急了,急中生智裝傻,坐在床邊用大眼睛盯著司馬鄴的小眼睛,此時的司馬鄴已經脫下了衣服躺在被子裏,裹緊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和舒妤對視,“哇,這床,這被子是絲綢的吧,好舒服。”直接躺下,壓在被子上,被子裏邊裹著司馬鄴。


    好像激怒了他,頓時感到侮辱,遂暴起把舒妤抓住,狠狠地撕扯衣服,抓住舒妤的小手,想脫她衣服,很熟悉的感覺,“嗬,嗯,啊~”突然激活了沉睡的記憶,那是很久以前,那個混亂的年代,東漢末年,黃巾之亂,以及跟隨關羽敗走麥城,反手就是一拳,暴起,見司馬鄴想反抗,狠狠地暴打。


    忽然頓悟,“啊,,,這!你不要死啊,求求你了,嗚嗚嗚。”此時,若是背負弑君的罪名,是肯定要寄了。害怕可憐而又無助的躺在被打暈了的司馬鄴的身旁,故意把衣服扒淩亂,又倒了一點點酒,等到他醒了,就說他喝醉了,還把人家給那個了。做完這一切,舒妤抱著他睡覺了。


    老宦官迴到自己房中,拿起手帕擦幹眼淚,聲音清脆根本不似大哭過的人“要不是這一哭,吾死矣。”


    馮乙是舒妤的貼身婢女,喜笑顏開的說“娘娘多好啊,終於不用在這惺惺作態,況且那皇宮裏都是金子銀子,傳言聖上更是儀表堂堂呢。”


    舒妤嗬嗬一笑,滿是少女的天真“以後你就跟著我,保你以後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舒妤代表了陳家進宮後便是舒家的一枚棄子。舒妤的作用隻是舒家送給新帝投誠的一個表示,舒家完全沒有想過讓舒妤成為舒家的一份助力。如果舒妤真的是那個隻會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的話,或許還真的以為舒家會幫著點她。實際上舒家真正的目標是三年之後讓舒妤的庶妹舒曦去爭奪那個位置。而舒家在後宮的助力在舒曦沒進宮之前又怎麽會是的暴露呢?


    馮乙愣了愣,想了想,直言道“娘娘那該如何。”舒妤磕著瓜子,歪著頭靠在貴妃椅上,“雖然那個老宦官剛剛一直在言語警告我,莫要肖想不該有的位置,莫要給舒家抹黑,但她卻也說對了一點,謹言慎行總沒錯。”其實老宦官可不必多此一舉,舒妤的目標就是帶著馮乙進了皇宮,當一個閑散貴人吃吃喝喝。


    馮乙得意的露出笑,“那娘娘一定沒問題。”


    舒妤看著她這憨笑,伸出玉指彈了彈馮乙的小腦瓜子“誰能想到在下人門前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馮乙竟然如此孩子脾氣。”


    馮乙到也不惱舒妤,狐狸眼眯了眯“那還不是小姐教的好。比起我,誰又知道整日裏哭哭啼啼、膽小、安分守己的娘娘居然這淘氣。”主仆兩相視一笑。


    馮乙原不是婢女,從血緣上說還是舒妤的遠方表姐,自從舒妤的祖父家倒了,馮乙便成了婢女,好在最後來到了這個表妹身邊。兩人自幼相互依靠,在這個冷漠的舒家裏成為彼此唯一的依靠。自祖父家倒了,母親伯姬一病不起,在舒妤七歲時便撒手人寰,舒妤的驕傲也在那一瞬間沒了,從此舒妤學會了各種各樣的哭,才贏來了舒老太太的照顧,贏來了舒家大宅幾乎所有人的輕視。好在舒家愛麵子,即使伯姬走好,舒雲也從未把他最寵愛的女人扶為正妻,因此在外麵舒妤始終代表著舒家的一份顏麵。但也僅僅隻是顏麵,若這份顏麵自己損失了舒家利益,舒父、舒老太太能毫不猶豫的舍棄掉她。即使皇宮如吃人的老虎,舒妤就算是死在老虎的腹裏,也不願意葬在舒家的華貴的墓裏。


    殿選之日已到,各路的驕子抬著秀女們進入皇宮的側門,熱熱鬧鬧的,好不壯觀。從驕子的材質、外貌便可以推斷出驕中之人的身後的家世。最華貴的莫過於戶部尚書、工部尚書、以及宰相家的驕子,次之的便是各位侍郎、侍中、大夫的驕子,令人稱奇的是在這眾多嬌子中居然有一位客棧常用的驕子,平常用來接待外地的普通官員。能去殿選的女子容貌才情自然不必多少,背後的家族才是其最大的助力。這普通驕子的女子究竟是多麽的貌美才能進入這殿選呢?


