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世家的要求,曹衝自然沒有耽誤時間。


    在離開大堂之後,他馬上叫來了王雙,以及在王雙身側的中年文士,楊修。


    在緊閉的書房裏麵,三個人對立而坐,而在半個時辰之後,楊修與王雙離開了書房,而曹衝則還是停留在書房內。


    楊修與王雙離開書房之後,馬上去軍營調遣了三萬士卒,其中有五千是騎兵,兩萬五步卒,至於重甲兵這種兵種,對於長途奔襲來說,並不好出征,因此也沒有攜帶。


    楊修與王雙的軍隊整裝待發,除了令狐媚之後,類似如曹碩這樣的世家代表,紛紛帶著自己的侍衛,跟在王雙與楊修的屁股後麵,朝著酒泉敦煌的方向去了。


    跟著王雙楊修的軍隊,自然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涼州三郡遭遇了羌亂,雖然主力已經離開了,但是草原的鮮卑人卻還是殘留其中的,他們三三兩兩,若是一不注意的話,還真會被他們吞噬殆盡。


    不僅如此,涼州三郡的百姓被羌胡人劫掠,為了對抗羌胡人,百姓自然是會弄一些武裝的,剛開始百姓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嚐到了搶劫的快感之後,這些有武裝的百姓很可能會直接變成蟊賊。


    戰亂的地方,容易出山賊,從某一點來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是世家代表隻是三三兩兩的迴酒泉敦煌,說不定在路上便成為那些蠻夷的食物,或者直接被山賊劫掠一空了。


    而且,世家代表跟著王雙楊修的軍隊,除了尋求保護之外,更多的是要監督這支軍隊,換句話來說,是世家不相信曹衝的為人。


    在他看來,曹衝多智若妖,在酒泉郡敦煌郡遭受羌亂的時候,未必願意真心援救,這一點,從他一來涼州便對付世家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了。


    而有曹碩這等身份的人跟在他身後,若是楊修王雙敢拖拖拉拉的話,曹碩等人必然讓他拖拉不得。


    這是世家的謀算。


    當然,對於世家的謀算,曹衝若是知道的話,估計隻是笑一笑罷了。


    他還真沒有拖延的打算,不過,他的打算卻比拖延對酒泉郡敦煌郡的世家更有威脅。


    一支軍隊離開了姑臧,朝著遠方而去,留在姑臧的曹衝可是一日都不得閑。


    武威遭到羌胡的入侵,城池裏麵的還好說,像是一些村落就遭殃了。


    即使在好幾日之前,曹衝就有派人去各村落之中讓他們去其他郡避難,或者到姑臧城中避難。


    話曹衝自然是有通知下去,但是那些百姓願不願意走,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中國百姓向來都是安土重遷的,要他們離開土生土長的地方,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此次武威郡所承受的傷害,除了士卒的傷亡之外,更多的便是這些人造成的。


    人死了就要及時處理,不然的話,武威可能會爆發瘟疫,要是瘟疫爆發了,以這個時代的技術,基本上染上就沒了半條命。


    曹衝可不想因為一次瘟疫便隔了屁,更不想自己在意的人也隨之而去。


    所以戰後清理工作勢在必行。


    當然,除了處理屍體之外,還有那些還在武威的羌胡人或者鮮卑人,亦或者是成為蟊賊的百姓,也是要一並處理了的。


    曹衝在這裏慶幸武威的地形比較開闊,沒有什麽巨大縱深的山脈,若是有的話,那蟊賊之事,就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掉了的。


    這些都是重要的事情,但是重要的事情可不止這些。


    麥田被踐踏損毀,必須做一些補救做到止損。


    而且還有安撫難民,恢複生產,恢複社會秩序....


