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教雖然是帝國的一份子,但是他們是一個理性到令人恐懼的組織。在火星之上是沒有自然出生孩子,所有孩子會在機械教培養倉裏出生,首先就要經過一輪篩查,不合格的孩子要麽迴收成養分,要麽就是機械奴工。


    所有的個體完全失去個性可言,也失去了所有可能性。但是尹韋德不否認,這種模式是最有可能對抗大吞噬者模式。過往來看,機械神教在對抗蟲群時候也有不錯的表現。


    比如說盧修斯鑄造世界直接和泰倫蟲族搶屍體,用伺服顱骨搶走所有生物質。然後在用屍體培養機械奴工,這樣硬生生消耗過了泰倫,迫使蟲巢艦隊放棄這顆星球。亦或者說道格爾螺旋裏機械神甫們超量釋放鉕素氣體到星球大氣層和表麵,以毀滅星球的方式戰勝了蟲群。


    而考爾現在拿病毒炸彈的用途不言而喻,他很清楚病毒炸彈的威力。也很清楚該怎麽打造一個避難所熬過,星球燃燒那幾年。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清理這個世界所有有機物?這說不通尹韋德先生,這說不通。考爾是一名人類啊,他這是要滅絕所有人類麽?”


    “他當然不會背叛人類,但是你看我們是人類麽?異形,變種人,還有靈能者遍布的星球,在帝國定義之中就是應該被清理。我敢肯定他在某地儲備了他篩選的人類,用於在廢墟之中打造新世界的人類。”


    “我明白了,我這就唿叫支援,絕對不能讓那枚病毒炸彈引爆。如果考爾不肯合作,我們必須先找到那枚彈頭。”


    “不,靈族介入他可能直接引爆彈頭了。以他的智慧隻需要幾秒,就可以完成一個起爆器。告訴我那台沉思者在哪裏,我現在就去和他對峙。如果我死了,馬上準備儀式複活我。”


    實際上這種複活並不是無限的,尹韋德很清楚。本質上是一次又一次將他靈魂從靈魂之海拽迴來,永生者伏爾甘或許還能再一次次的複活中保持靈魂不滅。但是尹韋德終歸隻是凡人,他的靈魂遲早會消耗殆盡完全無法複活。


    靈族摩托直接越過大部分障礙,包括那些設置了魂導器的哨卡。不過那些使用靈能的裝置還是檢測到了靈族摩托並忠實發出了警告。然而那些人可攔不住尹韋德他們。


    最後依亞福特放尹韋德在明德堂外圍,同時給他了一個鏡紅塵之前的令牌。他可以一路直通車抵達鏡紅塵和沉思者麵前。


    實際上當他到了鏡紅塵辦公室前麵,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尹韋德。或者說他們都顯得有些莫不關心,守衛甚至都沒有看尹韋德一眼就沒管了。


    其實現在留在明德堂都是替身或者完全不知道突襲皇宮的人,他們存在隻是為了讓行動沒有那麽顯眼罷了。


    而見到沉思者瞬間,尹韋德沒有猶豫直接自報家門:“考爾,我是尹韋德。以帝皇之名,你拿走病毒炸彈要幹什麽?”


    沉思者麵對尹韋德的質問,開始調去數據庫。古老的齒輪緩慢轉動著,屏幕閃過很多編號文件。最後沉思者迴答到:“尹韋德,我記得你。原體身邊的顧問之一。我的確拿走了複仇號上的病毒炸彈,作為機械教鑄造大將軍,我有權利這麽做。”


    “你們這是背叛,這個星球的人類可能是最後的人類種群。他們的確被靈能汙染,但是現在情況下我們沒有的選擇。他們沒有觸碰到亞空間秘密,還存在重塑他們的可能性。”


    尹韋德想像下,考爾那極度自傲的性格,估計讓他承認原鑄星際戰士會被混沌腐化都不太可能。接下來可以遇見就是一場漫長辯論賽,甚至是死亡。


    “我同意,目前人類人口已經萎縮不到10億人。當地人雖然發生變異,但是基因可以在正確技術下得到淨化,迴歸純淨人類的樣子。”


    “啊?你同意我的觀點...哦,我以為你要...那你拿病毒炸彈幹什麽。”


    “直接威懾基因竊取者,根據我的計算,基因竊取者已經在史萊克學院擁有43.5萬後代並且每天還在快速生育。這個世界被完全感染隻需要1.23年時間。所以我必須做好最壞情況的準備。”