    初選時上報的秀女一共有三十六萬,如今到了這殿選的也不過才一百零一個,可謂真正的萬裏挑一。秀女們入宮前幾天都被皇宮派下來的教養嬤嬤教導過,跟著領路宮女目不斜視的排著隊,規規矩矩的,眼睛卻在偷偷的打量。自以為天衣無縫,卻都被宮女們看在眼裏。那頂普通驕子裏的人確實是一個美人,在她進來那一刻所有秀女都瞪大了眼,下一秒便收住了。連看便這宮裏萬紫千紅的馮嬤嬤都不由在心裏暗暗想道,這宮裏又要亂了。馮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早在先帝的後宮便見過佳麗三千,各種各樣的顏色,都要說一句“這個姑娘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美的時候人。”這個人便是清河,她隻是小小縣令之女,卻憑著這驚驚城絕世的麵貌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這皇宮。在場的除了極個別不諳世事的叫出了聲,剩下的都都收迴了眼神,仿佛從未剛剛的驚訝隻是一瞬間的眼花。


    司馬鄴饒有趣味的看著舒妤,“愛妃昨晚打了寡人,像愛妃這般有趣的妃子倒是不少見,她長得不如你。”


    舒妤狠狠地驚訝了,唿道“昨晚是你喝醉了,還把臣妾給……”


    司馬鄴倒有些不可置信,“愛妃是在懷疑寡人冤枉你了嗎?”


    “這個清河不錯,留個牌子侍寢。”


    一旁的秀女和各位妃嬪們看著心酸牙酸,還是皇後替皇帝續了杯茶,緩緩開口道“陛下得了一個好妹妹,也切莫忘記其她秀女,您看她們可還跪著呢?臣妾看著都心疼了。”


    太後接話道“陛下。”皇帝好像才迴過神似的,連忙對著太後求饒,看向跪著的秀女們“一個個抬起頭來吧。”


    剩下的八個秀女這才抬起頭,相貌最出色的自然是舒楚,細細長長柳葉眉,眉目含情嘴含笑,鵝蛋臉。最難得的是那副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氣質。皇帝真的是不厚道“沒想到戶部尚書舒雲那個皺巴巴的臉竟然也能生出這麽水靈的女兒。”


    太後也在一旁笑吟吟道,“這個女子我看著也是心生喜歡,那就留牌子罷。”


    淑妃吃醋的看著皇帝、太後“這才剛剛見到幾個妹妹,陛下、母後便喜歡妹妹們去了,這進了宮陛下、太後可還記得我們這些個老人。”此話一出,台下的秀女都低下了頭,誰人不曉得淑妃明如月貌美如花,舞技琴技皆是宮中一絕,更是後宮中最受寵的妃子。


    太後笑吟吟的說“就你最皮,哀家可沒有這樣,被你一說到成了那色令智昏的惡人了。”皇後像是不經意的說道“母後你也知道,淑妃妹妹一向心思單純。”


    常言道三個女人一台戲,為了避免戲再唱下去,皇帝終於出言製止,對著舒楚道“聽說精通女紅,可是卻不會琴棋書畫?這可真的是朕第一次聽聞,京城中哪一個高官女子不是琴棋書畫具佳,居然還有不會琴棋書畫的。”


    舒楚一副戰戰兢兢樣子,唯唯諾諾的迴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清家不是不讓舒楚去學琴棋書畫,而是初學時庶妹舒曦鬧了迴脾氣,而舒楚生母已走,舒雲偏愛偏房卻又愛麵子,對外便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斷了舒楚的求學之路。


    司馬鄴嗤笑了一聲,“臉是好臉,過於古板,確實是舒尚書之女。”白華聞言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司馬鄴更是不喜。


    舒妤卻是看著心喜,“乖巧可人,像隻兔子似的惹人憐愛,陛下您看?”


    司馬鄴撇了眼舒妤“愛妃之前便說留牌子,那便留下罷。”


    白華依舊是唯唯諾諾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謝道“謝陛下、貴人。”非常的規規矩矩不多說一字,不少說一字。


    司馬鄴心裏想著木頭的女兒也是木頭,貴人則是想到了自己當初的樣子,正是因為這幅樣子自己在先帝宮中不被先帝所喜,不由得對白華生出了幾分心疼。而妃嬪們則是默默地將白華的危險性降低了。


    之後的選秀倒也沒有什麽多大的起伏,直到第十批,白眠入場,即使人是跪著低下頭,可那露出了脖頸,雪白粉嫩,楊柳腰,跪著的身姿也比其他的秀女看著標誌。自古男人都是愛色的,何況是司馬鄴,更加相信美人配英雄。當下眼前一亮“白眠?抬起頭了。”


    白眠抬起頭,現場便出現了小小的吸氣聲,是有一個宮女發出來的。膚白勝雪,美目盼兮,兩頰融融,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司馬鄴呆愣了片刻,便反應過來,笑道“可是天上仙女下凡塵了?留牌子。”


