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宋國狗種在這!”


    蕃人操著弓箭手聽不懂的語言,大聲怒吼著。


    而看見落單的宋軍,蕃人宛如惡狼一般紛湧而上,在他們眼裏這已非宋軍,而是一個個發光的財寶,隻要割下一個首級,便有十頭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彼此之間還有血海深仇。


    自宋軍入湟州,便大肆屠殺,無論是王厚父子,還是辛叔獻,又或是其他將領,為了功勳,一旦看到蕃人,都在大肆的屠殺,隻因宋廷也是以首級換刪,昔日苗履的屠刀之下,婦孺也無法逃脫,甚有數萬首級裏,有一萬首級皆是幼童。


    因此,蕃人更不會手下留情。


    被蕃人圍攻的呂和等人,淒慘無比,身為軍使的他,此刻身邊僅有三人,其餘人皆慘死在包圍之中。


    被二十多名蕃人圍攻的他們,眼裏流露一抹絕望,以及決然。


    四麵八方都是敵人,呂和與剩下的三人,背對著背,奮力拚殺襲來的蕃人。


    剛砍死一人,又別處又襲來,此番之下,他們已無法支撐。


    呂和望著前方襲來的三人,怒吼一聲,提刀兇猛的衝了過去,大刀劈砍之間,一名蕃人慘死在刀下,而他自己也被兩刀砍中,左肩遭受鋒利的大刀襲擊,呂和的身子不由一沉,而後對方猛的一拉,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劇痛襲來,反倒是讓他更加兇狠,不顧身上的傷勢,手中大刀胡亂劈砍。


    那名砍傷呂和的蕃人,臉上還流露一抹喜色,就被他砍翻在地。


    雖砍死來敵,但在呂和後方的兩名宋軍,發出一聲慘叫,赫然是被蕃人砍中而死。


    聽著後方的慘叫聲,呂和來不及流露哀傷,他直接衝向了包圍自己的蕃人之中,大吼著:“來啊!”


    蕃人望著垂死掙紮的他們,變得更加兇狠,也踏著大步衝了過去。


    雙方交戰在一起,大刀和大刀的劈砍,鮮血四處濺落。


    終於呂和力竭了,他被砍翻在地上,身上的鮮血止不住的流淌,在他身後的宋軍,也安靜了。


    “我要死了麽?真可惜,娘我迴不去了。”


    抱著這個念頭,呂和的首級被斬下,淪為蕃人的戰利品。


    斬下一名宋軍的承局,讓蕃人愈發興奮,發出興奮的嚎叫。


    就在為首的蕃人,興奮的下令去斬殺其餘宋軍時,一支銳利的箭簇,貫穿了他的麵門,直透他的頭顱。


    興奮的怪叫,嘎然而止。


    諸多蕃人紛紛看向一個方向,那裏一名身穿紙甲的宋軍,手執長弓的宋軍奔赴而來,在他身後跟隨著四十多名宋軍,他們喊著怒吼,朝自己衝來。


    腳掌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麵,劉然的鼻腔嗅到濃鬱的血腥,以及前方林立的蕃人,他心中難以平靜,一邊奔跑,一邊執弓快速射出箭矢,每有一支箭射出,就有一名蕃人倒下,但這根本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激蕩。


    “殺了他們!”


    “殺!”


    劉然將長弓一甩,腰中西夏劍迅速拔出,一人當先的衝了過去。


    衝入敵人之中,劉然揮劍兇暴的砍了過去。


    最先遭遇劉然的蕃人,眼裏帶著一絲驚駭,他慌忙拿刀架在半空,但這一劍勢大力沉,兼之西夏劍的利害,竟徑直將他的大刀斬斷,隨後這一劍餘力不減,直接從他的脖頸劃過,把的頸椎斬斷,隻剩下一點皮肉粘連在上麵,才沒讓他的頭顱掉下。


    (


    兩軍在狹小地段相遇,直接以白刃廝殺,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宋軍殺的兇猛,蕃人則是一陣混亂,他們的首領,在適才就被劉然一箭射死,如今根本無人號令,怎敵得過劉然帶領的宋軍。


    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好似要讓人牙酸,而被刀鋒砍中的慘叫,又是如此的震耳欲聾。


    劉然劈砍在一名蕃人身上,那名蕃人的腹部被他一劍劈開,腥臭的腸子掉落一地。


    鋒利的西夏劍,在此刻就是神兵利器,揮動間,就是肢體掉落,身軀劃開,破碎的骨頭,四處飛濺,鮮血更是如同霧氣一般,四處噴灑。


    這恐怖的一幕,讓蕃人為之膽寒,心中大懼的他們,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兇猛,而是如同受驚的羔羊一般,四處逃竄,有的直接掉頭逃跑,有的連手中武器都不要了,直接將身邊同伴一扯,推向宋軍的刀鋒。


    但這不會讓他們能夠有活路,反而令宋軍砍殺的更快。


    僅僅隻是片刻功夫,此地的蕃人就再無站立的,唯有一地的殘肢和屍體,以及一灘濃鬱的鮮血。


    劉然柱劍歇息,他身上布滿著血跡,鮮血從他的脖頸滲入,將胸襟浸濕一片,略帶溫熱的鮮血,貼在胸膛上,格外不舒適。


    “劉軍使,這頭顱是呂軍使的!”


    一名弓箭手,撿起呂和的首級,用袖子擦拭一番,發現竟是呂和的,連忙大驚。


    聽到這話,劉然吐出一口濁氣,這一路上他遭遇不少落單的弓箭手,共救下二十來人,但更多的是未能及時救援,隻能對著他們斬斷的首級,誅殺敵人,為他們報仇。


    察覺遠處的馬蹄的震動,劉然冷聲道:“呂軍使的頭顱,暫且留著這,我們去將這些來敵,一個一個的砍死再說。”


    說罷,提著鮮血滴落的西夏劍,扛在肩頭,直接帶人朝那邊而去。


    ........


    “張介,此事可行?“


    趴在潮濕的土地上,魏曲望著前方三名騎著馬大肆砍殺同袍的蕃人,忍不住詢問,實在是這計太過艱難,派人去吸引一名騎士,再偷襲將其弄死,搶奪馬匹,在魏曲看來,倒不如直接往後方逃竄來的容易。


    張介搖晃著略有眩暈的頭,失血的他,時刻感覺眼前愈發模糊,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由我去吸引,你們在這裏埋伏。”


    “你?”魏曲看著張介那一身淒慘的傷勢,眼裏滿是懷疑,他怕張介剛走出去,吸引到敵軍的注意,然後就昏倒在地,直接被那蕃人騎士斬首了,這死法簡直太過愚蠢了。


    張介哈哈一笑,“休要看我這樣,我可不會死在這裏,算命先生曾給我說,我可是有富貴之相,他日衣錦還鄉。”


    宋人重卜噬,尤為士卒,心憂從軍,皆會求心安而卜卦,魏曲也是如此,但他望著張介,臉上滿是愕然,直覺其人竟傻到這般田地。


    張介並不如表麵這般自信,心中知曉此事九死一生,他的性情並不允許讓其餘人去送命,故有此一說。


    說罷,張介就要起身時,張平亮竟一言不發的衝了出去。


    魏曲與張介望著他的背影,閃過一絲驚色,其餘人也是如此。


    衝出去的張平亮,眼裏流露決意,他們之中唯有他的傷勢最少,無論是魏曲,還是張介皆有意無意護著他,以至他不會慘死,他對此也知曉為何如此,概因他最為弱小,但這並非他能夠坦然被嗬護的理由,弓箭手本就是刀口舔血,他因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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