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裏，武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除了郭老大身體狀況不佳以外，交談時的態度也讓他覺得怪怪的。以前幾乎每旬都會進宮與郭老大深談一次，雖然話題多是政務或軍務，氛圍總不會像這次一般正式，如此公事公辦讓武進忽然覺得君臣之間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遠了不少。尤其是談話過程裏大部分都是武進匯報，郭老大卻很少提問，也讓武進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頭。
武父不在家，不知是不是找親家去商量事情了。武進逗弄了一會孩兒，又陪著進媽聊了一會生意上的事，才讓薑伯備好禮物隨他去老師家走一趟。
剛到馮府，就見府上管家已經等在門前。薑伯將手裏的小包袱交給管家，武進讓隨行來的廚子將帶來的食材拿去廚房燉煮，這才去了中堂見老師和師母。
進門見老師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不好叫醒，便悄悄去了後院拜見師母。
一段時間沒見似乎師母顯老了些，見武進來她生氣地在他頭上點了好幾下，說和馮家兩兄弟一樣都常年不著家，都把長輩忘了。忙拿出從遼地帶迴的禮物孝敬師娘，也問了最近明釗和明禮兩位兄長在忙些什麽，卻聽說明釗整天蹲在軍器監裏很少迴家，明禮跑去了南唐要建新商號。
武進最近和王德生也沒見幾迴，軍器監正忙著完成少府下達的軍器生產任務，尤其箭支生產的壓力很大，可以肯定與征遼備戰有關，也沒顧得上問一問馮明釗的具體情況。至於明禮去南唐的事倒是知道些，武家的印坊和書坊都要在文風盛行的唐都南昌府開設分號。以前武家在南唐倒也有生意，但是限於兩國的敵對關係隻能是小打小鬧，現在確實是好時候。
安慰了師娘幾句，又問了問老師和師母最近的身體情況，叮囑生意上不要多操心，有事多讓明禮兄長去辦就好。正說著，管家來請武進去書房，說老爺在那等著他。
辭別師母去了書房，見老師精神還好就先說了會閑話，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了軍政方麵上。
“今天去見過陛下了？”
“見了，可是總覺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以前見陛下總會被問，時常還會被敲打一通，可今日陛下隻說了些體恤的話，讓弟子總是覺得有些別扭，難道是弟子多心了？”
馮可笑了笑，說：“現在才是君臣之間相處的方式，以前才是不正常。”
武進瞪大了眼睛：“啊？”
“雖說自古臣必從君，可在很多事情上也存在對立，也是在相鬥裏才能治國。所以，體恤和客氣才是正常的相處。你從入仕就與別人不同，雖與先帝的關係遠些也是親戚。再加上乃父與先帝多年的臣屬之情，自然與一般臣子不同。與陛下雖說關係又遠了些，可自然會親近許多，加上每次關鍵時你都能全力輔佐，自然把你當成了自家，才如此隨和。現在你做了父親，掌握軍權又兼管檢校、軍器、幣法這些要害衙署，已成陛下左膀右臂，當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
“就因為這？可是弟子並沒有什麽變化呀？”
“還說沒有？你雖辭讓了水軍指揮使，可你家的三艘巨艦足以在海上稱王。雖說檢校司現在是張奇管著，可實際還由你決斷。軍器監的王德生是你的人吧？新式軍械也多出自你的想法不是？你竟然還在遼南折騰出三座軍堡，據說有一座比鄴都城還大，裏麵有幾萬駐軍。”
“老師您這麽一說，弟子還真覺得自己做了不少事。”武進撓著頭說。
