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寨,第玖指揮。


    眾多新卒聽聞劉然的話,各個磨拳擦掌,能夠成為弓箭手的他們,大多都有一顆不安分的心,自然也有想一鳴驚人的想法,尤其是在劉然麵前,戰勝了自己頂頭上司,定會被其賞識,適才羅橫的待遇,他們看在眼裏,如今又怎可按捺心中的躁動。


    頓時就有一人站了出來,欲要挑戰自己的頂頭上司。


    麵對被自己麾下新卒挑戰,老卒露出了獰笑,昔日他們被招刺也有過挑戰自己的頂頭上司,如今也有了這待遇,自然要好好教訓一番敢挑戰他的人。


    “要比甚?”老卒望著激動的新卒,獰笑一聲詢問道。


    “角抵,”新卒也不怯場,能夠站出來當出頭鳥的新卒,自然也有一身武藝,尤其是在陝西地帶的農戶,自小就習了一身武藝。


    “好!”老卒道了一聲,就動身來至隊伍之前,與新卒拉開了一場比試的帷幕。


    對於這些比試,劉然身為新卒也曾看過,更是親自挑戰了都頭花鐵,而今以高位者的視角看待,又是新的體驗。


    新卒和老卒站在場中,各自蓄勢待發,在一名弓箭手的口號之下,各自兇猛的衝向了彼此,狠狠抱在了一起,互相扭打。


    望著場中激戰的兩人,劉然則是笑著對新卒助威。


    一聽劉然親自為自己助威,新卒洶湧澎湃的戰意,更加旺盛,他一把抓住老卒的衣襟,右腿狠狠穿插在對方的下檔,而後狠狠一拽,就要給老卒來一個過肩摔,然而老卒曆經多次廝殺,怎麽看不出他的意願,雙腿盤地猶如老樹般結實,在新卒的詫異之中,任憑他如何使勁,也無法將其摔出去。


    就在新卒愣神的空擋,老卒獰笑著抓起新卒腰間的衣衫,狠狠一甩,就將其擲了出去,摔在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新卒,隻覺得渾身好似散架一般,痛楚卷席全身。


    劉然拍了拍手道:“精彩。”


    說罷,劉然又對著老卒道:“幹得好。”


    老卒嘿嘿一笑,在劉然的授意下,走到新卒麵前一把將其拽起,“好小子,有幾分力氣。”


    聽著老卒的誇讚,新卒本震驚的臉色,也不禁露出憨笑,“隊長,真是厲害。”


    早在演練之前,劉然就吩咐過原先的老卒,今日該如何做,對於昔日鄭科那套輸了就要受鞭撻,的確能夠有效威懾新卒,但也令新卒和老卒之間演變成仇敵,劉然自當是要廢棄,令手下彼此成為仇敵,劉然是完全覺得是歧途,但那時弓箭手之中,彼此都缺糧食,沒有足夠的後勤,自然無法做到友睦。於是劉然才大費周章和辛興宗談論糧食劃分的問題,將剝削士卒,變成對外剝削。


    正因有先前的各種謀劃,才有今日的和睦氣氛。


    二人迴到隊中,劉然又對其餘新卒道:“你們第一人失敗了,是否還有人敢於挑戰?”


    其餘新卒見到挑戰並無任何代價,也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上級,而後露出笑意。


    對於新卒的笑意,老卒自然也知曉,也是毫不畏懼的接受了挑戰。


    挑戰的項目各有不同,有比試弓矢,亦有比試角抵,更有比試刀槍,其中大多數新卒都戰敗了,亦有人成功上位。


    對於新卒挑戰成功,劉然也不吝嗇稱讚,對其稱讚一番,又對老卒勉勵,為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能夠挑戰成功的新卒,也勢必給老卒帶來壓力,壓力之下亦會有奮發向上的動力,但其中的火候自然需要掌握好,不然彼此之間成為仇敵,反倒不美。對這一點,劉然是分外注重。


    唿延通看的眼熱,嘿嘿一笑,站在劉然的身邊道:“劉都頭,讓我來,讓我來,我也可以。”


    聽著唿延通的話,劉然和鄭科看了他一眼,兩個人都沒吭聲,要是讓這尊兇神上去,這群弓箭手怕是都有難了。


    見劉然不吭聲,唿延通不笑了,“劉都頭,你這可就不對了,我唿延通也是你的人,也是新卒,咋不讓我去打一場?”


    看唿延通不高興了,劉然隻好安撫道:“通,你和他們不一樣。”


    “咋不一樣了?我也是新卒!”


