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蔡黃龐蒯,自然是指荊州的四個氏族。


    蔡黃龐蒯...


    每一個都是可以在荊州本地橫行霸道的存在,他們的勢力體係,在荊州層層滲析,各行各業中,你在其身後都能看到這四個氏族的影子。


    哪怕是曹操在得到荊州之後,亦是沒有解決這四個世家的問題。


    也不能說是沒有解決荊州世家的問題,實際上,除了解決江東徐州的世家問題之外,其他州郡的世家問題,曹操都沒有徹底的解決掉。


    不是曹操不想解決,而是很難解決。


    江東與徐州的世家問題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被曹操解決了,自然是直接通過戰爭暴力解決的。


    在徐州的時候,陶謙的手下殺了曹操的父親曹騰,讓曹操有了根除徐州氏族的借口。


    曹操根除徐州氏族的借口,是屠城!


    雞犬都不留了,還有氏族?


    而江東方麵,則是曹操將江東世家的有生力量消除了,讓江東世家不得不蟄伏起來舔舐傷口,在江東世家舔舐傷口的時候,曹操又派了鍾繇滿寵等人給他們的傷口繼續開口子。


    所以在未來的十幾年內,江東世家都不可能恢複到原來的實力的。


    但是荊州因為是劉琮投降的原因,導致江東世家的實力基本完好,尤其是蔡家,因為蔡瑁見風使舵能力強的原因,實力不僅沒有下降,甚至是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其他氏族實力即使是有些下降,但下降的也是不多的。


    這才是這些氏族敢出頭的原因。


    他們的實力並沒有下降太多,因此心中有了別樣的心思。


    這些世家之所以會如此做,自然就是世家本質決定的,也是為何曆朝曆代都會打壓氏族世家的原因了。


    世家的本質本來就是一個利益集團,這個集團便是以我為核心的,他們隻為自己的利益出發,為維護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出賣國家,也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情的。


    在宋末明末的時候,總是那些世家率先投降異族的。


    即使在他們知道在他們投降異族之後會是滔天洪水,但是他們不管,也懶得管。


    黎民百姓之死,與我何幹?


    即使外麵洪水滔天,但我家族卻是蒸蒸日上。


    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在後世曹衝讀書的時候便知道世家的害處了,如今曹衝在看竹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搖搖頭,在心中亦是堅定了這個念頭。


    世家不能留啊!


    他的不能留不僅是體現在他是依附在百姓,隻會奢靡享受,壓榨鄉裏的行為身上,最深層的原因是因為世家,本來就是一個不確定的炸藥包。


    隻要利於他,或者說你做的事情會損害他們的利益,那麽這包炸藥就會在你措不及防的時候引爆。


    就譬如現在一般。


    在曹操做魏王以來,頒布了許多項政令,其中針對世家的自然不少。


    不過曹老板也沒有做得太過分,他及其緩慢的下達每一項政令,循序漸進。


    而且是從江東那邊一直到冀州的。


    就在幾個月前,曹操的政令到達了荊州。


    想必是這些政令損害了這些氏族的利益,讓他們心中感到了一絲的警惕,加之漢獻帝的大義,讓他們舍命一搏。


    漢室四百年,終究不是一句空話。


    漢朝的影響甚至到了後世,都還是有的。


    在漢朝之前,根本沒有漢人這個稱謂的,那時的稱謂是哪國哪國人,統稱是諸夏子民。


    但是有了漢朝之後,我們便有了一個共同的稱謂:


    漢人!


    即使經曆了百餘年的戰亂,但是漢室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不然曹操也不會放著劉協活到現在。


    不是不想殺,而是不能殺!


    這個隱患在曹操如鯁在喉,沒想到如今更是直接爆發出來了。


    曹操沒有輕視漢獻帝的號召力,也不敢小覷他能夠召集勢力的多少。


    在最開始的時候,曹操便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他才召集這麽多武將過來。


    非常時期,得有非常手段。


    曹操眼睛微眯,當他看到文臣一邊把竹簡都看完了之後,話也是說出來了。


    “諸君,此事,不知道各位有什麽好的計策?”


    武將因為人多的原因,所以並沒有看完竹簡,而事實上,這些武將中有許多是文盲,即使竹簡放在他麵前,亦是兩眼一懵逼的。


    所以這些武將基本是口口相傳,信息傳播速度甚至是要超過了看竹簡的文臣們。


    在場的人大多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左側的文臣一列中,即便是有毒士之稱的賈詡,臉上的表情亦是有些陰沉,更別說有些人是依然在意漢室的人,就譬如荀攸程昱等人。


    而武將心中隻有曹操,沒有漢獻帝那個小屁孩,所以此刻他們臉上非但是沒有任何陰鬱的顏色,眼中甚至還閃著異樣的光彩。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武將若是不生在戰爭年代,那便沒有什麽地位,也不似文臣那般,能夠有機會升遷。


    自從曹操一統天下以來,三年的時間內,這些武將都處在無所事事的狀態中。


    無所事事就代表著沒有半點功勞,沒有半點賞賜。


    如今戰事將起,文臣或許心憂黎民百姓,但是武將心中卻隻在乎他們眼中的功勞。


    這是讀過書和沒讀過書的區別,也是文臣武將本質上的差別。


    這個差別叫做眼界,叫做胸懷。


    曹操的此問一出,作為武將代表的曹仁馬上向前邁出一步,他對著曹操行了一禮,這才用他雄渾的嗓音把話說了出來。


    “那些個鳥人居然還敢猖狂,當時就該把他們鏟除幹淨了,不至於留到現在,王上,我願領兵前往,為王上掃除禍患。”


    曹操看著曹仁,臉上帶著笑容,話亦是說出來了。


    “子孝之心,孤知之矣,但此事涉及到陛下,陛下受到奸人蒙蔽,我等作為臣下,卻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曹操在今早就接到許都方麵的消息,便是漢獻帝突然消失在皇宮之中了。


    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中能出逃,劉協肯定是有內應的。


    當然,其中或許也有曹操的默認。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在曹衝看來,曹操正愁找不到替代漢室皇朝的借口呢!


    沒想到漢獻帝倒是給了曹操改朝換代一個絕佳的理由。


    曹仁聽到曹操的話,剛想辯白,大致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漢獻帝算個鳥啊!


    但是曹仁在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了。


    曹仁不說話,但是其他人可就受不了了。


    武將大多急性子,所以在曹仁退迴來的一瞬間,曹洪就站出來了。


    他對著曹操拱了拱手,用粗獷的嗓音說道:“無非是一個小屁孩而已,大王功高蓋世,為何還要在意一個隻會窩在許縣的窩囊廢?”


    很直白,直白到荀攸的臉色都有些發白的程度了。


    曹洪這句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但是沒人敢上前指責他。


    敢上前指責曹洪的人,大多都死在曹操手上了。


    曹操亦是沒有指責曹洪,他笑著看了曹洪一眼,沒有有與他說話,目光轉向曹衝,他嘴唇微動,平靜非常的話語亦是如泉水一般湧出。


    “倉舒,此事,你怎麽看,”


    此言一出,滿殿的文臣武將的眼神都積聚在曹衝身上。


    曹衝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眼神卻是十分明亮。


    他早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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