“還有幣法司，現在朝堂裏就有人說當初是陛下要查辦劣幣、偽幣才設立，現在你武家已經捂住了朝廷的錢袋子。”
“老師，造幣多少是需要戶部依照上一年交易商稅計算出，經過陛下首肯才會生產，哪裏是一個小小的幣法司可以左右？壓製錢幣的水力衝壓機雖然是武家鐵坊製作，可設備都在工部備案，使用也是由戶部控製，與武家何幹啊？聽說還有提武家銀號的，皇家才是大東家，不能隻拿武家說事吧。”
“不管怎樣說，你是讓為師最傲然的弟子，可也是朝官眼裏的另類，就像你說的有羨慕、嫉妒，還有恨。說到底還不是錢、權惹出來的。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陛下對你很滿意，以後也少不了要倚仗。”
“弟子的事情讓老師費心了，以後我也更小心些，盡可能不去招惹。”
“有時候你不招惹，但生事之人不見得就能饒過你。不要怕，隻要你不行差踏錯自然有老師給你撐腰，倒是要看看誰敢將我馮可的弟子如何。小子，這次征遼陛下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親征，此事能勸則勸，不行也不要勉強，畢竟我們是臣子不能過於強求。”
“弟子學過醫，今日見陛下也能看出狀況不是很樂觀，親征的事仍是太過勉強。勸諫的事弟子隻能見縫插針，況且神機軍此次主要是以遼南牽製遼軍主力，並不能與陛下和禁軍同行，即使有心恐怕也無力影響。”
“牽製遼軍？神機軍步騎偏少，也隻夠防衛軍陣，如何以行動不便的重裝武器牽製輕裝騎兵？隻行軍便追之不及。聽說新增招軍士還未成戰力，此戰豈不是危險重重？”
“征戰中有風險是一定有的，尤其此次還可能背離軍堡進行近距離騷擾和牽製，很難避免與遼軍正麵對陣。現在最難辦的是神機軍輜重太多導致機動性不足，缺少輕騎很難抵擋遼軍騎兵的大規模突襲。萬一遼軍一直避戰，騎兵又比步兵難訓，短時間內補充不上，追不追得上都很難說。”
“你在遼南的私軍不能補充上一些？”
“老師不知，五軍已經被陛下收為靖邊軍，隸屬遼南都護府調配，和我再無幹係。眼下隻能是再想些辦法盡量提升些機動性，否則牽製的目的都很難達成，結果與戰敗相差不大。”
“此事為師能幫得上什麽？”
“不敢勞動老師，學生再想些法子試試。眼看軍備月餘間就可大致完成，出征時日最多亦不過一年。此去不知會在遼南逗留多久，家中之事就要拜托老師多多照拂。”
“家中之事你放心，這點事情老師還是能做到的。”
“老師，我還準備將鐵坊遷移遼南，不知此事能否順利？”
“工部沒有理由阻攔，其他各部就不好說了，尤其是一直緊盯武家的一些人是否會因此大作文章就更難預料了，但可以使些好處盡量避免。尤其鐵坊的技藝已經是中原之冠，陛下的意思更為要緊，你還是要想個穩妥的理由說服陛下為要。”
“理由是現成的，神機軍所用軍器維修一直都是鐵坊匠人來做，此次征遼多帶些匠人過去也順利成章。”
“可行，不過最好上封奏疏向陛下稟明，省得尚書、中書省再有異議。”
“多謝老師提點。”
拜別了老師和師娘，叮囑一定要每日堅持服用參湯和進食海參，還把廚子留下來要求教會馮府廚子發海參後再迴去。
到家就心急火燎地迴了中院，抱著大兒子在屋子裏轉圈圈，兩父子還咿咿呀呀聊起天來，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倒是有應有答，梅兒看著父子兩人玩鬧滿臉都是幸福。晚飯時徐家二老也來了，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都圍坐桌前品嚐武大將軍親自下廚烹製的蔥燒海參、海帶燉排骨。
大廚迴來以後就給武進打下手，提前把幹品海貨都處理好，就等著少家主迴來掌勺。趁著武進操作過程裏，他就把這幾道新菜學了去，估計望山樓過一陣又會有新菜品出現了。
餐飯前後一家人都圍著小祖宗轉圈，其樂融融。等小祖宗終於玩累睡著了，武父和徐父、武進才進了書房談事，主題還是有關朝廷爭鬥和征遼事宜。
