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平原平坦、廣闊,像一個碩大無比的墨綠色的大翡翠圓盤,蒼茫浩渺,氣魄攝人。


    那霏霏的雨絲,宛如一片朦朧的煙霧,遮掩了綿延肉眼難望盡頭的荒野,雨後的荒原,野花競放,像一塊剛浸過水的花頭巾,連露珠兒也都是五顏六色的了!


    一片遼闊的大原野,大得無邊無際,微風扶著泥土散發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莊稼吹得如漣波蕩漾。


    曹衝騎在一匹黑馬上,而周獨夫在曹衝左側,騎在曹衝贈與周獨夫的千裏馬上,他手上拿著一把猙獰镔鐵大砍刀,渾身的肌肉盤虯臥龍,看起來倒是有些武將的風采了。


    自從許諸跟了曹操南征了之後,周獨夫便在許都無聊起來了,他這個人倒也是憨厚,居然直接和虎士們一起吃住,倒是有了許多虎士的擁戴。


    吃住在軍營,也讓平常那些鄉野匹夫的粗鄙土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鐵血戰士的氣質與眼神。


    這幾個月,對於曹衝適應這個時代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蛻變期,對於周獨夫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


    眾人一路前行,很快,腳下的荒原上的石頭漸漸變大了起來,黍米田地消失得幹幹淨淨,人煙也稀少了起來。


    曹衝一行已經漸漸行進到了伏牛山脈之中了。


    伏牛山雖然是山,但卻是連綿不斷的山,隻是以最高峰命名而已。


    約莫一兩個時辰之後,天上的太陽已經有一些刺眼了,但深秋行軍,這陽光,卻是恰好。


    在春秋戰國時期,打仗與農時一般,都是分時間的,一般都是春戰秋戰,很少冬戰夏戰,當然,到了三國時期,就沒了這些顧計了,但是夏日行軍打仗,對於士卒來說,的確是比夏冬兩季行軍要來得舒服。


    而曹衝深入伏牛山,自然不是僅僅為了試驗迫擊炮和手榴彈的威力,曹衝來,更多的,是讓這兩百虎士熟悉迫擊炮和手榴彈的使用方法。


    而最能讓人熟悉用法的,便隻有打仗!


    沒錯,曹衝此行,針對的,便是伏牛山一帶的山匪。


    三國時期,戰亂頻繁,占山為王者不可勝數,對於後世人來說,三國是中國曆史上最精彩的時期之一,亂世出英雄,但對於這個時代的百姓來說,卻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災難時代。


    從某種意義來說,在三國時期,曹操殺死的人,比清朝殺漢人的總和還要多,更逞論其他的諸侯以及曆史上最著名的的黃巾起義。


    百姓食不果腹,隻能為盜為賊,當然,因為曹操屯田令下了好幾年了,除了一家勢力比較大的伏牛山匪之外,其他的山賊早就從良耕田了。


    這一家之所以可以在伏牛山瀟灑快活十幾年,除了曹操不想鳥他們之外,更多的,是他們低調,以及他們熟悉伏牛山地形,且山寨易守難攻。


    對於一夥不惹麻煩,打又要付出很多代價的山賊,許都方麵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所謂地形優勢,在迫擊炮和手榴彈下,皆是浮雲。


    而這山賊,便是兩百虎士的磨刀石了!


    如果曹衝以後真的有機會領兵打仗的話,這兩百個人,便是曹衝軍隊裏麵的骨架,靈魂,所以操練一下這些百戰雄師,是很有必要的。


    踏踏踏~


    周圍的林地漸漸茂密起來,百年大樹有二十餘米高,雖然落葉下了不少,但是依然層層疊疊的,看不大清楚前麵的景象。


    籲~


    很快,曹衝勒住了身下的馬匹,曹衝一停,後麵的人自然也是廳停了下來。


    而曹衝之所以勒住馬匹,自然是因為前麵多出來了一個人了。


    “你是什麽人,敢擋在公子身前?快快讓路!”


    高義當即勒馬走到曹衝身前,用軀體將曹衝與前麵的人分隔開來。


    “大人,我乃伏牛寨小卒,乃是寨主叫我來問一問官軍爺爺到此地有何事?若是有所要求,伏牛寨一定鼎力支持,為官爺軍爺們效力。”


    說話的人身穿粗布衣服,頭上一卷野草般的頭發肆意飛揚,臉上的皺紋如老樹皮一般,但身子骨看起來卻是極為的健壯。


    曹衝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笑容,說道:“哦,你伏牛寨的當家之人倒還挺識趣的啊。”


    曹衝一身錦衣,腰佩玉茈,寶劍,麵色清秀,且隱隱在眾人中央,那粗衣山賊一眼便看出了曹衝才是這支隊伍的當家之人,臉上的笑容也是多了起來。


    “我伏牛寨既不打家劫舍,又不公然違令,大人卻是沒有理由來攻打與我,況且,若是貴人有所要求,小人必將竭盡全力滿足貴人。”


    曹衝聽完這句話,笑容卻是消失了。


    “你伏牛寨不聽從朝廷屯田之令,依然在此地稱王,豈不是蔑視朝廷法度,不是有罪,又是什麽?”


    那粗布山賊麵色一變,笑容也是消失得蕩然無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貴人不要托大了,你這些人,滿打滿算,也就兩百人,而我伏牛寨,可是有足足千人,實不相瞞,貴人若是要做什麽傻事,就別怪當家的不客氣了。”


    “須知,這伏牛山,可是崎嶇得很,貴人千金之軀,若是傷在此處,那便是不值了。”


    這粗衣山賊這一句話說完,高義麵色就有些不虞了。


    “你等山賊,還敢威脅公子?”


    周獨夫一言不說,而是默默的拔出了腰間的镔鐵大砍刀,而虎士們也大多圓瞪著眼睛。


    主辱臣死!


    虎士作為曹衝的下屬,見到曹衝被一介山賊威脅,自然臉上無光,須知,虎士,大多可是十人敵啊!


    曹衝這一方麵的氣勢淩然,倒是把粗衣山賊嚇著了。


    粗衣山賊滿臉通紅,最後不得不憋出了一句話。


    “貴人,你可千萬要斟酌了!”


    “哈哈哈哈!”曹衝一聲大笑,說道:“你可聽說過虎士?”


    那人馬上點了點頭,說道:“虎癡許諸,天下有數的猛將,而虎士,則是天下有數的強軍,個個可以以一當十,我豈會不知?”


    曹衝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眼神有些發冷了。


    “你麵前的,就是虎士,二百虎士!”


    虎,虎士?


    那粗衣山賊一驚,連忙退後兩步,眼睛死死的瞪著麵前的兩百虎士。


    但片刻,他變色的神情,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變成了勝券在握。


    “虎士又能如何,這伏牛山,絕對讓這兩百虎士有去無迴!”


    曹衝嘴巴一裂,心裏想道:喲,你這老小子還挺有自信的呀!


    這是你哪來的自信,沒看見本公子身後的那些鐵疙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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