    這一條條,一筐筐的,直接把曹衝牢牢的按在了書房裏麵,動彈都動彈不了。


    好在有郭逍諸葛亮在幫自己處理這些事情,不然的話,曹衝真的要被這些事物煩死了。


    到了現在,曹衝總算是明白明朝的那些皇帝為什麽一個個這麽聰明,但是卻放權給宦官,難道他們不知道宦官掌權會帶來的後果嗎?


    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壞處,但是為什麽還是要做呢?


    因為煩啊!


    這大大小小的事物,簡直就是要煩死人了,除了那些體力充足,精力充沛的人之外,很少人能夠日複一日承受如此枯燥無味的處理公文之事。


    不過...


    曹衝可不是像木匠皇帝一般的人物,打鐵還需自身硬,在這裏處理公務,也算是為為來打好基礎罷。


    治理一郡尚且不容易,更何況一國?


    想到這裏,曹衝倒也是耐心的處理公務起來了。


    ..............................


    初春,草長鶯飛。


    看著那無際的草原如同一幅巨大的畫鋪展在天地間,綠得那麽純粹,綠得那麽渺遠,真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四下裏望過去,滿眼綠色,無遮無攔。將視線投射過去,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聚焦的點,四野茫茫,無邊無際,心裏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這就是一片靜止的海洋,讓人感覺有些恐慌,又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但是,在這片充滿著生機,充滿著綠色的世界裏麵,卻是有一支安靜的黑色洪流在默默的走動著,他們低著頭,或是抬著頭,手上拿著一把環首刀,或者是一把黑鐵長槍。


    腳下的馬兒也有些不堪重負,哼哧哼哧的在鼻間吐出熱氣,但腳步卻沒有變慢多少。


    這片草原安靜的可怕,在隊伍最前麵,一個麵容有些隻能的戴甲將軍眉頭緊蹙,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而在這年輕的將軍身後,則是兩個文士打扮的人,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緊緊的跟在這個年輕將軍的身後。


    這一支人馬,自然就是曹衝踏平月支城的先鋒軍了。


    封狼居胥,這是霍去病衛青做過的事情,是漢武帝生平最大的榮光,沒有之一。


    五千人馬奔襲月支城,雖然不算是封狼居胥,但是若是能把月支城踏平的話,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這支先鋒軍的將軍是薑維,而兩位軍師謀士則是孫資劉放。


    孫資劉放能力自然是不用說了,薑維也是有勇有謀,此次奔襲任務曹衝交給此三人,還是比較放心的。


    從西羌王開始進攻休屠城起,曹衝便讓薑維出兵了,如今,他已經在無人的草原上奔襲了五日了。


    當然,說是沒人的草原,那自然不是,在河西鮮卑草原這裏,薑維遇到了不少衣衫襤褸的鮮卑人。


    這些鮮卑人即不敢向漢人進攻,又不敢反抗西羌王,在食物被搶奪之後,隻能乖乖等死,被草原的狼群吞噬殆盡,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不過,若是他們能夠通過打獵草原上的獵物,也未嚐不能活下來。


    不過,草原被鮮卑人匈奴人開發了這麽多年,哪還有野生的獵物,除非你敢對群狼下手。


    薑維遇到這些鮮卑人,都是直接派人衝過去將他們殺死的。


    若是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這就有些大事不好了,何況,非我漢人,便如同禽獸,殺這些鮮卑人,殺這些羌胡,與殺雞殺鴨沒有半點不同。


    奔襲五日,漸漸便要達到月支城了,薑維知道,他離月支城,最多隻有一日的路程了。


    到底能不能將月支城打下來,像霍去病一般封狼居胥,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未知數。


    薑維不知道月支城中還有多少羌胡,不過,君侯既然派自己過來,自然不可能是讓自己來送死的。


    薑維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手抓住韁繩,前進的速度越變快了一些。


    西羌王在涼州三郡肆虐,早一些將月支城打下來就早一些打下來。


    萬一他在打著月支城,然後後麵突然殺出了西羌王的大軍,這才叫一個搞笑。


    想到這一點,薑維眼睛發亮了一些,他轉頭看著後麵有些沉默的士卒,再轉過頭迴來。


    既然君侯如同漢武帝對霍去病一般對自己,那麽,自己便更不能讓君侯失望了。


    不就是踏平月支城嗎?


