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眾人看向那死死釘在虎侯靶心的箭簇,腦子裏始終不相信自己的雙眼,這可是有百步之遙啊,所謂百步穿楊,莫過於此了。


    但此刻,真正發生在自己眼前,他們又難以置信。


    雙眼瞪的如銅鈴般大,死死的看著那虎侯。


    就連在人群之中的宋軍將領,此刻也是如此,更別說他人了。


    “此人是誰?其箭術神乎其神,為何從未聽過!”


    一名宋軍將領,震驚的看著劉然的身影,那看似幹瘦的身影,此刻在他們眼中是如此的大,如此的不可思議。


    唯有真正看見這場景,他們這其中的厲害,因此更覺不可思議。


    “果然,你很厲害,劉二郎!”


    趙瑄站在張平亮身旁,雙眼熾熱的看著劉然的身影,縱使他知曉劉然的厲害,但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劉然的箭術。


    然而,無論眾人如何嘩然,劉然始終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他再度掏箭,拉弦,鬆開,依舊是果斷淩厲。


    箭矢在眾人還未反應的目光,再度飛出,還是一箭正中虎侯靶心。


    兩箭正中虎侯靶心。


    眾人為之折服,發出齊聲喝彩。


    但劉然還未停手,他還在射箭。


    在場的蕃人也好,黨項人也好,甚至宋軍將領,此刻都隻能震驚的看著劉然的動作。


    箭簇仿佛長了眼睛一般,隻會射在虎侯的靶心。


    一支,兩支,三支,四支。


    劉然射出的速度愈來愈快,一箭剛射出,第二支箭就隨之而去,毫不停歇。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猶豫,不給自己停歇的機會,也不給在場所有人迴神的機會。


    隻是一箭,一箭的射出。


    最終,十箭全中,皆為命中虎侯靶心。


    等到劉然轉身來到他們麵前,眾人這才迴神。


    “此人是誰?如此之強!”


    眾人的腦海裏,唯有這一句話。


    之前的羞辱和憤恨,在此刻煙消雲散,沒有人會覺得這般人所說的是羞辱。


    劉然看著震驚的眾人,平靜道:“我已將距離拉近,不料河州竟無一射中。”


    說罷,歎了一口氣,似有無奈道:“看來,是我對河州好漢,期望過高,我還是將距離變為六十步好了。”


    說完之後,劉然真就轉身對自家的弓箭手,大聲吩咐要將距離拉近。


    然而此刻,在場眾人哪能站得住,射不中也就罷了,但讓劉然這般做,那以後傳出去,他們還有何顏麵做人,在親朋好友麵前誇耀自身,幹脆大門不出,當個大家閨秀好了。


    在此刻,無論是蕃人還是黨項人,以及宋人,皆大聲驚唿,製止了劉然的吩咐。


    劉然轉身,望著眾人故作不解道:“你們這是作甚?不是說,距離太遠麽,那我將距離更改,為何還要阻攔?”


    聽著劉然的話,在場所有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在劉然露出這神乎其神的箭術,他們斷然不會阻攔。


    然而,若真的知曉,他們又怎會發難。


    一名似身份似在蕃人之中,頗有威望的男子站了出來,“這位兄弟,無需更改,我的箭術差,但比我強的人,還有許多,定會射中,你若是改了,那是對我們的羞辱。”


    (


    此人吭聲,眾人皆為其附和。


    丟人,丟一人臉麵就好了,倘如將大家的臉麵,都丟在這裏,他們以後該如何麵對他人。


    要是以後宴會時,受邀飲酒,提起今日之事,情何以堪。


    “那不需我更改了?”


    劉然望著眾人,如此說道。


    眾人連忙道:“不需,不需。”


    他們適才聚眾發難有多少人,此刻就有多少人,大聲附和。


    數千人的叫嚷,氣勢很是龐大,讓人耳朵都為之一震。


    劉然最終在眾人極力挽迴之下,隻能露出一副盛情難卻的表情,將方才的吩咐取消。


    這時,圍繞在此的眾人,臉色才好看幾分。


    挽迴之後,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將自己平日裏知曉射術好手,都叫到此地,縱使射不中,那也不是一人丟臉。


    趙瑄在一旁看的極為激動,他對這些人發難,並無甚感覺,卻對劉然那強勢的箭術,頗有挑戰心,百步之遙十中虎侯靶心,這事就連他也沒能做到,然而劉然猶如閑庭散步般,輕易做到,這著實讓他難耐心中熊熊燃燒的戰意。


    望著站在眾人麵前的劉然,趙瑄忽地衝了過去,一把抓起他的手,“劉二郎,你與我比試一番。”


    手腕被抓,劉然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子瑛兄,改日,改日定與你比試。”


    劉然的話,趙瑄充耳不聞,“就在今日,如何。”


    聞言,劉然笑了笑,趙瑄為人頗為開朗,不拘小節,但唯有對箭術頗為熱衷,最後托詞道:“我傷勢未愈,待我傷勢全好,再與子瑛兄比試如何。”


    聽著劉然的話,趙瑄才將手鬆開,他自有自身的驕傲,在劉然傷勢未曾好利索的情況下,與之比試,確實有趁人之危之嫌,“那好,待你傷勢好了,再與我比試。”


    劉然頷首應下。


    趙瑄瞬間化作平日性情,與劉然討論起了他方才的箭術。


    “徐越,你這小兄弟,當真厲害。”


    在徐越身旁,一名身著官吏服飾的男子,對著徐越道:“這劉然當真,今夜會赴宴,你可莫誆騙我。”


    徐越拍著胸膛道:“哪能有假。”


    隨後深深看了一眼劉然,他也是這時才知曉,自己昨日認下的小兄弟,竟如此之強。


    宋軍將領,望著劉然的身影,對身旁人詢問道:“這人是甚寨子的,竟有這般厲害。”


    有人接話道:“這人應是青山寨的。”


    “青山寨?”宋軍將領低語道:“是辛叔獻次子麾下的人,倒是便宜他了。”


    河州榷場極大,來往此地的人流很多,在此些人之中,宋軍亦有不少人。


    而自古以來,軍中無甚秘密,在劉然有意無意的情況之下,他的名聲在短短時間,便傳播河州眾人口中。


    隻要在河州的人,就無人不知,青山寨有一名百步之遙,十射十中的神射手。


    為了睹一眼劉然的長相,青山寨的場子,也被眾多人所光顧。


    白酒,也在悄然之中,傳入眾人的耳中。


    在河州,這白酒不僅僅隻是酒,而是名聲,臉麵。


    因此隻要在河州的,或不在河州的蕃人,被親朋好友唿喚而來,欲要挑戰那八十步的虎侯,以述自身的名聲和武勇。


    以正河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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