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雖是正式弟子,但放在大一點的門派,也就是個管事的雜役頭子,隻有被收進內門,才真正有被傳法的機會。


    也因此,玄道人才會越過真道人,直接詢問李青雲的意見。


    「警告:宿主選擇接受後,將轉換身份、場景,第一幕將提前進行結算。


    請謹慎選擇!」


    係統的提醒,讓李青雲緩過神來。


    想到自己鋪墊了不短的時間,就為了得到真道人的認可,突然就這麽離開,有些舍不得。


    而且,棲霞觀就兩個弟子,自己競爭壓力小,再加上真道人是真心待他,突然就離開,有些傷了師父的心了。


    從這兩方麵考慮,李青雲有了決斷,於是道:“多謝師伯厚愛,不過師父救我逃脫獸口、授我傳承,恩同再造……”


    “好了好了,不答應就算了。”玄道人擺了擺手。


    緣之一字,強求不來,不和她的修行路數,還會打亂她的心境。


    “多謝師伯體諒。”


    見玄道人無其他事情,李青雲便告辭離去。


    ……


    時至晌午,藏書閣中,真道人停下講道,在一聲聲恭敬地道謝中,飄飄然離開座位。


    真道人少有如此教人的經曆,逐漸覺醒的教導之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便是在餐桌上,也是時不時嗬嗬一笑,看得玄道人甚是無語。


    李青雲沒有上桌,作為觀內輩分最小的弟子,伺候好師父師伯,以及各位師兄師姐後,才在廚房內吃了點。


    涼亭內,玄道人端坐在主位,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師弟,我看青雲師侄忙前忙後的,甚是辛勞,怎麽不招幾個打雜的仆役來?”


    坐在次位上的真道人聞言,撇了撇嘴,抱怨道:“你不來的話,青雲他也不這麽忙……”


    “嗯?”


    話還沒說完,聽到自家師姐的一聲輕哼,真道人打了個哆嗦,趕忙轉移了話題。


    “師姐覺得我這兩個弟子如何?”


    玄道人輕撫一把拂塵,思考片刻後,說道:“軒雲性情沉穩、胸有溝壑,觀其眉宇堅毅,必然是愈挫愈勇之人,若有至誠求道之心,必然會學有所成。


    然而,我觀其眉間含煞,恐有災禍臨身!”


    “師姐不虧是我們這一輩兒中卜卦最好的人,隻是看了一眼,就把軒雲那小子算了個通透。憑這手藝,便是在城門擺個攤,也能日進鬥金。”真道人毫不吝嗇地拍著馬屁。


    “師弟,想要求解就直說,不會誇人就別誇。”玄道人翻了個白眼。


    真道人也不尷尬,繼續道:“師姐懂我。實不相瞞,師弟想拜托師姐幫個忙,順帶求個解。”


    玄道人輕嗬一聲,笑他空手套白狼,同時抬起右手,比了個搓錢的手勢。


    “看在我多年除魔衛道的份上……”


    “打住,我還不了解你?這些年信件往來,有哪一封是處理妖魔的?也就事趕上了,你才會出手,要你主動去處理妖魔,比殺了你還難受。


    青雲那小子不錯,一番話差點把我騙了過去。可惜啊,我更了解你。”


    眼見被戳穿了,饒是以真道人的性情,也感覺自己臉上掛不住了。


    啪!


    真道人從袖子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物件,一杆通體黑色的小旗,拍在桌上。


    黑色小旗旗麵呈三角形,表麵光滑細膩,還繡著一道道雷電樣式的花紋。


    “用這個請得動師姐了吧。”


    “嗯?招雷法旗。你倒還真是舍得,這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的遺物,是留給你護道用的。”


    真道人沉默不語,他也舍不得,但總得給師姐一個值得拚命的價碼。


    “你這價碼開的,讓我有些不敢接了……”


    玄道人拿起招雷法旗,輕輕抖了抖。


    空中隱約泛起雷聲,一絲絲電光從法旗上溢出,纏繞在玄道人手上,打的劈啪作響,卻無法傷玄道人分毫。


    把玩了兩下後,玄道人隨手一丟,扔到真道人懷裏。


    “跟我路數不和,拿來也沒用……”


    玄道人話未說完,真道人便急切道:“師姐,後山的二身妖即將破封,左右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也知曉它神通廣大,我的道行不夠,對上它不過是取死之道,可我死倒沒什麽,要是放它下山為禍一方,師父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當初,師父傳位給你我便不同意,以你跳脫的性子,擔不起這個責任。”


    “師姐……”


    “別打岔,讓我說完!”


    玄道人瞪了一眼自家師弟,神情威嚴,讓神情激憤的真道人立馬蔫了下來。


    “你資質悟性皆是上上之選,更是懷有赤子之心,可修成《自化成道錄》,不止是師父,我們幾人也對你抱有厚望。


    可你少時貪玩,修為有成後隻知道遊戲人間,對宗門建設不管不顧。


    你遇生死劫時,師兄弟幾人都幫襯過你,尤其是老五,可你呢?


    當初老五除妖沒有把握,想要尋你這個閑散人士助力,你隻是嘴上答應,轉頭忘了個一幹二淨,害得她在約定之日獨戰妖邪,待我們察覺,披星戴月趕到時,她已經是屍骨無存!


    你呢,老五死後你他媽也沒來!


    現在想起找我助力,聞孝知,你臉皮這麽厚的嗎?


    你看看你現在,連自己的道都沒找到,百年歲月蹉跎至此,一把年紀都活到了狗的身上!”


    玄道人越說越氣,要不是兩人皆是一觀之主,早就擼起袖子教訓起他來了。


    往事重提,玄道人一字一句壓在真道人心頭,把他的腰壓彎了。


    真道人的麵容也陡然蒼老了幾分。


    “當初五師姐的事,是我對不住她。”


    尋仙問道求長生,曆劫經情得太上。


    匆匆百年時光,修道有成的修士感情不再充沛,不說冰石封心,但也少有能觸動他們的心。


    可數十年的情誼,是兩人人生的一大部分,忘不掉的。


    “唉……老五曆經死劫沒得跑,孤注一擲後迴歸天地,如同師尊一般,生死不過輪迴而已。


    可是,我也期望著,哪怕隻有一點可能,我們當中有誰去了,老五她說不定就活下來了。”


    “別再說了,我有些乏了,你走吧……”


    真道人起身長揖至地,雖然被罵的像狗一樣,但二身妖的事情不能不管。


    “師姐……”


    話未說完,真道人的手便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拖起。


    “師弟你確實成長了,知道降妖除魔這件事不能要臉。


    好吧,我應承下來了,不過要等到鬼節之後。


    我玄機觀可不比你灑脫,我們有護佑一方的職責。若是你連一個月都等不了,還是找其他人吧。


    至於軒雲師侄,待比試之後我再細看一番。”


    真道人聞言歡喜道:“謝過師姐!”


    玄道人擺了擺手,道:“你去把青雲喊來,讓他來服侍我,你在我麵前著實礙眼。”


    知道玄道人在氣頭上,真道人沒有多言,顛顛地去喊李青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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