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廠外加工活的事情,報是報上去了,但一時半會兒是沒那麽快能有結果的。


    徐雨溪倒也不怎麽著急。和工作比起來,蘇峻那邊的情況才更讓她掛心。


    奈何好些天過去了,始終都沒收到家裏的進一步消息。


    不過往好的方麵想,沒消息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問題不太大。


    遊散的思緒,被一隻從撈網裏蹦到手上的蝦拖了迴來。


    她低下頭看了看竹簍,驚訝地瞪大眼,“感覺才撈了沒多久,怎麽有這麽多蝦?”


    本來隻是打算隨便撈點蝦來白灼的,結果不小心走了個神,收獲就有點太多了。


    看著堆得半滿的簍子,徐雨溪思考著是不是該倒些出來,隻留一點夠今天的晚飯,以及喂雞的份就好。


    最近吃蝦的次數有點多,大家都覺得挺膩的。


    蝦幹的話,家裏頭還有挺多的,暫時不需要再做。畢竟做好了以後,沒及時吃完也會變質。


    要不然,問問宋稼要不要做蝦幹?


    她家有五口人,孩子少有不饞的,嘴巴根本閑不下來,消耗量肯定比較大。


    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來,宋稼就湊到了她的身邊,“小溪,除了魚幹、蝦幹,你還有沒有想到別的海鮮小零嘴啊?”


    “暫時還沒有沒有想到。宋稼姐,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唉,還不是我家裏那幾隻皮猴兒給鬧的。說是吃這麽久的烤魚幹和烤蝦幹,有點膩了,想換點其它的試試。”


    “其實我也吃膩了,最近吃得都沒以前多。”


    旁邊胡蘭蘭突然插了一嘴,“說來也是奇怪,以前根本沒有這麽多的花樣,不也照樣吃了好幾年。現在小溪你時不時弄點新吃法,嘴巴就變得刁了起來。人啊,果然是越來越難滿足。”


    “其實,我最近也在琢磨這件事情。”


    徐雨溪撓了撓頭,這一年來每次往家裏送東西,來來迴迴都是那幾樣。家裏人不介意,她都嫌自己沒新意。


    “我先思考下,等有想法了就告訴你們啊。”


    這一想,就是小半個月。


    直到某天趕海時,看見有個小朋友邊拉拽著一隻藏身在大海螺裏的八爪魚,邊叫囂著“今晚要把你吃進肚子裏”。


    旁邊還有兩個更小的,湊在一起討論螺裏那隻到底是八爪魚還是魷魚時,她才一拍腦袋,想起來某樣吃食。


    “烤魷魚幹!”


    這是小時候跟著媽媽去外婆家時,必定會吃到的東西。


    時隔多年重新迴憶起來,那股別具一格的鮮香味立刻湧上心頭。


    即便它又幹又硬非常難嚼得動,但在物資匱乏的年頭裏,照舊是極為難得的美味。


    外公外婆相繼去世以後,這個味道隻能跟著那片漁村,漸漸被封存進記憶深處。


    舅舅雖然每年都會捎些幹海貨過來,但那點量就連做菜都得省著再省著吃,更別說當零嘴了。


    她自己上島之後,倒是有跟著大家一起曬魷魚幹。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從來都沒想到過這個童年美味。


    話又說迴來,剛上島的時候,她其實也不怎麽分得清章魚、魷魚和烏賊。還是後來聽了馮歡妹的講解,才知道怎麽分辨它們:


    章魚特征明顯,不用多說。魷魚體型和腕足相對細長,烏賊體型和腕足則更加短粗胖(圖源網絡)。


    章魚是最好認的。


    它腦袋圓圓,沒有肉鰭,體內無骨殼,隻有八條腕,所以叫做八爪魚,還有個別名叫做蛸(shāo)。


    魷魚體形相對細長,身體柔軟,頂部是凸出來的尖角,身體兩側有肉鰭,內殼是質感類似塑料的透明薄片。整體看起來像是標槍的槍頭,所以又叫槍烏賊。


    烏賊則是扁圓的形狀,像個熱水袋,肉鰭有點像裙邊,將軀幹圈了起來。因為墨汁量格外大,也被叫做墨魚。


    它的內殼也是三者中最大最厚的,像艘小白船,用指甲刮甚至會有粉末掉下來。


    這東西還有個專門的名字,叫做墨魚骨、海螵(piāo)蛸,可以當作中藥材用。


    來來來,看圖學知識啦(圖源網絡)!


