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桌子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了,曹據曹宇摸著小肚皮,一臉滿足的趴在地上。


    而提心吊膽的曹衝,總算是吃完了這一餐飯,不顧小家夥的抗議,曹衝捏捏曹據肥膩膩的小臉後,果斷隨便搪塞了一個借口,就逃似的到重遠堂去。


    此地不宜久留啊……


    因為徐庶有職務的原因,重遠堂現在變成了曹衝的私人書房。


    一個人幽靜的讀書之所,當然,也有例外……


    楊柳依依,微風習習,門口庭院中,周不疑半靠在粗大柳樹枝上,手上玩弄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紅花。


    枯葉滿地,倒也有些意境。


    “公子,我方才接到西曹掾屬征辟令,說是要征召我為天使副使……”


    對於此事,周不疑也是哭笑不得,他這個許都獄獄吏還沒當個三天,瞬間就換了個官職,在諸位同僚身上,可不多見。


    天使副使雖然沒有品階,但這次勸降之旅,無非就是鎏金之旅,迴來後,做個長史什麽也綽綽有餘。


    所以周不疑雖然意外,但卻沒有半點不高興。


    “隻是公子的事,怕是要盡快處理了!”


    曹衝眨巴著嘴,徑直走到周不疑身邊。


    “無礙,文直,喬遷之喜啊,一會可得請客!”


    周不疑翻了翻白眼,哥們,你要知道,你的這件事,可關乎了多少人的利益,多少人的喜怒哀樂?


    稍不小心,你這副小身板也得被砸的粉身碎骨啊!


    “公子,我等還是先談正事吧!”


    “唉~父親把我的弄到火架上烤!我隻得迎難而上,別無選擇!此事哪有周旋的餘地?”


    曹衝手上的竹片要是全部懲治了,絕對會震驚整個許都,且不說陳琳等人,就隻是夏侯家的幾位大老粗,就可以把曹衝給吃了。


    這件事情,絕對是無解的!


    “文直,你何時出發?”


    “三日後!”


    三日?


    曹衝眼珠一轉,心裏默默地打算著,拍拍周不疑的肩膀,說道:“三天足以!”


    一套周密的計劃,漸漸在曹衝心中浮現,融會貫通起來了……


    “公子可說笑了……”


    別說三天,這種事情,就是三十天也不能完美搞定,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滿寵做的,換在一位公子身上,就有些束手束腳了。


    “文直信不過倉舒?”曹衝炯炯有神的看著周不疑的眼睛。


    “不疑自然信公子,隻是……”周不疑有些異樣的移開了目光,這才記起曹衝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倉舒了。


    這是一個在生死中徘徊過的智者,一位已經不怕血腥的真男人了。


    “沒什麽可是的,隻要你信得過我,便不須再說這些話,我等進屋罷,我可有太多問題要問你了!”


    進屋後,曹衝拉著周不疑,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如同連環炮彈一樣,讓人目不暇接。


    曹衝問的問題五花八門,有軍隊事宜,有政治事宜,有官吏名稱,有文人喜好……


    幾乎包羅萬象,這些都是曹衝在後世中不知道的,因此一股腦的就問了出來。


    周不疑雖然疑惑曹衝的有些問題幼稚,甚至是很多常識問題,曹衝也要問,但他沒有多說,而是一五一十的迴答下去。


    “文直,那東西曹掾屬,其職權為何?”


    “稟公子,西曹掌管人事工作,東曹主管二千石官員的任免,西曹主管丞相府官員的任免。”


    “軍中士卒,升遷是怎樣計算的?”


    “稟公子,戰時以殺人數為準,十人為為伍長,百人為隊率,千人為尉官,當然,這其中水分極大,不疑也不能說完全公正……”


    ………………


    就這樣,一問一答下,居然說到了夜晚時分,金烏墜地,月兔東升,殘月牙兒從東山過來,散發著微弱的月瑩之光。


    周不疑拿了旁邊一個漆碗,發現裏麵的水都喝光了。


    “公子,不若讓不疑先迴去罷?”周不疑一臉希冀的看向曹衝。


    迴答問題不是什麽苦差事,一個問題,兩個問題,都不算,但如果是好幾百個問題呢?


    那就是一個讓人嘔吐的苦差事了。


    “好罷!”曹衝沒有繼續為難周不疑,實際上,他今天收獲良多,是得好好的整理一下。


    隻是讓曹衝沒想到的是,這個周不疑聽到曹衝這一句話,仿佛是中了幾百萬的彩票一般,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


    稍微行了一下禮,就消失在曹衝麵前。


    “這個周不疑……”曹衝搖搖頭,連續跪坐,已經讓腳有些僵直了,氣血不暢,曹衝花了一會時間,才可以正常走路起來。


    順著丞相府內依稀的燈光,曹衝摸到了冬兒的房間裏去。


    此刻大概也就七八點鍾的樣子,但冬兒卻是已經躺在床上了。


    曹衝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生怕驚動到冬兒。


    睡著的人你驚動不了,但醒著的人,卻不需要你去驚動,實際上,冬兒可沒睡。


    把自己的男人送到別的女人床上,換誰誰也睡不著!


    冬兒轉過身來,死嘟著嘴,滿臉都是委屈神色。


    “你過來幹甚,還不去周姐姐哪裏!”


    看到這一幕,曹衝的心都化了,連忙抱著冬兒,而後者更是把頭埋在曹衝的胸口裏。


    許久,冬兒不情不願的探出頭來,雖然臉色不是特別好看,但也有了兩朵紅雲。


    “夫君的心意,冬兒明白了,但夫君今夜還是到周姐姐那裏去吧,要不然夫人又得說冬兒了!”


    看著可人委屈的模樣,曹衝抱的更緊了一些。


    “冬兒放心,夫君一定為你守身如玉的!”


    “守身如玉?”冬兒一臉古怪。“可冬兒的身子不是都交給你了嗎?”


    曹衝狠拍腦門,大唿糊塗,連忙說道:“是極,是極,那為夫也不會與她雙宿雙飛的……”


    冬兒妙手扶住曹衝的嘴,說道:“夫君,冬兒不在意你怎樣疼愛周姐姐,冬兒隻要你對我真……”


    真心啊!多麽奢侈的東西!


    “為夫對天發誓!對冬兒決定是真心不移的。”曹衝反手握著冬兒的手,眉目中,皆是情意綿綿。


    冬兒含情脈脈不得語,隻是把頭微抬,又送了曹衝一個香吻,接著一把推開曹衝。


    “公子,周姐姐早就準備好了酒桌,切莫辜負了她一番心意。”


    冬兒麵色卓絕,硬是把曹衝推出了門外,然後匡鏜一聲,一下就把門關了。


    曹衝搖頭看著旁邊發著光的庭院,知道今天的歸宿是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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