從各方麵打聽來的消息來看，朝堂上針對武進的主要是監察百官和編練私軍之事，主要是魏仁浦的人提出。從魏本性和行事看，其並非為世家發聲，隻是擔憂武進勢大而影響皇權。除魏以外，宰相範質的觀點也大致相同。樞密使王樸對於神機軍多少也有些擔憂，主要是神機軍的戰力太強，駐紮地又距離京都較近，他主張將神機軍遠遷，同時增派多名五蠡司馬加以節製。
其實除了武進外，最近風頭正勁的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同樣也被文臣們擔憂，尤其是近兩年禁軍各軍的指揮使、都虞侯大多成了趙匡胤的親近將領，甚至有幾位還是義社十兄弟，見趙逐步掌握禁軍軍權，文臣們就更坐不住了。
郭老大對於文臣們提出的節製檢校司權力和削弱趙匡胤在禁軍中勢力這兩件事都少有迴應，武父認為是當前即將征遼的緣故。檢校司掌握情報線，禁軍則是征伐的主力，這兩方麵的變動一定會對征遼的計劃造成明顯影響。徐父也認為，起碼在幽雲之征取得確定結果之前武進和趙匡胤的職務都不會受到影響，畢竟兩人都深得聖心，眼下又是用人最要緊的時候。
倒是武進此次遼南的牽製任務更撓頭些，主要是騎兵不足的問題在短時間內很難解決。武進其實也有打算，但是當著兩位家長的麵又不好都說出來，隻好耐心聽著，但都是文官的兩位家長也沒想出來有效解決的辦法。
目前神機軍中軍朱厭師中有騎兵八千，其中輕騎五千和重騎兵三千，輕騎長於突襲而重騎則是正麵與敵對衝的主力。重騎數量差不多是輕騎的一半，但是所用武器和重甲所耗費軍費卻是前者一倍有餘，花了那麽多錢總是要有些突出效果，重甲移動雖慢可在戰陣上基本無視弓弩的威脅。
除了騎兵，朱厭還有步軍兩千，這兩千人是武進在斥候隊基礎上培訓出的精兵，平時以小隊為單位訓練，不僅騎術、泅渡擅長，就連傘降、滑翔翼都有特訓。等冬季時武進還打算將他們送至北方進行滑雪和冬季生存特訓。臨到戰時，這兩千人則以十人隊為單位散布在敵軍附近進行襲擾、破壞和刺殺，起到的是後世特種兵或是空降兵的作用。
夔牛和金烏還是中遠程的打擊部隊，但隨著武家鐵坊和軍器監各項研究的進展，射程和威力已經取得不小進展，中程彈藥彈體部分已經逐步替換成了鑄鐵造。尤其是彈射筒已經可以彈射以硝化甘油替換黑火藥後製成的觸發式地雷，爆炸威力增加許多。
武父不在家，不知是不是找親家去商量事情了。武進逗弄了一會孩兒，又陪著進媽聊了一會生意上的事，才讓薑伯備好禮物隨他去老師家走一趟。
剛到馮府，就見府上管家已經等在門前。薑伯將手裏的小包袱交給管家，武進讓隨行來的廚子將帶來的食材拿去廚房燉煮，這才去了中堂見老師和師母。
進門見老師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不好叫醒，便悄悄去了後院拜見師母。
一段時間沒見似乎師母顯老了些，見武進來她生氣地在他頭上點了好幾下，說和馮家兩兄弟一樣都常年不著家，都把長輩忘了。忙拿出從遼地帶迴的禮物孝敬師娘，也問了最近明釗和明禮兩位兄長在忙些什麽，卻聽說明釗整天蹲在軍器監裏很少迴家，明禮跑去了南唐要建新商號。
武進最近和王德生也沒見幾迴，軍器監正忙著完成少府下達的軍器生產任務，尤其箭支生產的壓力很大，可以肯定與征遼備戰有關，也沒顧得上問一問馮明釗的具體情況。至於明禮去南唐的事倒是知道些，武家的印坊和書坊都要在文風盛行的唐都南昌府開設分號。以前武家在南唐倒也有生意，但是限於兩國的敵對關係隻能是小打小鬧，現在確實是好時候。
安慰了師娘幾句，又問了問老師和師母最近的身體情況，叮囑生意上不要多操心，有事多讓明禮兄長去辦就好。正說著，管家來請武進去書房，說老爺在那等著他。
辭別師母去了書房，見老師精神還好就先說了會閑話，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了軍政方麵上。
“今天去見過陛下了？”