    我薑維一定行!


    .............................................


    寬闊的草原上行進著一支漢人軍隊,而在酒泉郡敦煌郡,在經過一日的行軍之後,王雙楊修帶來的三萬人終於是到了酒泉郡了。


    酒泉郡,前121年(元狩二年)置酒泉郡。


    轄黃河以西的匈奴休屠王、渾邪王故地。是河西四郡中最早設立的一郡。


    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分酒泉郡西部置敦煌郡。因“城下有金泉,其水若酒”而得名。


    酒泉郡治所在祿福,領9縣:祿福、安彌、會水、樂涫、表氏、玉門、延壽、幹齊、沙頭。


    而大軍開赴,已經是到了酒泉郡的治所祿福了。


    祿福看起來還有些小城的樣子,但是祿福外麵的景象就不怎麽好看了。


    比武威來說,酒泉因為兵力不足,因為損傷程度反而是要超過了武威。


    看著這一片狼藉的模樣,楊修與王雙對視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不過,兩人的最終目的可不是酒泉。


    祿福前,這些酒泉的世家紛紛迴到了自己的家中,至於是哭是鬧,那就不是王雙楊修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在這些人離隊之後,王雙楊修軍隊得到酒泉郡的糧草甲胄兵甲,便風風火火的朝著敦煌去了,隻不過在一路上,楊修王雙隻要是遇到那些落難的百姓,都會將糧草分一些給他們。


    若是這些糧食能夠不被別人拿走,讓他們活肯定是不難的。


    但是要想這些糧食不被人拿走,這怎麽可能?


    要知道,楊修王雙分下去的糧草,都是從酒泉世家手上拿來的,作為酒泉郡的土霸王,他們不會將糧食收迴來?


    當然會了!


    其實,曹衝要王雙與楊修做這樣的事情,除了浪費糧草之外,沒有其他的作用。


    浪費糧草,事實確實如此嗎?


    當然不是了!


    曹衝當然會損失一些糧草。


    但是曹衝本來就不缺糧,在武威郡的東倉可是好好地,裏麵的糧草雖然不至於把東倉填滿,但是,讓武威度過今年的困難,倒是不成問題的。


    向酒泉郡敦煌郡要來的糧草,曹衝隻有一個用處,便是收買了酒泉郡敦煌郡百姓的心。


    一點糧草,是百姓活下去的唯一憑證,當這些世家將填滿活下去的憑借都拿走了,你猜百姓會如何做?


    你都要殺人了,難道不許這些百姓為了生存而殺了你們這些要殺他們的人?


    在這個時候,這些百姓當然會想起給他們分發糧草的曹衝了。


    畢竟,在分發糧食的時候,曹衝都是要士卒自曝家門的。


    見到這副模樣的王雙楊修,曹碩自然是氣得吹胡子瞪眼。


    若是作為酒泉郡敦煌郡的大世家,譬如敦煌曹氏酒泉黃家這樣的世家,當然不會在意那些難民手上洛陽侯分發的一點糧食。


    但是敦煌曹氏,酒泉黃家看不上的東西,酒泉郡敦煌郡很多小世家卻是看得上。


    曹碩知道,即使他嚴令禁止,但是欺負慣了的世家們對這些難民絕對不會手軟的。


    到最後,洛陽侯都會完成他的陰謀....不,是陽謀。


    偏偏自己還對洛陽侯的這個陽謀無能為力,這才是曹碩最為氣餒的事情。


    一路分發糧食,隊伍自然走的慢了,但是曹碩卻是找不到催促王雙楊修的借口,他分糧食給百姓,這一點不好說什麽吧?


