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時間還早,趙延桐夫妻便帶著孩子,領著客人在大隊裏散步。


    村道上,沒有圍牆的庭院或空地都有菠蘿蜜樹。路上甜香彌漫,饞得徐雨溪差點走不動道。


    林中瑩見她感興趣,臉上全是遇見同道中人的激動,特意邊走邊作介紹。


    “菠蘿蜜有分幹包和濕包。幹包外形手感比較硬,要用刀才能剖開。


    成熟的時候是金黃色,果肉比較緊實,口感爽脆,味道像蜂蜜,甘甜濃烈。有韌性而且果粒分明,容易分離和取出。”


    “那和我們今晚吃的不一樣。果皮軟軟的,直接能用手掰開來掏肉吃,口感很甜,但是比較容易膩,而且很粘手,就是濕包咯?”


    “對,濕包的外形手感偏軟,成熟的時候是淺黃色。果實水分比較多,肉質軟滑,味道清淡。


    果肉鬆散沒什麽彈性,而且不好分離,取出來的時候比較粘手,捏捏揉揉很快就會變樣。”


    林中瑩是菠蘿蜜的忠實擁護者,看著樹上的果子時,眼裏充滿愛意。說起相關知識來,也是頭頭是道。


    “從果樹來看,幹包和濕包其實也有挺明顯的區別。”


    對著眼前現成的不同果樹,她興致大發來了個現場教學。


    幹包菠蘿蜜樹幹挺直,樹冠和葉片都比較小。


    它的生長速度慢,果實個頭大,結的果子相對少一些。


    濕包菠蘿蜜的樹型則更大些,而且分枝也比較低,葉子呈橢圓形,有光澤感。


    它的適應性很強,生長速度快,果實個頭則小一些。


    “有種果子叫榴蓮,和菠蘿蜜長得很像。但是刺更硬更大更尖,而且味道特別重。


    我覺得很臭,我姐覺得很香。吃起來的口感,有點像濕包菠蘿蜜。”


    不管是菠蘿蜜(上圖)還是榴蓮(下圖),都是我的心頭好(圖源網絡)。


    趙延桐記得,十多年前,有下南洋的鄰家長輩帶了個渾身長滿硬刺的大家夥迴來。


    因為味道過於奇特,一度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和爭議。


    有的人覺得特別香、特別好吃,有的人覺得特別臭、特別難吃。


    兩方相爭不下,最後差點打起來。


    後來才得知,這聞起來臭烘烘的東西居然是個稀罕果子。


    島上的熱帶作物研究所還特地引進了榴蓮大樹進行種植。


    奇怪的是,這麽多年下來,果樹的存活率很低,一直不開花也不結果。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這裏的氣候和土壤不適合種植榴蓮?


    “居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果子,會同時讓人覺得既香又臭?”


    徐雨溪被勾起了好奇心。


    默默期盼島上的研究員們能再厲害一些,趕緊攻克技術難關,讓榴蓮在這片土地上開花結果。


    這個晚上十分有趣,讓她一直處於非常亢奮的狀態中。


    直到睡前跟著蘇雲穀迴了房間,對著麵前有且僅有的一張床,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某個重要問題:


    他們今晚要一起睡!


    不同於之前在船艙,各有一張床,且房裏還有其他人。


    這次隻有他和她!


    在一張床上!


    她快要把床瞪出個洞的模樣,將他逗得險些笑出聲。


    “我跟老趙還有話要聊,可能沒那麽快迴來。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好不容易將笑意吞下去以後,他丟下一句話就利落出了門。


    隨著他的離開,房間裏的壓迫感猛地消失。


    徐雨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為自己的膽小,更為他的體貼。


    伴著陣陣菠蘿蜜果香,她很快沉入夢中,連他什麽時候迴的房間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床上依然隻有自己,他早已出門晨練去。


    農村沒有休息日的說法,趙家人第二天仍然要正常上工。


    吃過早飯之後,蘇雲穀和徐雨溪便收拾迴城。


    他們今天要坐部隊的軍卡迴駐地。


    上午先去看個電影,結束之後吃個午飯,休息一會兒之後正好是出發時間。


    “你們還有半天時間才返程,這些東西帶著不方便,先放家裏吧。到點了我借個自行車送過去。集合地點沒變吧?”


    趙延桐看著妻子準備的一顆二十多斤重的菠蘿蜜、兩瓶黃燈籠辣醬,以及一小株黃燈籠椒,果斷讓他們把東西先留下。


    駐地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都會安排軍卡接送有外出需求的官兵和家屬進城。


    他時不時都會和蘇雲穀在那裏碰麵,自然熟得很。


    反正從大隊進城也不遠,自行車騎得快的話,往返都不用半個小時。


    蘇雲穀當然點頭應好。


    雖然這點重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能夠輕裝上陣,何必非得給自己增加負擔。


    星期日的電影院很是熱鬧,拖家帶口的多,處對象的年輕人更多。


    用七分錢一張的電影票,換將近兩個小時的曖昧相處時間,算是這個時候最流行的約會方式了。


    “《紅燈記》,之前公社有人來隊裏放過。”


    徐雨溪記得,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下起了雨,然而大家都不舍得迴家,最後是冒著雨看完了。


    “我們在駐地也放過。”


    部隊看電影的氛圍,和外麵是截然不同的。


    大家全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而此刻的電影院,卻是人聲鼎沸,充滿了煙火氣。


    落座的時候,徐雨溪眼尖,看到了相鄰走道的“半熟人”,是昨天在國營飯店遇見的那對被棒打的鴛鴦。


    帶著眼鏡、身穿白襯衣的斯文男人正在給女人遞花生瓜子,看起來殷勤又深情。


    但她腦子裏卻總是在迴放著對方昨天見到長輩時,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收迴視線的前一刻,她正好跟轉過頭來的女人對上了眼。


    不同於笑起來的柔弱可憐,那是一雙充滿了野心和欲望的眼睛。


    直覺告訴她,如果最後沒能求得好結果,這一對恐怕做不到好聚好散。


    蘇雲穀也認出了對方,隻淡淡地掃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在他看來,這兩個人大概率成不了。


    男方看著家庭條件不差,比女方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卻不是個有主見的,性子軟弱,沒有為愛抗爭的勇氣。


    假如父母以前途相挾,這人最後十有八九會選擇舍棄愛情。


    將手裏的汽水遞給身旁的妻子,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等電影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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