“見了，可是總覺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以前見陛下總會被問，時常還會被敲打一通，可今日陛下隻說了些體恤的話，讓弟子總是覺得有些別扭，難道是弟子多心了？”
馮可笑了笑，說：“現在才是君臣之間相處的方式，以前才是不正常。”
武進瞪大了眼睛：“啊？”
“雖說自古臣必從君，可在很多事情上也存在對立，也是在相鬥裏才能治國。所以，體恤和客氣才是正常的相處。你從入仕就與別人不同，雖與先帝的關係遠些也是親戚。再加上乃父與先帝多年的臣屬之情，自然與一般臣子不同。與陛下雖說關係又遠了些，可自然會親近許多，加上每次關鍵時你都能全力輔佐，自然把你當成了自家，才如此隨和。現在你做了父親，掌握軍權又兼管檢校、軍器、幣法這些要害衙署，已成陛下左膀右臂，當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
“就因為這？可是弟子並沒有什麽變化呀？”
“還說沒有？你雖辭讓了水軍指揮使，可你家的三艘巨艦足以在海上稱王。雖說檢校司現在是張奇管著，可實際還由你決斷。軍器監的王德生是你的人吧？新式軍械也多出自你的想法不是？你竟然還在遼南折騰出三座軍堡，據說有一座比鄴都城還大，裏麵有幾萬駐軍。”
“老師您這麽一說，弟子還真覺得自己做了不少事。”武進撓著頭說。
“還有幣法司，現在朝堂裏就有人說當初是陛下要查辦劣幣、偽幣才設立，現在你武家已經捂住了朝廷的錢袋子。”
“老師，造幣多少是需要戶部依照上一年交易商稅計算出，經過陛下首肯才會生產，哪裏是一個小小的幣法司可以左右？壓製錢幣的水力衝壓機雖然是武家鐵坊製作，可設備都在工部備案，使用也是由戶部控製，與武家何幹啊？聽說還有提武家銀號的，皇家才是大東家，不能隻拿武家說事吧。”
“不管怎樣說，你是讓為師最傲然的弟子，可也是朝官眼裏的另類，就像你說的有羨慕、嫉妒，還有恨。說到底還不是錢、權惹出來的。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陛下對你很滿意，以後也少不了要倚仗。”
“弟子的事情讓老師費心了，以後我也更小心些，盡可能不去招惹。”
“有時候你不招惹，但生事之人不見得就能饒過你。不要怕，隻要你不行差踏錯自然有老師給你撐腰，倒是要看看誰敢將我馮可的弟子如何。小子，這次征遼陛下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親征，此事能勸則勸，不行也不要勉強，畢竟我們是臣子不能過於強求。”
“弟子學過醫，今日見陛下也能看出狀況不是很樂觀，親征的事仍是太過勉強。勸諫的事弟子隻能見縫插針，況且神機軍此次主要是以遼南牽製遼軍主力，並不能與陛下和禁軍同行，即使有心恐怕也無力影響。”
“牽製遼軍？神機軍步騎偏少，也隻夠防衛軍陣，如何以行動不便的重裝武器牽製輕裝騎兵？隻行軍便追之不及。聽說新增招軍士還未成戰力，此戰豈不是危險重重？”
“征戰中有風險是一定有的，尤其此次還可能背離軍堡進行近距離騷擾和牽製，很難避免與遼軍正麵對陣。現在最難辦的是神機軍輜重太多導致機動性不足，缺少輕騎很難抵擋遼軍騎兵的大規模突襲。萬一遼軍一直避戰，騎兵又比步兵難訓，短時間內補充不上，追不追得上都很難說。”
“你在遼南的私軍不能補充上一些？”
“老師不知，五軍已經被陛下收為靖邊軍，隸屬遼南都護府調配，和我再無幹係。眼下隻能是再想些辦法盡量提升些機動性，否則牽製的目的都很難達成，結果與戰敗相差不大。”
“此事為師能幫得上什麽？”
“不敢勞動老師，學生再想些法子試試。眼看軍備月餘間就可大致完成，出征時日最多亦不過一年。此去不知會在遼南逗留多久，家中之事就要拜托老師多多照拂。”
“家中之事你放心，這點事情老師還是能做到的。”
“老師，我還準備將鐵坊遷移遼南，不知此事能否順利？”
