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秦軍敗了!”,突然之間,秦軍隊伍中開始有士兵跟著喊起來:


    “不好啦!秦軍敗啦!”


    “秦軍敗了我天!”


    “晉軍殺過來啦!”


    “快跑啊!”


    “不跑來不及啦!晉軍來了!”


    “跑啊!迴關中老家啊!”


    “關中老家還有親人等著我們呐!”


    一聲聲絕望的喊叫,在不同民族的列陣中此起彼伏,不停的傳遞著。


    隨著這一聲聲嘹亮的話音隨風遠遠的散開來。


    頓時,秦軍士兵們心底的那種厭戰和恐懼的情緒徹底被這一嗓子燃爆了。


    隊伍裏騰起一片驚恐的騷亂,中軍開始陷入混亂。


    各種叫囂喧嚷在隊陣中迅速擴散,此刻,是真的亂了~


    一開始有的秦軍步兵隻是疾走,結果,步子越邁越大,最後直接狂奔。


    戰馬開始嘶鳴,秦軍騎兵發現步兵在跑,是突然性的集體逃跑。


    這種氣氛和對死亡的恐懼與前方情況不明朗的感染下,騎兵也開始迅速策馬。


    騎兵一跑,那軍陣便如同沸騰的油鍋,帶的步兵更無法冷靜了。


    連唿吸的都是緊張不得了。


    詭異的還在後麵,有的士兵為了能跑的更快一些,竟然直接丟掉了手中的長槊。


    有的當場邊跑邊脫掉盔甲,脫掉了就可以跑的更快一些。


    騎兵馳馬驚陣,中軍一下混亂了,後撤變成了無數人的潰散。


    準確的說,戰場直接變跑道,大軍開始賽跑!


    秦軍在跑的時候,不僅扔下了武器裝備,連帳篷,軍用物資,馬匹駱駝全扔下。


    有的士兵邊跑邊聽到有人在喊叫:“快跑啊!晉軍上岸啦!他們殺過來啦!”


    這個時候,晉軍先鋒主將劉牢之已經渡過了淝水,衝上了淝水西岸。


    他一馬當先率眾將開始與秦軍左右翼軍陣主帥石越率領的前鋒軍混戰廝殺在一起。


    隻聽劉牢之剛剛上岸,便大吼一聲:“我軍聽令!全軍散陣殺敵,全力突擊,不用結陣!”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秦軍瘋狂後退,他一愣心道:這怎麽迴事?這後退就後退吧,跑什麽啊?老子還沒開打呢,奶奶的,你們這幫怎麽跑的比兔子還快?還打不打仗了?苻堅啥意思,這秦軍啥路數啊!


    隨著劉牢之一聲令下,後麵上岸的八千北府兵瘋了般潮水一樣衝上了岸。


    誰說過河後就一定要列陣才能對打?


    晉軍這邊早已在初戰中演練好了決戰的打法。


    渡河前結成方陣,過河後不必列陣,全軍散開衝殺過去!


    況且,晉軍還有臥底,大家心裏還是有點底兒的。


    抓住這個秦軍崩盤的節骨眼兒,晉軍前鋒剛剛登岸就發起了有史以來最猛烈的攻擊。


    兩國七十年的國仇家恨,就宣泄在了淝水西岸。


    劉牢之帶著北府兵上岸就是一頓的亂砍。


    後麵劉裕帶著弓弩兵向著四散潰逃秦軍開始不斷仰天吊射。


    黑壓壓的一陣陣箭雨帶著特有的弧度,繞過前方衝刺的自己兄弟,準確無誤的砸向百步之外的秦軍前鋒陣中。


    秦軍中軍後方已經騷亂了,可前鋒還沒有完全崩陣。


    但秦軍前鋒的盾牆被劉牢之率領的北府兵用長槊和馬刀完全攻破了。


    而前鋒舉盾的秦兵在一輪輪的箭雨風暴猛攻下,死傷逐漸增多。


    這八千北府兵砍人時個個氣勢洶洶,掄起大刀片子就玩了命的往對方要害部位砍。


    這時劉牢之喊道:“先不要爭功,攻破前軍,速度要快!前排槊手組槊陣趕敵,弓箭手射敵軍側翼,連發不能停!盾手護衛!”


    他話音剛落,北府兵長槊手迅速組成了攻陣,後排槊手將槊頭搭在前排士兵肩膀上。


    死命的頂著秦軍前鋒後退,秦軍的前排本來跑的跑,死得死。


    一陣騷亂之後,又加上被晉軍這一陣箭槊交鋒猛烈攻擊下,眨眼功夫就死傷無數。


    剩下的秦兵根本就毫無抵抗之意了,鬥誌全無。


    有的士兵一扭頭,好家夥!


    中軍後排都跑沒影了,合著就他們前排這點子兵力在抵抗呐!


    被長槊刺穿的秦兵一陣的慘叫,北府兵一頓的刀砍斧剁槊刺。


    本來嚴密的秦軍防線,突然一下子就被擊破了。


    就像是河水突然被分開兩半,秦軍前陣一下子就崩潰了。


    緊接著,就是北府兵的一陣箭雨,跑慢了的秦兵直接被射成刺蝟。


    最先上岸的八千敢死隊晉軍瞬間就清洗了秦軍前鋒的五排士兵。


    秦軍前軍被衝垮,再加上本來就後撤的命令。


    三十萬大軍如多米諾骨牌般的節節倒下,全軍各部徹底錯亂,失去指揮。


    根本沒人聽指揮了,中層軍官死的死,跑的跑,散的散。


    堅守陣隊的,也沒有士兵聽他指揮了。


    右將軍石越本來是指揮秦軍前軍的,結果,還未等他指揮,前鋒直接被劉牢之帶兵殺潰了。


    此刻,秦軍前鋒被晉軍先鋒殺得節節敗退,根本來不及重新結陣拒敵。


    更聽不到自己將軍喝喊聲,隻能一窩蜂似的向後衝。


    而這個時候秦軍中軍的陣勢早就被逃兵衝亂了。


    目前,隻能被敗退不堪的前鋒裹挾著四處逃散。


    至於後軍,在朱序和範涵以及薛讚等千餘名細作的蠱惑下,早就跑得沒了蹤跡。


    而且跑的一團亂麻,慌不擇路。


    正當劉牢之殺得熱鬧時,謝玄率諸葛侃等眾將以及餘下的晉軍以極快的速度渡過了浮橋。


    謝玄帶兵一衝上岸,他也頓時傻了眼!


    眼前的一幕,相當震撼!


    他直接就懵了,心道:這。。。這仗不是剛開始嗎?秦軍這是跑啥啊?苻堅搞什麽鬼,這秦軍怎麽連武器都扔了?這是要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不打仗啦!


    片刻間的思緒,謝玄不能再多想了。


    時間來不及了,愛咋地咋地吧!


    反正是有利於我軍的,殺敵就是了。


    隨即,他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做了一個全軍出擊的手勢。


    傳令兵立刻舉起象征著主帥身份的軍旗,用力向前一揮。


    隻聽謝玄眼神犀利,大聲吼道:“我軍聽令!全軍出擊,死戰不退!擒住苻堅,獻首級者封萬戶侯!”


    身後北府兵爆發出陣陣吼聲:“殺!殺!殺!”


    晉軍主力隨即吼叫著全線出擊,爭先恐後地奔向秦軍潰敗的方向而去。


    向著混亂不堪,丟盔棄甲的敵軍發動了最後的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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