    因為白眠的關係,這一批秀女顯得相貌平平,又無顯赫的背景,全部被賜了花。走時還有一人瞪了白眠一眼。之後司馬鄴覺得無聊便都交由貴人處理,自己一個人休息去了。舒妤難得的溫和的看了一眼淑妃,淑妃看到舒妤眼神,暗了暗,心裏卻是不屑,一個無權無勢貌美的棋子你以為我會怕麽。


    晚上各家都接收到了選秀的最終結果。位置最高的是清河,從七級修華,封號清。其次是白華、白眠八級修容,白眠封號林,白華無封號,再下來便是宋儀、尹曦瀅、劉元秀,同為九級修儀,之後的還有十三級美人,十四級才人、十五級中才人等,入選的一共有十二人。還有一個從良人,雖然位分較低卻被賜予了“德”的稱號,此女名喚祈慶美。而此次選秀有封號的便隻有清河,白眠,祈慶美。而後宮中因著是第一次大選,隻有原先跟著晉懷帝的十人,位置高的也都陪葬了、皇後梁蘭璧失蹤。


    迴到舒府,白華便被舒老太太訓斥了一頓“我昨日才告訴你,你代表了我們舒家的臉麵今日你便被陛下恥笑,真的是把我們舒家的臉都給丟光了。若是舒曦去絕不會如此。”


    白華手帕一陶,擦嘴眼淚,紅著眼睛,一副悲從中來的樣子,就是不說話。舒老太太開著都要氣暈過去了,卻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隻是擺擺手“罷了。”


    玲玉抿著唇,冥思苦想始終不“小姐你怎麽會在大殿上答出這麽一句話呢?”


    白華自嘲一笑“昨晚她找我談話便知,舒家在宮中絕無我的助力,即使我真的出了什麽事,榮是舒家的,辱便是我一個人的。這樣的好算盤打的可真好。我們本就不求宮中高位隻求衣食無憂早日脫離林家,既然一定能走我為何不給這林家磨上一臉灰呢”況且這本來就是舒父當日為了滿足舒曦願望而敷衍她的話,她隻不過原話轉告罷了。


    躲在暗處的舒妤走了進來。


    白華拉著舒妤的手道“表姐,你和我一同入宮,我們不過是表麵有著尚書之女的紙老虎罷了。我今日在大殿上,那些個妃嬪應該對我放鬆了些警惕。我們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安穩可好。”白華自己可以保證不被那華貴的宮殿迷了眼,保持自己的初心卻不能保證自己身邊的人追名逐利的心,白華要的便是一個保證。


    舒妤自從趙家衰落後一直跟著白華,哪能不明白自家小姐早慧卻又敏感的心。小姐見過舒父為了討好董家對小姐和小姐母親好父親好丈夫的樣,也見過董家衰落,舒父冷落她們母女倆的惡心樣子,見過舒老太太為了舒家名聲對她假意照顧的模樣,也偷偷聽到舒老太太在背後中說“我這個嫡孫女和她娘一樣留著沒有用的骨頭挺著,一點都不可愛看著便讓我這個老太婆討厭。”白華才十二歲,經曆了父親態度的轉變,以為祖母的寵愛原來……從此世上在沒有驕傲的白華,隻有一個聽話懂事哭哭啼啼的舒家嫡長女。


    舒妤正聲正色道“小姐放心,舒妤為利來,但絕不被利往。”舒妤起初投靠白華母女便是因為舒家衰落,隻能委曲求全跑到真的遠方親戚家討口飯吃。起初舒妤也埋怨過舒家,為何你們京城舒家出事卻要連累我們小門小戶,最後在這幾年中,漸漸地明白事理。可以說,舒妤是白華除了母親之外最重要的人。


    可是,舒妤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舒妤,以前的舒妤已經死了。


    皇宮中,晉升為大宮女的馮乙替舒妤仔細的梳頭,舒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明明才十九的年紀,卻滿眼的疲勞,想到自己大殿上的秀女們亮晶晶的眼神,嗬的一聲笑出了聲。吩咐道“今天有一個宮女在大殿上笑出了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便輕罰吧。賞她一百零八個板子。”


    馮乙梳頭的手依舊穩穩當當,毫無波瀾的答道“舒妤賢良。”


    司馬鄴今晚休息在淑妃宮中,淑妃明如月幾年也才十九的年紀,再加上保養得當,也如大殿上的美人無二,撒嬌似的癱在司馬鄴懷中,把玩他的頭發,“陛下今日看到那麽多美人,臣妾已如黃花一般了,不堪入目,玷汙了陛下的眼睛。”


    司馬鄴不做言語的迴答,而是付出了行動,惹得淑妃陣陣生情。


    另一處,德妃閑靜怡看著熟睡的舒妤,默默地睡覺。


    西晉王朝男人的鬥爭在朝廷,女人的鬥爭在後宮。有時候後宮的鬥爭或許比朝廷的風起雲湧更激烈。在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一帆風順,每一個人都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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