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


    典軍校尉府邸!


    一座不小的靜室裏麵,曹衝站了起來,眼睛平淡如水。


    “妙才叔之請求,倉舒萬不能答應!”


    夏侯淵眼底的訝色一閃而逝,問道:“為何?”


    為何?


    我倒要問你為何呢!


    和夏侯淵聊到現在,曹衝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先幾個問題倒還不會引起曹衝的疑慮,但最後一個問題卻是讓曹衝為之一頓。


    夏侯淵何許人也?


    曹操族弟,典軍校尉,備受曹操信任,不然不會把許都防務交由他手,而夏侯淵同樣也不是廢物,要武力有武力,要智謀有智謀。


    怎會有事求於我?


    這是曹衝第一個疑惑,接著,夏侯淵要讓自己給夏侯稱謀一個先鋒副將的身份,曹衝雖然也疑慮,但可憐天下父母心,人之常情,不無不可。


    當時曹衝並沒有想太多,直到他要謀害夏侯傑,曹衝終於發現了異常。


    夏侯淵這個人,小不小氣曹衝不清楚,但以他的身份,要暗地裏搞搞夏侯傑是完全可以的,為何要將自己的小氣呈現給曹衝看?


    轉頭看上一個問題,他夏侯淵同樣是曹操信任之人,接近曹操,為何還要我給夏侯稱謀劃身份,他自己不行嗎?


    有的人會覺得這是避嫌,但曹衝絕不會如此想,在與夏侯家的人相處後,曹衝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


    他們完全就是把曹操當成了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還用得著避嫌?


    嗬嗬……


    夏侯淵今天可有些奇怪啊!


    “此事倉舒不能做,子虎兄與倉舒無冤無仇,平白說他壞話,曹衝心中過意不去!”


    夏侯淵麵色一變,須發皆張,宛如猛虎咆哮。


    “那這個出頭鳥,你倒是找其他人罷!”


    看到夏侯淵的反應,曹衝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腰杆挺直,眼神堅毅的對夏侯淵抱拳行禮。


    “那倉舒便告辭了!”


    “公子……”周不疑向前虛扶住曹衝,卻被曹衝眼神一盯,把話又吞進口中。


    一步兩步三步……


    寂靜的廳堂裏麵隻有曹衝周不疑沉默的腳步聲,踏踏作響。


    唿喝……唿喝……


    曹衝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但其實心跳的極快。


    怎麽還不把我叫迴去?難道我的猜測有誤?


    在最後一步曹衝就要踏出房門時,夏侯淵安靜的就像是一尊石像,無動於衷。


    難道自己想錯了?


    唉~


    隻是曹衝剛歎上一口氣,腳步還沒有邁出去,靜室內突然衝出一個黑影。


    具體來說,是熊一般壯碩的……女人!


    沒錯,就是女人!


    “父親,莫要讓周郎走了!”


    夏侯柏如同一輛超速行駛的重卡,直撞向周不疑。


    周不疑瞳孔一縮,可沒等他有所反應,他就已經動不了了。


    夏侯柏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把周不疑死死的箍住了。


    “夏侯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暫且放手……”


    周不疑在夏侯柏手中動彈不得,眼珠轉動,哭喪著臉說道,那眼珠轉向曹衝,裏麵全是苦苦哀求。


    翻譯過來,便是:我去你個曹衝,還不把老子救出來!


    “周郎,本姑娘可不比你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你答應娶我,我便放手!”


    哪怕夏侯淵站在周不疑十米之外,也可以感受到周不疑心中的絕望。


    生無可戀了!


    “放肆!柏兒,你一個姑娘家的,出來作甚,給為父迴去!”


    哪知夏侯柏一仰頭,絲毫不怕夏侯淵。


    “父親不讓周郎娶了女兒,女兒今天就胡鬧到底!”


    “你你你……”夏侯淵氣得麵色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還不給我滾迴去,嫌為父不夠丟人嗎?”


    靜室裏麵空氣有些凝固,兩頭大熊,正在虎目對視,而周不疑則是夾在中間。


    片刻,最終還是夏侯柏服軟了!


    “周郎,你別想逃,本姑娘一定會把你抓在手上的!”


    說著放開周不疑,腳步極大,虎虎生風,幾步便走出了靜室。


    在夏侯柏離開之後,曹衝看向她來的地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夏侯柏,之前估計是躲在靜室窗外的,一擊之下,窗戶門被她硬生生的撐大了好幾碼。


    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


    相比較而言,周瑩雖然潑辣,但比之夏侯柏,不知道優秀多少倍!


    “文直無恙否……”曹衝略有些可憐的看著周不疑,被一隻熊看上了,感覺或許不一般吧!


    周不疑驚魂未定,麵如土色,那夏侯柏怕是嚇到他了。


    “倉舒賢侄,文直小友,切莫介意,小女自幼和哥哥們一起玩,野慣了,吾教女無方,真是丟臉啊!”


    曹衝一拱手,連道無礙!


    “好罷,那我也不為難你等了,你隻需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


    曹衝看著夏侯淵,忽而又轉頭看向周不疑。


    哥們,撐住!


    “妙才叔但說無妨!”


    “便是讓文直小友娶了小女!”


    周不疑驟然睜開眼睛,羽扇一丟,直接跪在夏侯淵身前。


    “周不疑匹夫一個,身份低賤,怕配不上貴府千金!”


    夏侯淵麵色一變,轉頭看向曹衝,意思是這件事你去搞定。


    苦也!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曹衝自己也接受不了夏侯柏,自然不會讓周不疑接受,隻好再次拱手行禮。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直自幼與其叔一起生活,恰逢將隨徐夫子南下勸降,到時一並說也可!”


    夏侯淵哪裏不知道曹衝在打太極,眼神微凝。


    “此事不定,吾又怎能幫你!”


    “非也,妙才叔,此事不光幫我,還是幫父親,幫南征大軍,妙才叔可需好好權衡利弊啊!”


    到現在,曹衝基本上已經吃定了夏侯淵了。


    如果曹衝猜測地不錯的話,這夏侯淵應該是曹操派來考校自己的。


    這樣的父親,不當老師,簡直就是浪費了才能!


    “你……”夏侯淵指了曹衝一下,忽而露出笑容。


    “也罷,難怪丞相說你很難對付,今天我算是領教了!”


    果然!


    曹衝心中一喜,連忙行了一禮。


    “那曹衝就謝過妙才叔了!”


    “不用謝,倒是小女……”


    夏侯淵還沒有下文呢,那周不疑就把曹衝拖住。


    “公子,不疑有要事稟告,我等先迴府罷!”


    說著化為一陣龍卷風,飛一般離開了靜室,離開了典軍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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