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以西,渭河邊,豔陽高照。


    碧波蕩漾,水鳥飛翔,柳樹依依。


    慕容霸望著長安的渭河,果然是比現在西安的渭河要寬太多了。


    今日他和姚萇帶著自己的一部分人馬在渭河邊訓練水兵。


    慕容霸打算訓練一支精銳水兵,這是鮮卑軍的弱項。


    必須要補足自身的缺點。


    在未來和晉軍作戰,如果水性差,那就會吃大虧。


    訓練之餘,姚萇控馬向著慕容霸這邊走來。


    走到近前,就聽姚萇說道:“這王猛一走,我都放鬆了,更不要提慕容將軍了。不過苻堅一時難以接受,我聽說他已經多日不上朝了,趁著王猛離世的事,大赦天下,也算是安撫一下百姓吧。畢竟,現在征兵太狠了,秦國百姓哪裏受得了呢。”


    慕容霸站在渭水邊上望著訓練的士兵,他淡淡道:“今日兵部開始征集二十七萬匹戰馬,十丁抽一的詔書下達了一個多月了。這十丁抽一的兵役卻是太重了,從各族中抽調兵力。漢人氐族人鮮卑人羌人都要征調男丁,全國統一。”


    姚萇搖搖頭:“十丁抽一這麽重的兵役百姓如何受得了,都去打仗誰去耕地呢?再說從鮮卑人和羌人裏征這麽多兵,那咱們的族人豈不是都要去前線,萬一損失太多如何是好,我們豈不是要孤立無援了。”


    慕容霸聽後倒是邪邪一笑:“我倒是不這麽想,我迴去肯定會好好動員我們的族人去從軍。到時候手裏有了國家的發的武器這多好,咱們要表現得忠義啊。”


    姚萇立刻立刻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此時也笑了:“我也要好好表現,迴去讓我們的族人都過去應征當兵,這樣自己的族人有了武裝那就不一樣了,這機會還真難得。”


    慕容霸嗬嗬一笑:“合著你這是借機武裝啊,正好族人都有了戰馬和武器,隨時都能起兵造反了。”


    姚萇一臉認真解釋:“我對苻堅忠義的一麵怎麽到你這都成借機造反了,我們要支持國家嘛。再說,平時王猛在時,哪裏會肯讓我們的族人有當兵的機會呢,這迴我要好好表現。”


    一旁的藍劍忽然開口:“苻堅鼓勵長安的富家子弟參戰,聽說已經征調到了三萬人。據說這三萬人的裝扮最為華麗,高頭大馬趾高氣昂的,在長安街頭炫耀,士氣就屬他們最高昂,這種心態開赴前線可是不妙。”


    慕容霸聽後心情很好:“我那日在長安城裏也看到了,這幫都是新封的羽林郎,一幫十幾歲的小孩懂什麽叫打仗,他們之所以那麽囂張就是因為這些孩子從來都沒有見識過什麽是真正的戰場。以為大軍一到,就能兵不血刃地迫使東晉投降。”


    藍劍淡淡道:“襄陽剛拿下沒多久,不太不穩固,再一個,南麵就是桓衝的近十萬荊州軍,他們絕對不會放棄襄陽,肯定會有奪迴襄陽的備戰,而秦國占領襄陽短,民心思晉,這次滅東晉,和當年西晉滅吳不可同日而語。”


    姚萇點點頭:“不錯,別說襄陽了,這次派我去伐蜀中就是個錯誤,蜀人思漢,而且造船的時間也不充裕。當年西晉為了伐吳,光在蜀地造船就是七年,整整備戰七年啊,而我過幾日就要出發攻取成都。先不說這拿下成都需要多久,就算閃電戰也要一個多月。然後又要造船又要訓練水師,備戰時間太不充分。”


    慕容霸微微一笑:“我們設想一下,如果你率軍順流而下,我負責壓住荊州的桓衝,為你保駕護航,讓秦國水師及時到達淮北,其實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長江上遊的荊州軍兵力近十萬,苻堅如果出二十萬大軍,肯定能壓住桓衝。”


    姚萇:“一旦再壓製住桓衝,我軍即可渡江南下,長驅直入。按慕容將軍說的,秦滅晉是必然了。”


    慕容霸一挑眉:“問題是,我說的是如果,隻是假設,首先你和我要真心全力以赴的去完成才可以,再有,北府兵也是惡名遠揚的軍隊,謝玄不會坐以待斃的。”


    姚萇點頭道:“我一直認為鮮卑軍橫掃中原,沒想到北府兵也很厲害。之前的盱眙君川之戰俱難彭超被北府兵斬殺十萬大軍,也算是令人膽寒的軍隊了。”


    慕容霸望著遠處:“兵源素質很重要,兵種要純要精,不能雜。現在苻堅十丁抽一,軍隊不再是單一的氐族人了,而是由各種族人組成的軍隊,這種混雜的軍隊沒什麽戰鬥力,和北府兵無法比,隻能拿數量硬砸北府兵,打仗講究計謀,不能光看兵力。”


    姚萇:“那東晉的兵力能湊出多少?”


    慕容霸思緒了一下:“東晉國小,養兵能力弱,非要湊出大軍來,最多能湊出二十幾萬兵力,我還多說了,畢竟軍糧是大問題。東晉需要從三吳之地來征糧,臨時征集這麽多兵,那消耗糧草也快。要看存糧儲備多不多了,如果不多,那一場大戰之後東晉便會糧荒,到時候國內就會不穩定。”


    姚萇微微一笑:“慕容將軍分析的不錯,決定一場大戰的關鍵就是後勤補給。這次我去攻蜀,你給點意見吧。”


    慕容霸眯起眼眸:“速戰和決戰,集中主力打成都。聽說東晉梁州刺史楊亮臨時拚湊出了一萬多巴人的軍隊來對付秦軍的進攻。這些沒有經過訓練的部隊在你的麵前那都不是事了,不過,你南下攻取益州時要注意劍門關,這個關口不太好打,最好攻心為上。”


    姚萇:“聽說這次東晉也派了兵力鎮守益州,不過,他們倒是不足為懼。”


    慕容霸邪邪一笑:“你到了那裏必能拿下益州,蜀中各族混居,你可以利用這點,給他們搞些個小內亂,多在那裏耗些時日,等苻堅這邊打完這場大仗,你再從蜀中迴來。”


    姚萇轉頭看向慕容霸:“慕容將軍,說的句句透徹啊,等一戰打完再迴來,我們羌軍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還可以避過這次苻堅親征的激烈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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