“工部沒有理由阻攔，其他各部就不好說了，尤其是一直緊盯武家的一些人是否會因此大作文章就更難預料了，但可以使些好處盡量避免。尤其鐵坊的技藝已經是中原之冠，陛下的意思更為要緊，你還是要想個穩妥的理由說服陛下為要。”
“理由是現成的，神機軍所用軍器維修一直都是鐵坊匠人來做，此次征遼多帶些匠人過去也順利成章。”
“可行，不過最好上封奏疏向陛下稟明，省得尚書、中書省再有異議。”
“多謝老師提點。”
拜別了老師和師娘，叮囑一定要每日堅持服用參湯和進食海參，還把廚子留下來要求教會馮府廚子發海參後再迴去。
到家就心急火燎地迴了中院，抱著大兒子在屋子裏轉圈圈，兩父子還咿咿呀呀聊起天來，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倒是有應有答，梅兒看著父子兩人玩鬧滿臉都是幸福。晚飯時徐家二老也來了，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都圍坐桌前品嚐武大將軍親自下廚烹製的蔥燒海參、海帶燉排骨。
大廚迴來以後就給武進打下手，提前把幹品海貨都處理好，就等著少家主迴來掌勺。趁著武進操作過程裏，他就把這幾道新菜學了去，估計望山樓過一陣又會有新菜品出現了。
餐飯前後一家人都圍著小祖宗轉圈，其樂融融。等小祖宗終於玩累睡著了，武父和徐父、武進才進了書房談事，主題還是有關朝廷爭鬥和征遼事宜。
從各方麵打聽來的消息來看，朝堂上針對武進的主要是監察百官和編練私軍之事，主要是魏仁浦的人提出。從魏本性和行事看，其並非為世家發聲，隻是擔憂武進勢大而影響皇權。除魏以外，宰相範質的觀點也大致相同。樞密使王樸對於神機軍多少也有些擔憂，主要是神機軍的戰力太強，駐紮地又距離京都較近，他主張將神機軍遠遷，同時增派多名五蠡司馬加以節製。
其實除了武進外，最近風頭正勁的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同樣也被文臣們擔憂，尤其是近兩年禁軍各軍的指揮使、都虞侯大多成了趙匡胤的親近將領，甚至有幾位還是義社十兄弟，見趙逐步掌握禁軍軍權，文臣們就更坐不住了。
郭老大對於文臣們提出的節製檢校司權力和削弱趙匡胤在禁軍中勢力這兩件事都少有迴應，武父認為是當前即將征遼的緣故。檢校司掌握情報線，禁軍則是征伐的主力，這兩方麵的變動一定會對征遼的計劃造成明顯影響。徐父也認為，起碼在幽雲之征取得確定結果之前武進和趙匡胤的職務都不會受到影響，畢竟兩人都深得聖心，眼下又是用人最要緊的時候。
倒是武進此次遼南的牽製任務更撓頭些，主要是騎兵不足的問題在短時間內很難解決。武進其實也有打算，但是當著兩位家長的麵又不好都說出來，隻好耐心聽著，但都是文官的兩位家長也沒想出來有效解決的辦法。
目前神機軍中軍朱厭師中有騎兵八千，其中輕騎五千和重騎兵三千，輕騎長於突襲而重騎則是正麵與敵對衝的主力。重騎數量差不多是輕騎的一半，但是所用武器和重甲所耗費軍費卻是前者一倍有餘，花了那麽多錢總是要有些突出效果，重甲移動雖慢可在戰陣上基本無視弓弩的威脅。
除了騎兵，朱厭還有步軍兩千，這兩千人是武進在斥候隊基礎上培訓出的精兵，平時以小隊為單位訓練，不僅騎術、泅渡擅長，就連傘降、滑翔翼都有特訓。等冬季時武進還打算將他們送至北方進行滑雪和冬季生存特訓。臨到戰時，這兩千人則以十人隊為單位散布在敵軍附近進行襲擾、破壞和刺殺，起到的是後世特種兵或是空降兵的作用。
夔牛和金烏還是中遠程的打擊部隊，但隨著武家鐵坊和軍器監各項研究的進展，射程和威力已經取得不小進展，中程彈藥彈體部分已經逐步替換成了鑄鐵造。尤其是彈射筒已經可以彈射以硝化甘油替換黑火藥後製成的觸發式地雷，爆炸威力增加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