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支河曲就在西平郡下,當王雙與楊修等人五萬人到了金城郡的時候,麴演上前來迎接他們,楊修等人自然是隨麴演進了金城,但是王雙,卻是直接趕赴賜支河曲。


    賜支河曲就是黃河的一段,而且還是黃河開頭的那一段。


    這一段黃河水很清,實際上,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中,隻有後麵一千年黃河的水才開始變得渾濁起來的。


    這個時候的黃土高原可是一片林海,不然,也無法承載長安洛陽這人口如此眾多的大都市。


    賜支河曲所在的地方地形崎嶇,易守難攻,這也是賜支河曲的首領敢於反抗曹衝的原因。


    賜支河曲的羌人雖然隻有五千人,但是,依著地形來守,未必不能守住。


    再說了,他們隻是來拖延時間的罷了。


    隻要等羌地的軍隊到來,賜支河曲的首領不信曹衝還敢繼續對敵。


    要知道,羌地的羌胡可還與漢人沒有血海深仇,漢人完全沒必要與其結仇。


    理想是豐滿的,但是現實恐怕卻是不盡人意。


    當見到王雙兩萬裝備精良的士卒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賜支河曲的首領是狠狠的咽了一口氣,看起來原本的自信消散了不少。


    依靠著賜支河曲的地形,=羌人首領按照著漢人的模式鑄造工事防禦,但別說羌人本就不擅長工事,就算是讓郝昭來,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也很難構造出防守森嚴的陣型來。


    要知道,賜支河曲與姑臧不同。


    在姑臧的時候,郝昭手下不僅有幾萬奴隸,更有充足的材料。


    但是賜支河曲這裏的人很顯然沒有當初郝昭有的條件。


    首先一點,他們的人數不夠多,其次,材料也不夠多,也不是不夠多,隻是要先準備這些材料。


    再加上賜支河曲的羌人首領哪裏有郝昭的能力,因此在花費了兩日之後,與其說這是工事,不如說是一些裝飾品罷了。


    真正起到防禦作用的,恐怕那些柵欄不行,最多,也就是滾石能夠給王雙的軍隊帶來一些傷亡,還是些許的傷亡。


    王雙看了身側的副官一眼,輕輕說道:“我可不想將將士們的命丟在這裏麵,你去和裏麵的人說,若是他們願意投降的話,我允許法外開恩。”


    副官聽了王雙這句話,臉上略有難色。


    “可是將軍,君侯給我們的任務是斬盡殺絕,如何法外開恩?”


    王雙撇了撇嘴,說道:“不過是忽悠這些羌人的話罷了,兵不厭詐,你去說吧,若是他們不願意,那我們也隻好強攻了。”


    副官點了點頭,輕輕夾緊了身下的戰馬,向前走出五十步,這下子,離羌人工事,也不過是五十步罷了。


    在這樣的距離下,羌人的弓箭已經是可以射到他了。


    將命賭上去的副官,臉上自然還是有些緊張的,即使此時的天氣不怎麽炎熱,但是副官臉上卻是掛了一些晶瑩的汗液。


    不過,副官畢竟還是見過世麵的,即使此時緊張,倒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咳咳。


    他先清了清嗓子,對著工事裏麵的羌人吼道:“爾等羌人給我聽好了,將軍有好生之德,不忍心殺死你們,若是你們願意放下武器,將軍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刀兵相交了,對你們來說隻有死路一條。”


    副官吼完這句話之後,場間還是十分的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寂靜。


    副官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想道:莫非這支羌人部族一個會說漢語的都沒有?剛才自己的一番話隻是對牛彈琴?


    這不應該吧?


    若是對牛彈琴的話,自己站在這裏,那簡直是可笑。


    就在副官考慮要不要迴去的時候,羌人中終於是有人開口說話了。


    開口說話的這個羌人看起來並不是這支羌人部族的首領,不過看他的樣子,或許是這支羌人部族首領的兒子。


    “漢人欺辱我羌人,不把我羌人放在眼裏,而且漢人最是狡詐,你們的話,我們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這個人說的漢語有些蹩腳,如後世來看的話,帶著一點新疆口音。


    不過,他的意思倒是完全表達出來了。


    副官迴首看了王雙一眼,沒有看到後者的表情,隻得是轉頭過來了。


    “漢人有的狡詐,但是也有的漢人是十分守信的,譬如我們。”


    “你們漢人為什麽不讓我們離開,賜支河曲,原本就是羌人的地方,如今我們要歸屬羌王,與你們有什麽關係?”