    而讓曹碩更加不爽的事情,還是在後麵發生的。


    酒泉郡的難民們知道洛陽侯分發糧食,幾乎全郡各縣的難民都來了。


    原本王雙楊修後麵幾百車的糧草,居然縮水了一大半。


    這些糧食每少一點,證明都有一個百姓領到糧食,證明日後若是洛陽侯要謀奪酒泉的時候,他的力量便會強大一分。


    到了現在,曹碩才深深地忌憚起曹衝來。


    原本,曹碩以為曹衝多智若妖,但畢竟年輕,不會玩弄人心,更不會操縱百姓的力量,但是到了現在,曹碩承認他自己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這個洛陽侯,實在是...恐怖如斯!


    若是曹衝知道曹碩是這樣想他的,估計,曹衝也隻是笑笑不說話罷了。


    作為一個知道中華上下五千年曆史的後世人,民為水君為舟這句話還是知道的。


    即使在後世,熱武器的年代,人的力量都是不可忽略的,更別說現在是冷兵器時代了。


    隻能說,這個曹碩活了這麽多年,倒是沒活出個樣子來。


    於是,在敦煌世家代表咬牙切齒中,大軍龜速的朝著敦煌前去了。


    酒泉比武威要小很多,所以即使邊發糧食邊行軍,半日之後,大軍還是度過玉門關,敦煌已然在望了。


    敦煌郡,一作燉煌郡,郡名,又名晉昌郡,漢王朝於同年置武威、酒泉二郡,敦煌地區歸酒泉郡管轄。分武威、酒泉兩郡之地,設張掖、敦煌二郡,漢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分酒泉郡西部置。


    敦煌郡,治敦煌縣,在今敦煌西。屬涼州刺史部。


    最初的敦煌隻是一個很小的郡,但它的發展很快,領六縣:敦煌、冥安、效穀、淵泉、廣至、龍勒。其東以籍端水與酒泉郡為界。


    敦煌為盛大之意,秦末漢初時為大月氏所居之地。後月氏為匈奴所逐,敦煌一帶成為渾邪王領地。


    直到東漢的班超,終身經營西域,暮年向朝廷懇求還鄉,還在說:“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


    經營多年,敦煌比酒泉郡就要大上許多了。


    而進入敦煌郡沒多久,過了冥安效穀之後,王雙楊修也終於能見到羌胡人的蹤跡了。


    除了曹碩外,其他人都迴到自己家族的勢力範圍內,至於曹碩為什麽不迴去,除了他對敦煌曹氏有信心之外,更多的,則是現在他想迴去也迴不去。


    敦煌城,現在可就被西羌王圍攻著呢!


    還好敦煌郡留的人比酒泉郡要多一些,不然的話,敦煌郡受到的傷害,也要和酒泉郡的差不多了,但即使是這樣,入目的場景還是讓曹碩痛心。


    原本炊煙嫋嫋的村落,如此隻有殘垣斷壁,以及幾縷殘煙昭示著這曾經是有人居住過的。


    而在幾天前,這還是鳥語花香的地方啊!


    曹碩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王雙楊修二人。


    到了敦煌郡,過了玉門關,王雙與楊修人也變得鎮靜起來了,敦煌難民是有,但是王雙與楊修隻是分了五千人在此地分發糧食,其他人則是快馬加鞭的趕向敦煌城。


    見到此幕,曹碩原本不太好的情緒,終於是好了一些了。


    當然,若是曹碩知道是王雙楊修害怕西羌王逃走,讓他們到手的戰利品白白飛走,那麽,他此刻的心情想來又會是不一樣了。


    大軍踏踏踏的向前衝過去,為首的,自然是鐵甲騎兵。


    改革了甲胄之後的騎兵盔甲刀兵,比之這群羌胡,絕對是強大很多的,五千騎兵,便可以縱橫睥睨,更別說這些羌胡人手上大把的戰利品,走都都不穩了,還能與曹衝的騎兵對抗?


