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侯府。


    約莫三丈多高的牆頭,遠遠望見塵土揚動,許諸快步離去,趕往府邸內部庭院當中。


    “主公,賊軍勢大,不如趁早離去!”


    “賊軍勢大?區區張繡賊耳,虎衛百人足矣。”


    曹操嗤笑一聲,當即命人搬來石桌一張,放在庭院當中,不見慌亂地坐在侯府內最為顯眼的地方。


    許諸深吸一口氣,再度問道:


    “是否要先派人出城,調遣淯水軍營虎豹騎前來?”


    “虎衛百人足以大破賊兵,何用虎騎?”曹操慢悠悠取出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


    傳聞涼州刺史孟他送給宦賊張讓的葡萄酒,幾經周轉,流落到小皇帝那裏。


    “那這女人,要不要……”許諸瞄了眼鄒氏,做了個割首的動作。


    “你覺得呢?”曹操望向鄒氏。


    一臉絕望的鄒氏哭啼啼哀怨道:


    “奴家何曾知曉這些事情……”


    “好了,既然不知道這些事情,那就和你無關。”


    鄒氏膝蓋一軟,險些暈倒過去。


    曹操大手一揮,又下了幾道軍令,便讓許諸離開,一個人坐在石桌前,無聲等待著什麽。


    …………


    早在攻占宛城南門城樓之際,杜襲便讓十數位士兵占據城頭武庫,之後迅速將武庫內刀槍箭弩全部搬運出來,為了防備那兩個山上修士率領宛城南門守軍反撲,他特意讓士兵將本來用於對付重騎兵的矛弩架放在城頭上,伺人不備,突然擊殺兩名修士。


    任你文道修為幾品,沒有入聖境前,依舊是凡膚俗體。


    杜襲微微抬頭,見城下敵軍大亂,連忙再度揮劍,低聲怒吼一聲,不給敵人給人喘息機會。


    “放箭放箭!”


    嗖!


    嗖!嗖!嗖!


    城樓上士兵放完一“箭”,單膝跪地的士兵們早有準備般從地上再取長矛,遞交給身後同伴哐哐插進矛弩中,弓拉滿弦,宛如滿月。


    “放箭!放箭!放箭!”


    嗖嗖嗖!


    一支支鐵矛撩戟直刺而來,張繡揮舞長槍,不斷阻擋。


    看著身邊騎士不斷被矛槍射中掉落下馬,他氣哼一聲,高唿著讓身後騎兵下馬步戰,將身體躲藏在馬匹身後。


    在這個世代,一匹馬可要比尋常騎兵價值高得多,培養出一匹戰馬的價錢,足夠養活四五個九品武夫,見身邊士卒不斷被射殺,張繡別無他法,隻能選擇先保住士兵性命,否則這些馬匹都要盡數落入曹賊之手。


    與此同時,張繡心中怒罵幾句,恨不得親手捏碎城頭上那顆懸掛著的人頭,他不知道這些個南門守將為何蠢如豬彘,早早吩咐他們今夜事關重大,不論是賈詡還是他,都親自給出對敵策略,沒想到這南門竟然失守得如此之快,從舉兵殺賊到現在可有一刻鍾?


    殘存的百餘騎士們聽到張繡命令後迅速翻身下馬,俯身彎腰,借助馬匹重甲才堪堪擋住一波又一波矛箭雨。


    等到城樓上曹營士兵準備下一波矛箭時,張繡側頭看向身邊兩位躲得比誰都快的山上仙師,壓住心中怒火喊道:


    “仙師,該出手了!”


    “結起盾牌,護我軍攻城。”


    一頭戴高帽,頗為仙風道骨的老修士聞言這才下定決心,從垂死的馬匹身下躥出,手結盾印,白須無風飄揚,一個方圓好幾米的無形圓盾包裹住躲在馬匹下方的所有士兵。


    他自認為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輩,而是在戰場上越顯眼的人越容易成為槍劍目標,想想南門守軍將領張召,北地槍王張繡的族弟,就因為在城頭上揮三喝四,結果被藏在南門守軍裏的間諜一刀捅死,要不是在城頭上他拉著師弟跑得快,說不定此時懸掛在城頭上的就不止那一顆人頭。


    “起!”


    嗖嗖嗖!


    又是一波矛箭雨襲來,卻無一例外全部折在無形圓盾牌之上,戟尖斷裂,哢哢掉落在地,造成些許微不足道的靈氣波動。


    “攻城!”


    馳援南門的騎士們在靈氣結盾之下紛紛從馬匹身後鑽出,持矛刀猛衝向城頭。


    “敵軍攻城,結陣!”城頭上,杜襲擲出最後一根撩戟,拔出快刀,領著十名將士堵在最前麵。


    其餘士兵皆是放棄繼續使用矛弩,相互組成並不規整的鴛鴦陣型。


    趁著老仙師結盾之際,張繡微抬起頭,眼睛眯著尋找起城樓上的目標,生怕那小賊廝不在,但凝神望去,露出半個腦袋的青衣婢女正與他對視年輕人,那個躲在女子身後的年輕人,正是賈詡一定要殺死的小家夥。


    “找到你了!”


    怒喝一聲,張繡單手按下西域寶馬馬頭,左腳踏在馬匹高背上,驚得這馬長嘶不已,他一躍而去,手提金杆虎頭槍,直奔城頭。


    城下馳援南門的騎兵排列有度,揮舉長槍在前衝陣,手持短刀在後伺機破陣。


    還真是張繡……這廝不去找曹操,找我作甚……鄒氏是曹操霸占的,宗祀也是曹操幹翻的,你卻要來找我,知不知道什麽叫冤有頭債有主……瞧見城樓下高高躍起的身影越來越大,曹昂心中飆了句髒話,急忙從儲存空間裏取出平安無事牌。


    這塊平安無事牌正是學宮學子燕無陵給他的那塊,曹昂在之前戰事中一直沒有拿出來,擔心的就是遇見像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沒想到現在還真被他給預測中了。


    “怎麽說也是儒家聖人煉造出的玉牌,六品武夫的全力一擊應該能擋得下。”曹昂握住虎衛長刀,過度壓榨九品武夫體內真氣,直到現在雙手還有些顫抖。


    “公子快走,這邊交予我來應對。”青衣女子拔劍出鞘,攔在曹昂身前。


    錚!


    子衿單腳後撤,步踏天罡,渾身真氣流轉宛如一尊武廟裏的女子殺神。


    隨後一劍擲出,直奔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的宛城侯張繡。


    張繡心道一聲好劍,右手擰緊金杆虎頭槍,槍身橫過肩膀,槍柄一挑,直接將氣勢洶洶的岸且劍反彈迴去,劍尖直刺城頭。


    借此力道,張繡那杆槍頭一甩,硬戳城門厚一寸有餘的磚石,身體再度一躍,輕輕落在南門城樓上。


    何為武道六品?


    百萬軍前,我自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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