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打了一個哈欠,對著身側已經睜開眼睛的陳書問道:“陳功曹,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陳書轉了轉自己有些酸痛的腳,語調中也有些怨氣了。


    “稟告君侯,在君侯睡下之前,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


    曹衝一臉“震驚”,他目瞪口呆的“啊”了一聲,猛然的站了起來,接著,他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很是懊悔一般。


    “怎會如此,我隻是假寐一會兒,怎會是兩個時辰。”


    曹衝一臉猶有不信的樣子,讓陳書差點以為曹衝不是故意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


    但是腳上的酸痛敢還是馬上讓陳書把心中那個愚蠢的想法拋棄了。


    這曹衝就是來立威的,如今倒是假惺惺起來了。


    唿~


    陳書在心中狠狠的吐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調中的怨氣聽起來沒有那麽大。


    他對著曹衝行了一禮,說道:“君侯,您確實是睡了四個時辰了,再過一會兒,就是休沐時間了。”


    曹衝一臉懊惱的走到大殿外,感受到外麵刺眼的陽光,曹衝狠狠地歎了一口氣。


    “還真是睡了兩個時辰。”曹衝歎了一口氣,有些歉意的對著陳書說道:“陳功曹,既然如此,那便讓諸位迴去休息罷。”


    陳書一臉複雜的看著曹衝,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是裝的。


    他整理心中複雜的心緒,對著曹衝躬身行禮,說道:“君侯,此時在大殿外有十二位尚書侍郎和八位尚書令史,他們已經在大殿外等候了整整兩個時辰了。”


    等了兩個時辰?


    曹衝再次一臉“震驚”。


    他把頭轉向大殿另外一邊,確實是看到了有一群已經不耐煩的人了,而且他們說話的聲音。


    很大。


    當然,曹衝也是聽到了外麵的喧囂之聲才醒來的。


    “陳功曹,你怎麽不把他們叫進來,你如何能讓倉舒成為惡人?”曹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直接把責任推給了陳書。


    聽完曹衝這句話之後,陳書心中一堵,心中是相當的難受。


    他也是在大殿中站了兩個時辰,與外麵的人相比,除了沒有陽光的侵襲之外,其實並沒有多少分別。


    然而現在你要把事情的錯全推到我身上?


    陳書臉色很不好看,語調也有很大的怨氣了。


    “君侯,這是你要他們在外麵等候的,我等沒有君侯的允許,豈敢進來?”


    看到陳書一臉氣憤的模樣,曹衝也知道他是為什麽而生氣,心中一笑,臉上卻是一副罷了罷了的表情,他對著陳書揮了揮手,歎氣一般說道:“罷了,此事雖然是陳功曹你的失誤,但是倉舒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的失誤?


    不會放在心上?


    陳書發誓他活到現在,還沒有這麽委屈過。


    洛陽侯,這事幹我何事?


    陳書剛想要說話,曹衝卻是開始擺手了。


    “陳功曹,你不需要承認錯誤了,此事就此揭過了,今後不許犯同樣的錯誤了,切記,切記。”


    陳書聽到曹衝這句話,血都要噴出來了。


    欺人太甚!


    簡直是欺人太甚!


    饒是陳書是潁川士族的人,從小的家教不俗,但是現在也是被曹衝氣的不行。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好氣哦!


    好想將麵前的人一拳打飛,但是自己卻不能這樣做!


    好氣啊!


    陳書滿臉通紅,但是轉過頭去看曹衝那人畜無害的表情,一時間氣都不知道該往那裏發,所以他隻好冷哼一聲,揮了揮袖子,快步走到殿外去了。


    曹衝看著陳書出了大殿,臉上的人畜無害的表情微微收斂,眼睛也變得深邃起來了。


    他半躺在地上,眼睛卻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至於為什麽讓陳書如此生氣,自然是曹衝故意為之的。


    欲讓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本來曹衝以為這陳書會對自己動手的,沒想到他挺能忍的,或者說是教養太好了。


    居然沒對自己動手。


    對於這件事,曹衝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


    我大中華老太的巔峰功法我居然沒有機會使出來,真是巨大的遺憾。


    不過......


    也無所謂了,曹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了。


    起碼也已經把麵前的這些人激怒了。


    被激怒之後,他們之後的種種行為,自己就太好做文章了。


    到時候要踢誰踢誰。


    其實在曹衝心中,是要把全部人都踢出去的。


    因為在曹植事件之後,曹衝手下有很多人都夠資格做尚書侍郎這樣的官職了。


    既然有位置,曹衝自然更希望給自己手下的人做。


    一方麵能給他們鍍鍍金,另一方麵,自己在使用這個力量的時候也不至於用得不順暢。


    當然,曹衝也隻是想一想罷了。


    沒有這些經年在三公曹殿中做事的人,自己後麵的人上來,怕也是沒有多少經驗的。


    所以,在這些人中,還是要留一些人出來。


    曹衝腦子思緒飛揚,而此時,陳書也走到外麵去了。


    他一臉鐵青,走到外麵之後,陳書也就不想把他心中的情緒忍著了。


    而外麵的尚書侍郎尚書令史們看到陳書出來,噪雜也是暫時的安靜下來了。


    “功曹上官,可是洛陽侯有事要我等進去?”


    陳書點了點頭,臉色黑沉。


    那些人看到陳書臉色不是特別好看,也知道陳書受了委屈,再想到今天自己受到的虐待,他們心中也很是不好受,當即就有些人站出來說話了。


    “上官,先前您做三公曹的時候,我等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如今洛陽侯一到,就擺出這樣的譜子來,日後還不知道要怎樣對我等呢!不如我等去台閣狀告令君,讓他給我等做主。”


    狀告令君?


    陳書搖搖頭,歎氣一般說道:“洛陽侯可不是我等可以輕易狀告得了的,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還是先忍忍吧。”


    他以退為進,一句話便將眾人心中的負麵情緒引出去了。


    忍?


    當即就有許多人滿臉怒色的出來說話了。


    “我等是魏國士子,豈是他洛陽侯私有之物,我等也是有尊嚴的,不是他隨意就可以踐踏的,他洛陽侯雖然權勢滔天,但是我等也不是好惹的,諸位,既然他如此羞辱我等,那我等還當他是什麽上官,不如去台閣狀告令君,反正我是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了。”


    說話的人父親是在曹丕手下做事的,所以他坑起曹衝來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


    但是在場雖然很多人與曹丕有關係,但有的關係並不緊密。


    為了這不緊密的關係得罪了曹衝。


    這一點在他們看來,是很不值的事情,所以又有另外一種聲音出來了。


    “洛陽侯雖然行事有失規矩,但可能是年少氣盛,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罷了,我等進去與洛陽侯理論一二,他是讀書人,想必是明白道理的。”


    當然,這是一派人的觀點,還有一派人的觀點則是直接離開。


    三個觀點在大殿外爭論不休,倒是讓陳書頭都有些大了。


    “好了,別吵了,你們心中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洛陽侯你們今天必須去見一見。”


    陳書在這些人心中積威已深,所以當陳書大吼一聲之後,這些人都不敢再說話了,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隻得是搖搖頭,跟著陳書進入了大殿。


    他們倒要看看,這洛陽侯是如何的猖狂!


    敢在我潁川士子麵前猖狂,就算你是洛陽侯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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