    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曾國藩的湘軍一般。


    湘軍當年大破太平天國,若是曾國藩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取清廷而代之,這可不是什麽子虛烏有的事情。


    當時湘軍因為經常打勝仗的原因,曾國藩的部將在後來基本上都是封疆大吏級別的,若是曾國藩願意,取清廷而代之並不是妄言。


    可惜曾國藩隻想做聖人,而非英雄。為解朝庭之憂慮,遂主動要求裁撒湘軍。


    當然,這隻是字麵上的原因罷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當時的湘軍已經是打不起仗了。


    以至於連一個小小的撚軍都無法平定。


    撚軍與太平天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湘軍在彼時能夠擊敗太平天國,但是在後來卻被撚軍死死纏住,隻能說湘軍已經徹底腐化了。


    能夠腐化一支軍隊的,那便是錢財。


    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既然你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了,那你還要去打生打死?


    後來湘軍戰鬥力低下,正是這個原因。


    而現在的羌胡,便是後來的湘軍。


    手握無數戰利品,可以夠下輩子過活的羌胡,如何還敢拚命?


    洛陽侯府的五千騎兵向前衝鋒,一往無前!


    此時,西羌王大帳中,擺滿了一箱箱的金銀珠寶,身邊還有幾個瑟瑟發抖的貌美的世家女。


    在西羌王麵前,一桌琳琅滿目的酒菜,如果你仔細去看的話,便知道這不是羌胡的牛羊肉,而是漢家的酒菜。


    西羌王劫掠了上萬漢人,各行各業都有。


    既有暖床的美人,當然還有廚子,跳舞的美姬,鍾鼓樂師。


    就在西羌王抱著懷中的美人,喝著手上的美酒,吃著桌前的菜肴的時候,大帳卻是突然被人掀開了,樂聲隨即而停。


    樂聲停了,樂舞自然也沒有了,見到這一幕,西羌王把眉頭一皺,看著過來的人,當他見到來的人是相裏王子的時候,他的眉頭才漸漸的舒下去了。


    “相裏,沒看到本王在喝酒嗎?這個時候你來作甚,難道是將敦煌城攻下來了?”


    見到如此模樣的西羌王,相裏王子眉頭緊皺,但是想到他是自己的父親,相裏王子低下頭,對著西羌王行了一禮,說道:“父王,敦煌城裏麵的人像烏龜一般,哪裏是短時間能夠攻占的了的,至於兒子此時火急火燎的來見父王,是有緊急軍情匯報。”


    緊急軍情匯報?


    西羌王愣了一下,他將懷中的被人推出去,將酒杯放了下去,虎目直視相裏王子,問道:“緊急軍情?”


    相裏王子點了點頭,說道:“在酒泉方向,我們發現了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騎兵,火狼首領帶著他的騎兵已經和那五千人交手了。”


    “隻有五千人,算什麽緊急軍情?”


    “父王,這五千騎兵明顯是先頭部隊,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是漢人的主力,父王,我們在涼州得到的東西很多了,多到了我們都快拿不動的地步了,不如此時撤出去,來年我們再來涼州?”


    先撤?


    西羌王眉頭皺了起來。


    “敦煌城聽說是涼州最富裕的城市,裏麵美人無數,糧食無數,珠寶無數,我們都已經攻打了一日了,若是現在放棄,那麽,我們那些攻城的勇士們不就白死了?”


    相裏王子對著西羌王行了一禮,說道:“父王,他們可不是白死,他們為了長生天而死,父王,現在可不能意氣的時候,還請父王早做決斷。”


    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西羌王看著身側的漢家美人,看著桌前的美酒菜肴,看著身邊堆滿的一箱箱的黃金珠寶,看著劍架上一把把神兵利器,眼神逐漸鋒利起來了。


    “什麽叫做不要意氣用事,相裏,若是前幾日我聽烏格特那家夥的話,我能得到這些東西嗎?美人,美食,珠寶,能得到嗎?”