    “這個理由...完全合理。考爾,是我帶著偏見了。你知道的我和你們機械教有過一些不愉快的經曆。”


    “現在人類處境岌岌可危,我們兩人是人類帝國最後的火種。我必須承認,我不喜歡你,你優柔寡斷並且有泛濫的同情心。但是現在我需要你這樣的人,當地變種人自由散漫。我們必須共同合作,絕對不能內耗。”


    雖然尹韋德依舊不能完全信任考爾,不過至少他願意抱著合作態度和這個人類帝國老夥計合作。


    如果兩人真的能在此時達成合作,那麽可以稱得上是人類嶄新的黎明。考爾的技術和尹韋德的能力,二者結合在一起快速複興人類文明不是問題。


    但有時候意外會比奇跡更早的降臨,當二人達成共識的瞬間。明德堂外麵,傳來一陣陣淒厲的鍾聲似乎準點報時。而尹韋德看到沉思者計時器上顯示,現在可不是整點。


    接著末日宣告聲從鍾樓裏傳來。


    “致敬所有活著的人類,以及任何在銀河尺度聽到這則通訊的人。這是一則末日警告,大吞噬者已經到達這個銀河係。已經不存在任何希望和可能性,或許自我了解是最理性的選擇。我很抱歉,隻能在最後時刻。。。”


    一聲炸響之後播報時鍾被強行打斷了。不過那不是說一個小小的爆炸,而是整個鍾樓下麵的軍火庫都發生了爆炸。


    無法從地麵噴湧而出的壓力,橫向通過下水道等一切途徑噴湧而出。幾個井蓋瞬間彈射起飛好幾十米高。不過還沒等路人反應過來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街道上,恐怖裂痕就像是蛛網一般蔓延開來。接著整個大地都開始崩潰。


    在那裂縫之中,衝天火光終於得到了發泄口。熾熱的火焰夾雜著融化的金屬和岩漿,奔湧到街道和建築裏。許多人都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就被火光吞沒。


    但真的讓尹韋德驚恐的事情是,鍾樓之中遮天蔽日的生命吞噬者病毒被激活了。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此刻尹韋德恐懼。一枚病毒炸彈足夠釋放吃完整個星球的生物質,接著釋放出大量高爆氣體,將星球化作一顆玻璃球。


    沒有時間考慮後果,尹韋德激活自己腦袋上的黑石。黑石既是最好的靈能壓製立場,但是隻要共鳴得當黑石也是靈能放大器。他知道弑靈蜂還在他腦袋裏,但是不使用靈能,那這個世界就完蛋了。


    如果說此刻有誰還能挽迴這一切的話,隻有尹韋德一個人。他曾經為原體布置過一個防護罩,防止從納垢花園迴來的基利曼不再是基利曼。


    現在他腦子之中能想到保護人類方法隻有這個。但是那個防護罩在瘟疫戰爭時候是靈族先知以及星際戰士智庫共同維持法陣,撐起了一個城市大小的防護罩。


    他一個人強行撐起護罩結果可能是燃燒靈魂也無法堅持多久。但是尹韋德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顆星球了,哪怕自己現在要燃燒掉全部的靈魂也隻是為人類換來百分之一肯能性,哪怕自己所作一切都不過是讓文明延續幾秒,他也願意。


    尹韋德始終將犧牲自己當做是可選選項,現在這個星球的最強靈能者就是尹韋德,他的能力讓他必須站出來。不過就算沒有靈能,尹韋德也會挺身而出,化作維持法陣的燃料。


    麵對翻湧而來的病毒炸彈,尹韋德以自己身體作為法陣核心。幾乎是刹那間,他那脆弱肉體以近乎二維方式鋪展開來。血管毛發哪至於骨骼,都直接平鋪開來。


    尹韋德盡可能讓自己血肉鋪開,最大限度的讓自己靈能能快速傳遞開來。但是這麽做結果就是他要最大化感受這痛苦,字麵意義刻骨銘心。他像是一塊薄紗一樣緊緊躺在撐起防護罩上。


    這個護罩最多為人類堅持五分鍾,五分鍾之後他的靈魂都會燃燒殆盡。他大可以直接迴到亞空間,任由這些人類死去。但是他選擇了,用自己一切為人類爭取這個五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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