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操的這幅表情,曹植是真的慌了,他看著曹操,跪著問道:“孩兒可有說錯?”


    到了現在,曹植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我為自己的弟弟說話,你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嗎?


    曹植看著低著頭的曹衝,再看著用可憐的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曹丕,心中仿佛是想到了什麽。


    他轉過頭看了曹操一眼,發現曹操現在是暴跳如雷。


    曹操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生氣了。


    結合曹操,曹衝,曹丕的表情,曹植心中有了一個隱約的感覺。


    難道,父王沒有發現曹衝在房中,也就是說,自己剛才是不打自招了。


    曹植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起來了,他雙眼空洞,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具體來說,曹植現在的情緒很亂,他真的很亂,很亂。


    他現在的思緒東一塊西一塊,飄忽不定。


    我是誰?我在哪?我做了什麽?


    曹植心中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曹操最恨的就是同室操戈,而自己做的事情,說起來還是有些狠毒了。


    父王知道了之後,他會怎麽想?


    他會怎樣對我?


    曹植心中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如同閃電雷霆一般,在腦海中飛快的閃爍著,他跪在地上,最終還是決定承認錯誤。


    既然自己的手段被發現了,那就承認錯誤吧!


    所以曹植跪伏在地上,對著曹操磕了一個頭,嚎哭著說道:“孩兒知錯了,這件事,這件事不是孩兒要做的,是別人指使孩兒的。”


    曹植心中確實很害怕,害怕到有些失言了。


    而曹衝在下首看著曹植,不由得在心中搖了搖頭。


    曹植在一開始錯,到了現在,便是一錯再錯。


    他是步步錯!


    首先,他設計被發現,認錯自然是應有之禮,曹操看到曹植認錯,心中哪怕再憤怒,心中也會有惻隱之心的。


    畢竟曹植不是野草,也不是別人的兒子,這是他的兒子。


    後世曹植醉酒縱馬司馬門,按例是要斬首的,但是曹操斬首了沒有?


    自然沒有!


    因為曹植是他的兒子。


    曹操在很多人心中是殘暴的存在,但是對於自己的親族親人,待遇是沒得說的。


    曹操不是那種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領導,他是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領導。


    所以曹植隻要認個錯,其實是沒事的,頂多被處罰一下。


    但是曹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出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別人指使這樣的話來。


    因為說出這句話,對於曹植沒有好處,隻有壞處。


    曹植說出這句話,大概是怕了,想要甩鍋給別人。


    但是他沒有想過他這樣甩鍋的後果。


    幹預王侯之家,幹預選拔太子。


    這是何等的罪名?


    以這種罪名,是可以誅九族的!


    那麽,問題來了,曹植的手下,誰來承擔這個罪責?


    楊修?


    丁儀?


    還是隨便拖出一個無名之輩?


    不管是拖出誰來,都會讓曹植集團其他的人心寒。


    這樣就讓曹植陷入了兩難境地了,而這兩難境地,完全是曹植自找的。


    所以在曹衝看來,這曹植真的是蠢的可以。


    難怪在後世曹植占據如此大的優勢,依然無法成功。


    因為從本質上,曹植不是一個政客,不是一個領導,他是文人,是朋友,但卻是不能是帝王。


    若是曹魏真的讓這樣的人掌權,那麽,諸葛亮的北伐說不定真的能成功了,而與東吳的幾次戰爭,說不定便徹底失敗了。


    曆史有偶然,但是沒有僥幸。


    曹衝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如果曹操在曹植說出剛才那句話之前是憤怒的話,在曹植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曹操卻是變得冷靜起來了。


    冷靜不代表不憤怒,隻是他已經失望了。


    對曹植失望了。


    一個人願意罵你,願意說你,並非是他喜歡罵你,喜歡說你。


    在很大的程度,他是為了你好,盡管這話不會好聽。


    但是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曹操願意對曹植發火,是對曹植還抱有希望,他希望曹植能夠不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改邪歸正,人不可能不犯錯的,犯了錯就要改。


    孔子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記住這個教訓,就行了。


    反正這件事情雖然惡劣,但好在沒有釀成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但是,曹植在說出了之前的那句話之後,這性質就變了。


    這不該是孤的兒子應該有的擔當。


    遇事便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這算什麽男人?


    連男人都算不上,又怎麽能承擔孤身上的重任。


    曹操現在很失望,很失望。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裏麵全是落寞。


    “子建,你讓孤失望了。”


    曹植看到曹操那種眼神,心中一顫,他隱約明白了什麽。


    他想大喊,但是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


    “父王,兒臣.....”


    曹植想說些話做一些補救,但是曹操卻是揮了揮手。


    “來人,將平原侯押入廷尉獄,並且收監了楊主簿。”


    收監楊主簿?


    曹植眼睛圓瞪,連忙說話了。


    “父王,這件事與德祖無關,這不是他的主意。”


    曹操冷冷的看著曹植,毫無生氣的說道:“子建,你的心性,是想不出如此計策的,但是楊修卻能,換句話說,這事即使不是楊德祖做的,但是他作為下臣,卻不阻止你做出如此罔顧人倫之事,本身就是死罪。”


    主辱臣死,主不教,臣之過也。


    楊修作為曹植的第一號謀臣,曹植受罪,楊修自然也逃不過責任。


    這樣的理論思緒新奇,但在這個時代,卻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情。


    賈長沙在太子墜馬而死的時候不也是憂患而死?


    這事與他有關嗎?


    沒關!


    但是他還是說與自己有關,因為他是太子的老師,太子墜馬而死,是因為自己沒教好他的原因。


    而楊修同樣如此。


    你作為平原侯謀臣,卻不教一些光明正大的謀略,盡做這些苟且之事,你不死,誰死?


    曹植在鬼哭狼嚎的哭喊聲中,被兩個衛士拖了下去,看到這一幕,曹衝臉上露出笑容,曹丕同樣如此。


    正當曹衝以為事情就這樣完結的時候,在銅雀台中,卻是出來了一個侍女,她在曹操耳邊耳語了一會兒,曹操的表情便再次變幻了。


    而這次,曹操憤怒的目光是看向曹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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