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豹相遇,豹撲起,人張開雙臂,豹撲到人身上一起沉入積雪當中。


    這種親密接觸人不可能打得過老虎,何況比老虎還大的豹子,這不是強不強大的問題,是物種的壓製。


    郭雨星不敢看了,黑著臉道:“我看到了,親眼目睹了奇跡,他主動把自己送進了豹子的嘴裏。”


    朱奇瞠目結舌,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翻滾的雪包說不出話來。


    郭雨星道:“趁它吃徐學海的時候我們快跑。”


    朱奇喃喃道:“跑哪裏,哪裏是安全的。”


    郭雨星道:“遠離危險就行。”意思是隻要離開這裏就行。


    朱奇很緊張很害怕,卻不願在徐學海生死未明的時候跑路,如果跑了那算什麽呢?可讓他上去幫忙卻又不敢,實是沒見過比老虎還大的雪豹,當然了,就算是普通體型的雪豹他也不敢上的。


    轉眼間就是滿頭大汗,他咬牙說道:“我不走。”


    郭雨星道:“什麽意思,你要上去幫忙?”


    朱奇哭喪著臉:“不敢,怕幫倒忙。”


    郭雨星怔了怔,勃然大怒:“走也不走,上也不上,你是要等死?”


    走是品德問題,上是智力問題,到底是走還是上?


    朱奇盯著翻動的雪地選擇了第三個選擇,說道:“要不你走吧。”


    郭雨星啞口無言,我走?走哪裏去,一個人去尋死嗎?一時間好不絕望。


    兩人就這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望著雪地鼓起了包,雪包向他們滾滾而來。


    郭雨星麵如死灰:“我我我……”


    雪包破開,一人一豹抱著滾了出來,滾到身體僵硬的二人麵前,雪豹在上,唿哧唿哧使勁舔徐學海藍色的臉。


    朱郭二人震驚,下巴恨不得掉到地上。


    徐學海笑道:“夠了,臉幹淨了,一邊去。”


    雪豹立即跳到一邊蹲坐,伸著舌頭如同小狗一樣。


    朱郭二人已經徹底懵逼。


    ……


    ……


    晚上在林中升起篝火,剩下的熊掌和十餘斤熟熊肉給雪豹啃了,雪豹何曾吃過熊肉,樂得直打滾。


    徐學海三人將剩下牛肉吃了,又將火腿腸吃了幾根,食物也就乏乏了,一路上為了保持體力,徐學海可沒有節省食物。


    朱奇心情敬佩地說道:“你的經曆絕對可以寫本小說,還是別人不會信的那種。”


    徐學海道:“哪裏哪裏,世上奇事多的去了,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郭雨星怔怔望著徐學海,輕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殺熊、降伏雪豹,光憑這兩件事就不是人能做到的,郭雨星到現在都沒迴過神,覺得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徐學海沒有迴答,想想也是,自己能算是普通人嗎?


    天寒地凍的一夜過得平靜安穩,清晨吃掉剩下的火腿腸食物算是徹底告罄。


    但奇怪的是,當徐學海也開始憂心食物的時候,再次遇到一頭傻麅子,這傻麅子又是撞樹而亡,仿佛和遇到的第一隻傻麅子一樣,想不開跑來送食物的。


    不過在看到傻麅子是雄性後,徐學海有了新的猜測。


    第一隻撞樹死掉的傻麅子是雌性,這是不是說明兩隻傻麅子是夫妻?


    好一對患難與共的傻夫妻,好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尋妻殉情之旅。


    可能是上次雪豹和徐學海分離後長了智力,化身為聰明的靈獸,徐學海對它說:“帶我出去。”


    於是雪豹便將三人領到了有高速公路的山腳,也正是徐學海跳山之處,背包男追殺的場景似乎還是昨日,隻是大雪掩蓋了一切痕跡。


    朱奇嘖嘖稱奇,笑言日後有空一定會迴來找豹兄玩耍,拍幾張合照炫耀。


    雪豹鄙視之。


    可能是有過一次分別很快又重逢,雪豹不再像上次那樣戀戀不舍,以長嘯送徐學海攀山。


    攀山其實不容易,不,應該說很艱難,郭雨星完全是個累贅,徐學海不得不背著爬山,中間驚險不斷,最終是有驚無險。


    這倒不是說徐學海藝高膽大,實是郭雨星頭上的死亡率在39%,這才敢試上一試,要是背上郭雨星導致死亡率增加到50%以上,徐學海都不會用命去掙那個一千萬,他不覺得在王家的郭雨星值得自己舍命相救。


    說到底,能看到死亡率實是有了一分預測未來的能力。


    離開人煙不至的深山迴到高速公路無疑是件高興的事,但是沒有高興多久,朱郭二人才發現實際狀況更為艱難。


    公路上積雪比山中的積雪要更加高厚,一腳踩下去人就陷沒了影,眼睛在雪平麵之下,走在這樣的路上等同於在雪裏麵前行,可目不能前視,走路就存在極高的風險,朱郭二人頭上的死亡率直接飆迴到了60%以上。


    當然,死亡率的上升絕對不止在走路的問題上,到了晚上如何保暖休息也是一個大問題。


    徐學海知道如果不改變現狀,還不如迴到山裏去。


    但是哪怕前路困難重重,郭雨星是打死都不願迴去了,未知的危險遠比可視的危險更加折磨人,郭雨星覺得自己已經吃了一輩子都沒吃過的苦,死也要死在別人能發現的地方。


    轉機出現在一場時間不長的小雨上。


    剛上高速公路艱難走了十幾米,一片烏雲帶來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不大,作用卻不小,時機也好,三人正好在雪中遇到了一輛埋起來的大巴,十幾分鍾後,烏雲帶走了體諒人情冷暖的細雨。


    在大巴熬過一夜,積雪降了幾成厚實了幾分,兩片車門被藤條捆成了大滑板,朱郭二人坐在上麵,徐學海猛推一路跳上去,走到前端,用車內下下來的扶杆當滑行和方向控製工具,成了白雪茫茫公路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即使這樣,三人在高速公路上走了快十天,麅子肉吃完了就撿沿路車輛內的吃食,愣是熬進了達都。


    邁入達都那一刻,徐學海好不感慨,躲“災”結果一路遇“災”,兜了一圈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圈麻煩,當初還不如不出去躲“災”。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事找事幹,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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