    正好這時掃盲班的課程已經結束了,她也有了充足的時間,來研究怎麽烤魷魚絲才最好吃。


    烤魷魚絲其實不複雜,關鍵在於材料足夠新鮮,另外則是火候把控要到位。


    烘烤過程中,火力隻能小不能大,否則最後的成品就會幹巴難嚼,跟吃樹葉差不多。


    當然了,同樣是魷魚絲,使用的原料不同,調味和配方不同,口感也會千差萬別。


    徐雨溪喜歡吃鮮,覺得沒必要額外加什麽調料,隻要能將魷魚本身的鮮味充分體現出來就行,因此隻準備了少量的糖、鹽用來提味。


    實驗階段自然是用不上烤爐的。


    她的習慣,是充分利用做飯之後灶裏的餘炭來試做吃食,等到確定最終做法了,才用烤爐來量產。


    定下思路以後,當天晚上,她就參照外祖家的做法,用了之前曬的幹魷魚來烤。


    前麵的做法和平時做菜一樣,都有個先泡軟的流程,不然魷魚會又幹又硬,難以入口。


    鑒於魚在水裏泡得太久,鮮味容易流失,她隻泡了二十分鍾。


    不過,在這個基礎上,又重新放鍋裏蒸了五分鍾,免得太柴嚼不動。


    因為炮製幹魷魚時已經先泡過鹽水,所以現在任何調料都可以不用抹,直接上架小火慢烤就行。


    第二天中午,用的是早上服務社剛買的鮮魷魚。


    剛捕撈上岸的魷魚,還沒完全死去,表皮的顏色在不停變換,證明著自己的新鮮度。


    扒掉內殼、去掉內髒、撕掉外膜以後,直接抹上少量的糖和鹽就能烤。


    鮮魷烘烤的過程中,聞起來格外香甜美味。但是因為水分太足,要想烤到能久放貯藏的程度,需要的時間比幹魷魚要多很多。


    第二天晚上,用的則是曬了整個白天的半幹魷魚。


    這也是徐雨溪最為看好的一次嚐試。


    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整天以後,它的水分明顯比鮮魷少了很多,卻又遠遠沒到幹品的硬度。既保留了新鮮度,韌性和厚度又剛剛好。


    烤製的時間介於鮮品和幹品之間,小火烘夠十分鍾左右,表麵的色澤就會變得金黃誘人。


    順著魚的紋路,很輕易就能將它撕成細細的魷魚絲。


    塞進嘴裏的瞬間,海鮮的鹹香味立刻就會散開,並隨著每一口唿吸浸潤全身。


    更難得的是,吃完以後,嘴裏的迴味是淡淡的鮮甜,一點都不覺得腥。


    魷魚絲真的特別適合用來打發時間,而且吃完還不髒手(圖源網絡)!


    “我也覺得今晚烘的這種最好吃。有嚼勁,彈性足,軟硬適中又不失咬勁兒。幹濕度剛剛好,保留著鮮魷魚肥厚的口感,不用怎麽費力氣就能咬斷。緊接著越嚼越香,口感也越來越綿韌,挺神奇的。”


    薑雲拿著巴掌大的魷魚片,撕得正起勁,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塞,根本停不下來。


    “幹魷魚就算泡過水再翻蒸,烤出來的始終還是偏幹偏硬。用鮮魷魚烤的話,又缺了這種能撕成絲的韌性。”


    田千裏卻有不一樣的意見,“可我就是喜歡幹魷魚這種幹巴的口感,慢慢撕、慢慢嚼,特別過癮。而且這種濃鬱的海鮮幹香味,是另外兩份都沒有的。”


    “幹魷魚烤出來的適合下酒,很能打發時間,爺爺和爸爸應該會喜歡。半幹這種烤出來的比較柔韌,估計更合奶奶和媽媽的心意。”


    蘇雲穀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根魷魚絲,認真下了總結,“兩種都烤一點吧。鮮魷就算了,這個味道和口感都比較普通,做起來還特別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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