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斬仙”技能,曹昂想都沒想,直接選擇略過。


    不得不說,戰場廝殺,浮屍百萬,哀魂殘魄遍野,非常適合“斬仙”技能,借此偷摸著煉化屍體化為己用,這種大手筆說不定隨著他不斷煉化最終能夠匯聚起來一支白骨大軍,而且這支白骨軍隊絕對的忠心不二,甚至不用消耗任何物資,可以說是逐鹿天下的大殺器。


    但是這種無視因果注定要遭天譴的行為,儒家學宮那群聖人攔不攔著是一迴事,曹昂心中能不能過去又是一迴事。


    至少他自覺平日裏算是修道勤勉,未來大道不說可期,也值得期待一下,說不定某天鴻運當頭破開九品瓶頸,躋身成為八品武夫,而一旦選擇“斬仙”,可能意味著他這輩子隻能同一群白骨打交道。


    略過“斬仙”,除了擔心會引來這個世界的“天命劫數”,也與曹昂的本心相違背,哪個正常人沒事會選擇一個煉化死屍的技能,就像正常人會去選擇什麽辟邪劍法?


    而技能“整論”來的不是時候,或許將來運道不錯,得了某個大機緣誤入了武道七品,也許躋身六品那一下頓悟,就在這“整論”上。


    曹昂樂嗬嗬作著念想,直到身邊青衣女子“以史為鑒”講完國賊董卓的諸多作為,他才收迴思緒,夾起塊牛肉塞進嘴裏。


    萬般美味,都不及家鄉滋味。


    “董卓之後,就是號稱一人半墨家的墨家巨子,學宮聖人評定文武榜時,對於其餘諸子百家的領袖人物都很敬重,故而上榜的人物隻有一個名頭作為稱唿,沒有其他關於此人的注釋,這位上榜的墨家巨子隻有巨子二字而已,和第九位兵家中興之祖的‘公孫’一樣。”


    子衿放下酒水,繼續說道:


    “墨家巨子後麵,是一位僧人,法號龍叉,現如今的白馬寺主持,心灰意冷不問世事,隻求渡人渡己,年歲不知,當年第二次黨錮之亂,龍叉和尚與太史令縱談古今,當晚迴寺稍晚了些,路上閑觀天象,偶然間看見上將星入太微垣,便料定有大亂發生,此事不知如何被陳番竇武等人知曉,也算是這個龍叉和尚揪出了黨錮之亂的苗頭。”


    第二次黨錮之亂距今近三十年,老和尚活得可真久,和尚啊,沒想到東漢就有了寺廟和尚……曹昂忽然歎了口氣,想起了上輩子一件故人故事。


    曾有二人遊山訪寺,一人拜佛而笑問,既見如來,為何不拜。


    當時記得是怎麽迴答這位心齋禮佛的好友來著?


    我佛慈悲,為何允我下跪。


    那位好友又是怎麽迴他來著?


    我佛慈悲,所以允我下跪。


    一個為何,一個所以。


    後來這人毅然投身在那場大疫之中,既修心又渡人,死前也沒什麽言語。


    不知現在可明白了“所以”二字的重量……


    曹昂揉了揉臉,突然罵了一聲,今夜幹翻了六品武夫張繡,身邊又有美酒美景同美人,心情好得不得了,非要蹦出這麽一個念頭,要不是自己心狠不下來,定要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講講那個墨家巨子,曾經號稱天下四大顯學的墨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狠狠灌了一口酒,曹昂重新斜躺下,閉起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子衿停下繼續講述剩下幾人,看著身旁貴公子,興致似乎不高,稍作思索便說道:


    “墨家如果不是文武榜上那位墨家巨子一直存在,可能很多人都忘記了曾經有同儒學並稱於世的墨學,其中也包括我。”


    “對於墨家我並不了解,隻知曉現在的墨家分成了兩派,一為墨辯,二為墨俠,不過自主公起兵以來,隻聽聞墨家隻有一位巨子,應該分裂得沒那麽徹底。”


    “墨辯那一派多遊走荊州揚州,墨俠天下時不時都會冒出幾個,前些年主公討伐徐州的時候,就有墨家遊俠出現在袞州,似乎張邈反叛主公,背後就有墨家的影子,不知公子為何有此問?”


    為何有此問?


    當年一個支部建在連上直接根絕了軍閥出現的可能,墨家如此嚴密的組織,不該有出現分裂的可能,難道墨家分裂藏著什麽秘密……你家公子就是看上墨家那份精準到個人的組織結構,要是稍加利用,遠一點的,看看東北那群野豬不過千頭,十萬大山裏麵的老表同樣不滿千人,近一些看看沛縣父兄有幾人,江東子弟又有幾人過江……曹昂緩緩吐氣,想的太多做的卻又太少,隻能借酒澆愁,他想要再喝口酒,但不小心將那金樽裏麵的酒水直接倒在臉上。


    一旁青衣女子眉眼低垂,想笑又未曾笑。


    曹昂坐起身,拿袖子擦去酒水。


    懶得去想這麽多,現在他和墨家唯一一條戰線,可能就是對儒家學宮那幫人不對付。


    腦海中那塊神秘麵板上三個任務,之前完成了一個,砍掉南陽書院道德竹,然後又出現一個新的任務,稷下學宮門口有兩頭石獅子,需要打碎一頭。


    另外兩個任務,一個是要去揭下豫章書院那副對聯的兩個金字,另一個則是拿到篆刻有“白鹿洞”三字的玉佩。


    放下金樽,曹昂歎了口氣,想不通所謂的“太虛幻境”為什麽一直和儒家學宮過不去,不論是哪一個任務,要是被人當場捉住,那他再也不用想著該如何同山上仙師混得嫻熟一些。


    “繼續說說吧,盧夫子當仁不讓第一人,然後病逝的車騎將軍皇甫嵩,國賊董卓,墨家巨子,兵家公孫大娘,白馬寺主持老和尚龍叉,這才五位,還有五位呢?都是哪些名震天下,水裏王八小鱉見了都要叫聲老祖宗的大人物。”


    子衿神色奇怪:


    “主公曾經也在文武榜上待過一些時日。”


    “你不早說!”曹昂氣笑地放下酒杯。


    “公子不是剛問。”子衿有些委屈。


    平日裏常冷這張臉的青衣女子,哪有如今這般情緒流露,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為什麽說曹操在文武榜上待過一段時間,儒家聖人評定的名字,寫上去之後,還能抹除掉?還是說曹操被給人擠下去了?”


    “主公之所以從榜上消失,是因為那位學宮聖人的緣故。”子衿搖搖頭,說道,“當初文武榜問世時雖然昭示天下一句‘心生光明,有何不可說’,但總有些躲藏在深山老林裏麵的老前輩不願見世,再加上三座學宮裏麵的聖人們以通天手段幫忙遮遮掩掩,最終掛在稷下學宮無字碑前的文武榜,大概隻有七分真實。”


    青衣女子抬起頭,望向那輪天上月:


    “而主公,就在剩下的三分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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