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溪很聽勸,畢竟她也怕河豚的這張嘴。


    雖然自己捧著它的那隻手戴著膠手套,另一隻手拿著樹枝,並沒有直接碰到河豚。


    但在那一口鋼牙麵前,不管是手套還是樹枝,都算不上什麽。


    正準備將它放歸大海時,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它的肚子,一時沒忍住又摸了兩把。


    “它的皮膚好多小凸起,摸起來特別像你剛推完寸頭之後的手感。”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頓時就舍不得那麽快將它送迴水中,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先放桶裏。


    見它翻著肚皮,飄飄蕩蕩地浮在水麵上,樂滋滋地拿起剛丟下的小樹枝,又戳了戳。


    蘇雲穀無奈搖頭,“就不怕它等下大殺四方,把釣上來的其他魚全部咬傷或者吃掉嗎?”


    “不怕。等下釣到魚了,我就把它放海裏去。”


    徐雨溪一臉的冷酷,好玩可愛什麽的,在填飽肚子麵前不值一提。


    不然等下兩手空空的迴去,豈不是白來一趟?


    天色已經漸漸亮起來。


    她借著手電筒的光看了看手表,已經四點多鍾,確實不能再玩了。


    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但團裏下周有內部演練,蘇雲穀要迴隊裏盯著下麵的人訓練,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裏。


    這個念頭一起,她果斷拋下了桶裏還沒消氣的河豚,拿著已經重新掛好餌的魚竿,坐迴到小石頭上。


    神奇的是,線才剛剛拋下去,立馬又有了動靜,“哇,我今天好旺。”


    緊接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轉頭看向過來幫自己收線的男人,“我們兩個人是連著坐。我第二條都要上來了,你居然到現在還沒開過張?”


    蘇雲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可能今天旺你不旺我。”


    怕兩個人同時或者先後腳有魚上鉤,顧了這頭亂了那頭,他的鉤上根本就沒有掛餌,隻是做做樣子拋進水裏。


    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有魚上鉤,那就真的是主動送上門來,求一個了斷了。


    “不至於吧?是不是你剛才過來幫我收那條河豚的時候,餌已經被吃掉了?”


    “有可能,等下我起線再補個餌。魚馬上要出水了,你往後退兩步,站穩了,我去拿撈網。”


    “好。不過這麽輕,該不會又是一條河豚吧?”


    蘇雲穀的動作太快,魚剛出來立刻就被他撈進了網裏,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麽。


    但是,他熟練地戴手套、拿夾子的動作,莫名讓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是河豚,但也是老朋友了。看,之前潛水遇見過的木瓜魚!”


    徐雨溪怒視著被懟到自己跟前的嘟嘟嘴,臉上的嫌棄實在是收不住。


    “有沒有搞錯,不能吃就算了,為什麽還是條成年魚?”


    木瓜魚的成年體實在是太醜了,她痛苦地閉了閉眼,努力迴想著它小時候萌噠噠的模樣。


    “醜嗎?我覺得還好啊。你都可以接受石頭魚和蛤蟆魚,為什麽不能接受大木瓜魚呢?”


    蘇雲穀翻轉著手上披著豹紋的雌木瓜魚,真覺得它長得不算差。


    雖然沒有幼年體可愛,但也不至於到看不入眼的地步。


    “那是因為它們本來就長得醜。它要是從小就這副模樣,我沒有過期待,就不會受到後麵的衝擊。”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水麵,拒絕承認那是自己釣上來的。


    石頭魚(玫瑰毒鮋)和蛤蟆魚(鮟鱇魚):拒絕拉踩,謝謝(圖源網絡)。


    “時間不早了,趕緊把它和河豚都放海裏去,迴來接著釣魚。我們中午的菜還沒有著落呢。”


    徐雨溪摸了摸肚子,悲傷地發現正兒八經的魚沒釣上一條不說,她還把自己給折騰餓了。


    好在蘇雲穀剛才不僅裝了水,還抓了幾把吃的,花生、水果幹和蝦幹都有,倒也能先墊墊肚子。


    “好,馬上就來。”


    蘇雲穀看著手裏的魚,有些不太舍得就這麽放走。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


    他想了想,索性去旁邊的礁石灘裏,找了兩個浪打不過來的小水坑,暫時將木瓜魚和河豚都放進去寄養著。


    這次迴來以後,他倒是老老實實地給自己掛了餌。


    沒辦法,看妻子這架勢,有很大的可能會空手而歸。


    要是自己也沒釣上魚,他怕她等下會惱羞成怒,把人給氣壞了。


    徐雨溪盯著自己的釣竿,正一臉的苦大仇深。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既希望快點有魚上鉤,又怕上來的還是奇奇怪怪的家夥。


    釣魚這種事情,別人怎麽樣不好講,反正依照她自己的經驗,感覺確實是有點玄學在裏麵的。


    開頭順的話,就會一直順。


    要是頭沒開好,那多半會全程垮掉。


    至於她現在這種情況,就真的很難評價了。


    非要有個結論的話,大概會是非常有趣的一次體驗?


    提前做好思想準備以後,第三條魨魚被拉上來時,徐雨溪的心境已經比之前平和很多。


    蘇雲穀也挺慶幸,自己吸取了剛才的經驗,沒有上撈網。


    因為……這是一條刺魨!


    跟河豚如出一轍的圓形球體,差別在於它的身上布滿了利刺。


    假如掛在了網上,要想解開可得費一番功夫。


    兩個人蹲在地上,對著這條刺魨看了好久,最後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徐雨溪主動開口,“把它和剛才那兩條魚一樣,找個小水坑先放著吧!”


    她現在也挺想知道,自己今天這個魨魚窩,能捅到什麽程度。


    可能,是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第一次釣魚,就喜歡看點不一樣的?


    第四條魨魚,也是不同的品種——長角牛魚。


    它是方方正正的形狀。


    一身草黃色,腹部泛白,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眼睛和尾部上方,都長著類似牛犄角的小長角。


    乍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可愛版的小牛,所以被叫做水中金牛。


    徐雨溪同誌今日份收獲之魨魚集體照:河豚、粒突箱魨、刺魨、角箱魨(圖源網絡)。


    因為外形好似一個箱子,它放在手裏的時候格外老實。


    既不會東倒西歪,也不會“鯉魚打挺”,隻是穩穩當當地立在上麵,嘴裏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


    還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是這種魚的身體,準確來說是骨骼非常堅硬,就算死了也不會變形。


    她們趕海的時候,偶爾能在沙灘上看見已經幹掉的長角牛魚。


    看起來和活著的時候沒有太大差別,還是很漂亮的樣子。


    不過,別看它長得人畜無害,其實長角很鋒利,能非常有效地防禦敵人的攻擊。


    而且,它和木瓜魚一樣會放毒,毒性非常強。


    這招厲害是厲害,但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會連自己也一起放倒,屬於同歸於盡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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