    西羌王看著相裏王子低下頭去,繼續說道:“若是你要學那烏格特,你也可以離開,我們是長生天的子民,我們不怕漢人,不怕,你知道嗎?”


    相裏王子歎了一口氣,右手挽胸,低頭對著西羌王行了一禮之後,便施施然的退下去了。


    隻不過在退下去的時候,相裏王子的腳步有些沉重。


    出了西羌王的大帳,瘦削的拓跋王子一步走了上來,對著相裏王子問道:“兄長,父王如何說?”


    相裏王子側眼看了拓跋王子一眼,沒有說什麽話,隻是搖了搖頭。


    拓跋王子一直是他的競爭對手,兩人的關係自然沒有多好,相裏王子願意給拓跋王子點一下頭,便是對拓跋王子最好的示好了。


    見到相裏王子的搖頭,拓跋王子馬上明白了相裏王子的意思。


    他嘴角一勾,眼神微微發光,對著相裏王子抱胸行禮了之後,便朝著大帳裏麵去了。


    相裏王子見到拓跋王子嘴角勾起的弧度,總感覺十分危險。


    莫非自己的這個弟弟又要做一些事情了?


    相裏王子搖了搖頭,決定不想這些。


    在很久很久之前,相裏王子便知道他猜不透自己這個弟弟的心思了。


    或許,是自己的這個弟弟在自己剛才的點頭中發現了什麽好處呢!


    至於是什麽好處,相裏王子也不想知道。


    所以在最後,相裏王子搖了搖頭,卻是迴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去了。


    現在,他的事情可不是不少的。


    首先要配合火狼首領將那五千人吃掉,然後再阻攔住後麵的援軍,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敦煌城打下來,搶奪裏麵的東西,然後在衝出敦煌。


    一想到要做這麽多步驟,而且是要做這麽久的事情,相裏王子的眉頭就緊皺起來了。


    事情,看起來可是不容樂觀的。


    想到之前西羌王拒絕了他的要求,相裏王子也隻能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


    ...................................................


    此時大帳之中,拓跋王子對著西羌王行了一禮,說道:“兒子聽說父王不想撤出敦煌郡。”


    西羌王將酒杯放下去,眉頭也是皺起來了。


    “怎麽,你也覺得本王做的不妥?”


    比起拓跋王子來說,西羌王更喜歡的是相裏王子,而這個區別,是從說話的語氣能夠體現出來的。


    譬如現在,西羌王對拓跋王子的語氣便不怎麽和善。


    拓跋王子對西羌王有些不和善的語氣自動略過,嘴角露出幾抹陽光的笑容。


    “兒子可不覺得父王做的不妥。”


    聽到拓跋王子的這句話,西羌王哦的一聲,顯得有些驚訝。


    “怎麽說,你是讚同為父的決斷了。”


    拓跋王子點了點頭,說道:“百年前,漢人不過是兩腳羊罷了,但是匈奴單於草包,才會讓漢人做大,我們乃是長生天的子民,是草原無敵的勇士,豈是會怕這些漢人,莫說是有援軍,便是涼州所有的漢人都出現在兒子麵前,兒子也願意與他們對著幹。”


    即使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心眼多,說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話,但是話聽在耳中,總是覺得悅耳的。


    “說得好,這一點,你就比你那兄長強多了。”


    聽到這句誇獎,拓跋王子臉色不變,乘著西羌王開心,拓跋王子後麵的話也說了出來。


    “父王,既然要對付漢人,兒子願意為父王鎮守東方,讓漢人,絕對讓漢人不得寸進。”


    西羌王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東麵必然是漢人主攻的方向,你要小心一些,可不要把命丟了。”


    拓跋王子頭低下去,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兒子明白。”


    拓跋王子的語氣,很是低沉,但在西羌王看不到的地方,拓跋王子的眼中卻是閃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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