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深思熟慮之後,司馬姝對著曹衝行了一禮,恭聲說道:“君侯,此事可否我迴府詢問了家中長輩再來迴答?”


    這雖然是司馬姝對自己的問題,但是曹衝也知道自己不能說不字。


    “自然可以。”


    司馬姝看著曹衝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心中不覺有深重的挫敗感從她心頭升起。


    麵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牢牢的掌握著局勢。


    不管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是這樣的。


    司馬姝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很快就把這挫敗感拋出去了。


    挫敗感有無可厚非,但若是成為自己的絆腳石,那就實為不智了。


    她對著曹衝行禮,緩緩退出了重遠堂。


    曹衝看著司馬姝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司馬家想要在自己身上投資,確保日後不管是曹衝得權還是曹丕得權,司馬家都能夠長盛不衰。


    這一點無可厚非。


    換做是別人,肯定是很高興的。


    因為與其他世家不同,司馬家很願意給籌碼、下本錢。


    以曹衝現在這般有錢的人,都覺得司馬家給的錢不少,換做那些錢本來就不多的人呢?


    這絕對算是一個天文數字。


    更何況還有曹衝的燃眉之急:異族人的情報。


    司馬家已經做得夠好了。


    但曹衝之所以拒絕,之所以加條件,正是因為司馬家做得夠好,或者說是做得太好了。


    從某方麵來說,曹衝不確定司馬家現在到底是司馬家的司馬家,還是長安侯的司馬家。


    不管是哪一個答案,都不是曹衝想要看到的。


    他覺得司馬家在這件事情後麵會有手筆。


    而在心中猜測司馬家可能有別的手筆的情況下,曹衝依然答應司馬家的所有條件,前提則是要司馬家暗地裏站位。


    這自然是有曹衝的考量的。


    首先一點,曹衝很不喜歡司馬家。


    原因自然是這具身體前身對曹家,對曹操,對這個時代的記憶間接性的影響了曹衝。


    而司馬家則是在後世要篡位的人,曹衝對他有好印象就怪了。


    更不用說後世的曹衝對司馬家同樣沒有好印象。


    正是因為短命的西晉,奇葩的司馬家族,才讓五胡亂華踐踏華夏大地,讓漢人成為卑賤的兩腳羊。


    作為這個悲劇的背鍋者,曹衝對司馬家沒有多少好印象自然是說得過去的事情。


    有了這個不喜歡,加上曆史上的可能性,讓曹衝下意識的會防備司馬家。


    但是從另外一個層麵來看,司馬家的勢力是不差的。


    而且現階段確實是有他的強處,比如說在對異族人的情報方麵,曹衝很不如司馬家。


    有了需要,便有了合作。


    但是曹衝不想要司馬家賴住自己,便允許司馬家暗地裏支持自己,表麵上則是支持曹丕。


    對於司馬家來說,不管是曹衝得權還是曹丕得權,最後最起碼家族是沒事的,甚至可以興旺發達。


    對於自己給出去的籌碼,曹衝覺得司馬家會答應。


    當然,司馬家會不會玩出無間道這種讓人窒息的操作,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過曹衝也不太在意


    對於司馬家,曹衝多是利用成分的。


    既然世人都以為司馬家是長安侯的人,到時候自己掌權了,對於司馬家族的清洗便是理所應當了。


    曹衝的想法隻有一個。


    吃幹抹淨走人。


    至於司馬家與曹衝之間,最後是誰虧誰賺,這隻能得日後來見分曉了。


    曹衝把手上厚厚的竹簡展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上的竹簡,再次進入了充實自己的學習裏麵去了。


    .......................


    洛陽侯府短短的時間內,就談定了關於一個大世家的生意,而在離洛陽侯府有一段距離的醉夢樓裏麵,卻是有兩個略顯失意的人,正在裏麵飲酒作樂。


    喝酒總要說話,總要談些東西的。


    而他們要談論的,就是今後的路要怎麽走。


    醉夢樓二樓雅間裏麵,兩個青年、快接近中年的青年人手上拿著酒杯,正在勾籌交錯呢。


    跪坐在裏麵的,是一個錦服男子,他模樣倒是不差,身材也算是高大。


    如果不是左眼裏麵的眼翳的話,他絕對算是一個美男子。


    可惜,有了那個眼翳之後,他臉上的風華便是直線降了好幾層。


    不是丁儀,又是何人。


    而在丁儀對麵,則是一個豐神玉潤的年輕人。


    他一身錦衣批身,此時手上拿著一尊黑色酒樽,看起來倒是瀟灑不已。


    隻是酒紅的臉上,緊皺的眉頭,無時無刻不在說著這家夥的失意。


    卻是投機者魏諷。


    丁儀在曹植倒台了之後,便積極找尋上家了。


    他首先去找的是長安侯曹丕。


    至於為什麽找曹丕,而不找洛陽侯曹衝,自然是有丁儀的想法的。


    首先,在曹植倒台的這件事中,丁儀認為曹丕成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所以他便投資曹丕,即使之前曹丕與自己不對付,甚至嘲笑過自己的眼睛。


    但是為了將來,丁儀都能忍。


    但是最後讓他沒想到的是,曹丕壓根就沒打算接納他。


    所以丁儀渾渾噩噩到了現在,也隻是做一個清閑官職,無所事事中。


    至於為什麽不去找曹衝,謀一個好官職,而要就此消沉下去,也是有丁儀的想法的。


    丁儀在被曹丕拒絕了之後,覺這得是因為自己沒有投名狀,所以才被曹丕拒絕的。


    所以在加入曹衝的集團之前,丁儀要給自己找一份合適的投名狀。


    但很可惜,有分量的投名狀丁儀還沒找到,即使找到了,也還沒做到。


    至於魏諷,自然也是與丁儀一般的遭遇的。


    說他是忠漢者,沒有半點問題,但是對魏諷更合適的評價,應該一個投機者。


    他向漢獻帝投機,可惜崔琰事情敗露,不得已,魏諷將自己說服過來的人從叛亂者的身份變成了平叛者的身份。


    借此要來討好曹操。


    結果曹操當然沒有被魏諷打動到,隨意給了魏諷一個不顯眼的官職。


    接著魏諷又來投機曹衝。


    可惜,他的智慧與曹衝的智慧還是有些差距的。


    投機自然而然的就是失敗了。


    兩個失意人各自飲下了自己的苦酒。


    酒過三巡,人都快要醉的時候,丁儀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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