    副官一笑,說道:“賜支河曲自古以來,便是你們羌人的地盤沒錯,但是從涼州設立開始,你們所在的地方,便是漢人的地方,你們與漢人一般,都是陛下的人。”


    “我可沒見過你口中的陛下,他沒給我們帶來什麽好處,我們要生存下去,而如果要生存下去,與你們這些漢人一起,我們羌人最後隻有滅亡,北宮複便是最好的例子。”


    “北宮複是洛陽侯最好的朋友,你們也可以與北宮複一般稱為洛陽侯的朋友。”


    “北宮複已經死了,我們可不想死。”


    “我們沒有讓你們死。”


    那個年輕的羌人不屑的嗤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這些漢人的意思,恐怕就是我們投降了,你們還是會斬盡殺絕的,對於羌人,你們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現在與我們說這麽多,不過是害怕損傷罷了,你們要過來,就打過來,不然就退走,我們羌人是不會後退的。”


    果然,這些異族人都是冥頑不靈的。


    副官策馬迴去,而話,王雙自然也聽到了。


    這個羌人倒是有些聰明。


    不過...


    也僅此而已了,就算你羌人再聰明,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還是沒用,一切皆休。


    在不心疼損傷之後,王雙猛的一揮手。


    對麵依賴地形,王雙自然不能以己之短攻他之長,在一開始的時候,王雙便用出了他的殺手鐧---火藥。


    那本來可笑的工事,在遇到火藥之後,更加不堪一擊了。


    轟轟轟~


    如同天雷一般,瞬間便將這羌胡的工事摧毀的幹幹淨淨。


    這支羌人原本沒打算在賜支河曲將漢人軍隊阻絕其外的,但是也打算著讓漢人損失慘重,再拖延這漢人一些時間。


    但是當火藥進場的時候,這些羌人才知道,就連拖時間,不過都是一個奢望罷了。


    他們根本沒有拖時間的資格。


    火藥進場,將賜支河曲羌人們可笑的工事摧毀待幾年,也將這支羌人的膽子也嚇沒了。


    在一輪火藥的安排之後,他們都沒膽量與之交手,直接就跑了。


    剩下那個年輕的羌人,目光呆滯,但是在最後,那個年輕羌人也跟著跑了。


    他父親交給他的任務便是拖延時間,但很顯然,他沒有拖延時間成功。


    自己這一環失敗了,年輕的羌人不覺得自己父親的下一步會成功。


    或許在一開始,就不應該得罪漢人。


    得罪漢人沒有好下場。


    原本,年輕羌人對漢人是仇恨的,但是經過了剛才那讓人震撼的一幕之後,他仍舊痛恨漢人,但是在這個痛恨後麵,得加上一個恐懼。


    痛恨,並且恐懼。


    有那樣神器的漢人,如何敵對?


    年輕羌人借著對賜支河曲附近地形的了解,三兩下便竄入其中,不見蹤跡了。


    在先頭部隊不過賜支河曲之後,王雙也到了對岸。


    對岸,除了被燒焦的屍體之外,已經見不到一個活人了。


    而原本在這裏生存的羌人,也早就遷徙離開了,這留下的羌人,本就是來拖延時間的。


    至於他們會去那裏,那自然很明朗了。


    必然是之後的繁縣大渡,雁橋了。


    繁縣原本便有漢人駐守,但是當地都是羌人,賜支河曲的羌人進入其中,恐怕不難,接下來,便是要麵對一場攻堅戰了。


    換做以前,王雙自然是要害怕一二,但是現在就不需要害怕了,自己手上,可是掌握著火藥這一利器的,對於攻城拔寨更是擅長。


    加之繁縣到底有沒有城牆,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王雙的大軍沒有修整,而是快速朝著方向方向挺近。