    劉然拉著唿延通到一邊,安撫道:“你是我的護衛,你如果去打,我這都頭給你好了。”


    唿延通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你給我個軍使就好,也讓我帶五十人威風威風。”


    望著唿延通,劉然略有些不放心,以唿延通勇猛的身手,莫說是五十人,就是成為千人的先鋒也綽綽有餘,但這個人混不吝的,就是一個滾刀肉,若是這個時候就脫離,劉然不太放心,還是打算帶在身邊調教一下,“通,以你的能力,莫說是五十人,就是一萬人也可,但是你我有另有用處。”


    (


    唿延通一聽,追問道:“甚用處?隻要劉都頭你說,我都照辦。”


    劉然笑著道:“你莫看五十人的軍使威風,但軍使也需曆練,你若是驟然成為軍使,你可懂陣法?”


    唿延通搖了搖頭。


    劉然一笑,“你看,不如你就在我身邊,待到你會了軍陣,我那時我讓你成為都頭,可好?”


    聽到劉然的話,唿延通笑了,“那劉都頭,你說話可要算數,我唿延通可記住。”


    劉然點頭道:“我說話,自當算話,你且記住。”


    唿延通聽後大喜,也不要求去和老卒來一場挑戰了。


    見唿延通安靜,劉然鬆了一口氣,要是讓這尊兇神去打,這指揮使都得是他的,那這青山寨第玖指揮使也別要了。


    隨著時間流逝,從早晨至午時,眾多新卒也被老卒打的徹底服氣。


    但還是有一些天賦異稟的新卒,一路挑戰成功,此刻場中竟有人挑戰了梁護。


    梁護望著眼前的羅橫,笑道:“你待怎比?”


    羅橫唿出一口氣,道:“槍。”


    梁護點了點頭,就在眾人麵前拿起一柄木槍,又丟給羅橫一柄木槍。


    接過木槍的羅橫和梁護,一起走到場中,彼此互相打量一眼對方。


    場中的新卒和老卒,也不由屏息觀看二人的戰鬥,對於老卒而言,梁護的強悍不用述說,在血戰那一夜就能夠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對於新卒,他們也就是聽說過梁護的名頭,卻沒能親眼目睹過,而今日羅橫的強悍,讓他們能夠親眼觀看到這名被人視為極強的老卒,究竟有多厲害。


    羅橫也知道對方的厲害,但他絲毫不怵,能夠成為第一名挑戰軍使,就足夠他的名聲被眾人知曉,但若是能夠戰勝梁護就更好了。


    場中的梁護,手持長槍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羅橫的移動,他知曉對方是要從移動中看到自己的破綻,不過梁護何其厲害,怎會被一名新卒看出破綻。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羅橫變得愈來愈緊張,他知曉若是一直移動下去,自己會因懼怕而不敢動手,隨後不再猶豫,怒喊一聲就衝了上去。


    淩厲的長槍,狠狠朝梁護刺了過去。


    梁護見勢不躲不避,在眾人眼中一扭身子一扭,而後刺出手中的長槍。


    隨著長槍出現在羅橫的喉間,這場比試落下了帷幕。


    羅橫感受槍尖抵在喉間,忍不住有些顫抖,若是梁護再往前一點,縱使是木槍也也會死亡,這是他第一次麵對死亡的壓迫,是那麽的無力,那麽的令人感到後怕。


    著羅橫被嚇傻的樣子,梁護收迴了木槍,走到對方麵前,一把攬住了羅橫的肩膀,笑著對其誇讚道:“幹的不錯。”


    聽著梁護的話,羅橫呆呆的迴答,他確實被嚇到了,但梁護的溫言,讓他又覺得沒有那麽的畏懼,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情緒,那便是憧憬,還有敬重。敬而不畏。


    羅橫的變化,梁護看在眼裏,他情不自禁的看著劉然的身影,這一切都是這個人帶來的,若非有他,自己是何種樣子,羅橫又會是如何呢,這個答案梁護心知肚明。


    在眾人比試之後,劉然則拍著手對新卒的膽魄以示鼓勵,這挑戰不僅僅讓新卒之中,武藝高強的顯露而出,也讓老卒的威望有了更直觀的對比,毫無疑義是一次共贏的比試。


    劉然朝新卒笑道:“你等對老卒可服?”


    新卒齊聲道:“服。”


    對於新卒而言,老卒的強悍看在眼中,但那種溫和的態度,讓他們更加受用,那並非蔑視,也不是侮辱,而是視為自己人的目光。讓他們不禁將自己劃為其中的一份子。


    鄭科看著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他不明白劉然這般做,究竟有何用,隻是去除了失敗的代價,而這樣的行徑,在鄭科看來是極為軟弱的,隻會讓新卒蹬鼻子上眼,難以掌控。


    劉然並不在乎鄭科的看法,他對著眾人宣布道:“從明日起,皆要背誦軍法,若是七日,無法背下十條軍法,弓箭手和軍吏同罪,鞭十,可有異議?”


    若是在先前,新卒還會有些意見,但此刻的他們,隻有一顆奮發向上的心,隻想成為第玖指揮的一份子,不想為給自己聞言的上級丟臉。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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