    最後,到了繁縣,王雙隻得是看到滿目瘡痍的繁縣,裏麵的羌人早就跑光了,留下一座空城,還有一些來不及收拾的東西。


    繁縣地形崎嶇,要是真想搜人的話,兩萬人根本不夠,也不夠現實。


    分散開來的兩萬人可沒有什麽威力。


    王雙想了一下,留下五百甲士駐留其中,他則是帶著大部隊到了雁橋去了。


    至於留在繁縣的五百甲士會不會出現什麽情況,這可不在王雙的意料之中,換一句話說,王雙恨不得這五百甲士出事。


    若這五百甲士出事的話,證明那些羌人出來了,而一旦出來了,就不要想迴去。


    到了大渡,情況一如繁縣,王雙再留五百甲士與其中,朝著雁橋去了。


    到了雁橋,終於是看到人了。


    不多,大概隻有幾千人,應該是土生土長與其間的百姓。


    在詢問了有關於其他羌人的消息之後,王雙大手一揮,便是一場屠殺。


    而繁縣大渡依然沒有羌人出現。


    王雙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將繁縣與大渡所有的東西焚毀了之後,便迴去了。


    他的任務可不止於殺賜支河曲的一點點羌人,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譬如,先將這兩萬人帶到洛陽....


    曹操生病的消息曹衝自然也知道,為此,曹衝在布局涼州的同時,不得不要做一些準備。


    譬如說是最壞的打算。


    若是曹老板真的病重,然後真的在自己還沒迴去的時候一命嗚唿了,那麽,曹丕迴到鄴城的速度肯定是要比自己快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危急的時候,洛陽有的兩萬人就至關重要了。


    第一點,可以堵住長安方麵軍隊的路。


    曹丕有大量的籌碼都是在長安的,一旦將起堵住,曹丕的勢力都要減少不少。


    當然,這一條對於曹衝來說也是如此。


    長安的軍隊,在關鍵時刻,未嚐不是堵住曹衝的塊壘。


    涼州自然要治理,但是曹衝自己也知道,他的重心絕對不是在涼州。


    涼州,不過是給曹衝刷一刷資曆的地方罷了,他的最終的目的,還是在鄴城。


    成為涼州之主還是成為魏國之主,這兩個選擇其實根本就不用選擇。


    同樣,對於曹丕來說,是選擇成為幽州之王還是成為魏國之主,這同樣也不需要選擇。


    在曹操病重的消息傳來,原本緩慢的時局,現在已經驟然變得緊張起來了。


    .................................


    幽州,一場大戰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薊縣外,曹丕大軍圍城,而薊縣內,則是愁雲慘淡一片。


    片刻之後,古樸的薊縣城門大開,裏麵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衣著華麗,一看便不是什麽小角色。


    事實上,他確實不是什麽小角色,他是公孫家族現在的執牛耳者---公孫恭。


    在局勢到了現在這種程度之後,公孫恭知道再這樣下去,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與其與曹丕死磕,不如保存實力,順便保下自己這一條命。


    曹丕看著公孫恭出來,臉上帶著笑靨。


    與曹衝不一樣,曹丕對世家的態度是中立的,甚至是親近的,他知道,他需要世家的支持,一個國家,也需要世家的支持,是故在後來,曹丕才會個世家如此大的特權。


    對於公孫世家,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話,曹丕不介意他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當公孫恭從城內走出來的時候,曹丕騎馬上前而去,身側的曹真,則是接過了公孫恭手上的虎符印信。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能識時務,這一點,很好。”


    公孫恭臉上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他對著曹丕行了一禮,有些畏畏縮縮的說道:“君侯英明神武,我等追隨君侯,自然是我等的榮幸。”


    對於公孫恭的馬屁,曹丕捂嘴哈哈大笑,俯身拍了拍公孫恭的肩膀,說道:“你倒是會說話,罷了,其他的先不說,先進城罷。”


    公孫恭見了點頭,連忙給曹丕引路。


    而在這個時候,曹丕的目光早就不在薊縣,也不在幽州了。


    他的目光,在鄴城。


    迴都,迴鄴城。


    得馬上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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