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曾經財力雄厚的趙家,自然不願意就此認輸,即使現在已經被套住,也想方設法要和書院和武進一較高下。趙哲權力極大,又是貞懿王和太尉的嫡係,找到一些曾有合作的士族想一起迫使書院放棄字坊,聯合壓垮武家印坊。
這些武進也早有準備,尤其是現在有了錢一些事更可以明著來辦。武父雖不招貞懿王待見,卻和太尉相處融洽,這就是為君者後幕後當權者的區別。貞懿王可以由著性子看待下屬,太尉卻為了籠絡人心盡可能做到姿態。武父拜見太尉順利,可以用賓主盡歡來形容,尤其是下屬帶著恭敬的心奉獻著巨大好處的時候。
本傑明·迪斯雷利說:沒有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
當武父帶著契書敬獻給太尉,將武家印坊的六成份子一股腦奉獻了出去,太尉心中大喜。當然,這都是在武進的授意之下進行的。原本趙家的生意裏也有太尉的份子,但是趙家的情勢一天不如一天,現在看不到盈利還將本錢賠進去不少。太尉本來因為這事對武家已有不滿,現在就好了,一下子補上了虧空不說,還有更長遠的收入,誰還能和錢有仇。
照著武父的性子,自然不願意這樣做,是在武進將全部情況都詳細講明後才無奈配合。既然新印坊中太尉所占份子最多,成了太尉府的產業,武家最多也隻是代太尉經營罷了,自然不用再理會趙家。
沒過幾天,武父的官職不但順利成了上牧監,還兼了世子傅的虛職。消息一經傳出,不少被趙家攛掇起來的不少士家瞬間便偃旗息鼓,甚至還有上門拜見來暗中解釋的。趙家氣啊,卻沒了辦法,太尉也是他家的靠山,再膽大也不敢壞了主子的進項。
既然印坊方麵已經敗了,趙家便想著從其他方麵入手討武家的嫌。
趙家不知從哪打聽到武進和陸七的合作關係,又找到了錢三合作建鐵爐坊。錢三本在武進眼裏本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人,記恨著武進的同時也向趙家吹噓鐵爐本是他的主意,是被武家奪去的。趙家出了錢,錢三又張羅了一些人就開始了鑄造鐵爐的生意想擠垮陸家爐。
打著如意算盤,算盤是打了,但不如意。翻砂工藝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隻是想的那般容易,不是經曆過多少次的摸索和總結怎麽可能成為市場認可的產品。錢三本來就浮躁,又急功近利,在獲得趙家銀錢投資後就鋪開了攤子,一定是懷著做大做強的想法。剛開始時還好,確實對陸家爐造成了一些影響,加上趙家寧可不賺錢也要攪局,硬是讓錢家爐的規模成了一種聲勢。
市場從來都是試金石,容不得不思進取的擺爛。錢家爐在占據了一點市場後很多問題便浮出來,不僅爐子還是存在開裂的問題,爐子上的一些配件也易於掉落,不僅一些定款爐子遭到了退貨,定製的高端爐子更是賠錢還被罵。經過錢家爐的攪局,沒想到還給百姓早已見慣的陸家爐強製性的打了一次廣告。經過市場檢驗後,錢家爐成了一堆廢品,隻能便宜到料錢一般甩賣。那都不受待見,誰又願意花錢買個折騰呢。
趙家又氣又傷心,更傷錢。錢三一看事情不好想夾帶著剩下的錢跑路,也不考慮下趙家父子的感受,更不想想趙家的為人。後果很嚴重,錢三被打了個半死,連祖宅都讓趙家強占了賠錢,卻不敢聲張半句。錢三找到陸七想借錢,陸七還是心軟借了他十貫錢,沒想到竟然被錢三噴了一頓說不仗義。武進聽說後直搖頭,指著陸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他早就告誡過的。
算了,自己認可陸七也是因為他的忠厚老實,也早知道就是這樣的人。把陸七一腳賁出去了,叫了陸七娘子來,叮囑她要看好自家的錢,就是接濟也要看看是不是有良心的人。陸家娘子的性子還是有些潑辣的,也就是見到主家才有收斂,這迴有少主家撐腰,估計陸七晚上迴去要遭罪了。果然,第二天陸七憨笑的臉上多了幾條血凜子(lin‘zi,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字),看得武進又搖頭。
趙家眼見爐子的事不行,煤又插不進去,隻好再打紙的主意。是啊,庫房裏都堆著呢。
趙家在紙上放量,將庫存的紙都放出了市場,造成了江陵的紙價一日一降,這招確實讓所有人都意外,尤其是武家印坊在售的紙張衝擊很大。武進不想和已經快要光腳的趙家打價格戰,即使知道這差不多就是趙家的最後一招了。但是不斷送來的竹紙也讓武進犯了難,總不能和趙家一樣存在庫房裏等著發黴吧,這筆錢是每期都要真金白銀付給供貨商家的。
想了想,武進又做了個決定,開始玩雕版。
雕版不是已經被活字淘汰了麽?那倒不是,任何工藝換代以後還是有生存空間的,隻是利潤不如以前,要是論穩定和容易接受,老物件和老工藝總是錯不了的。
雕版不是為了印書,而是為了印紙——公文紙、信紙。
這算是老壺裝新酒,好在新酒能被人接受。尤其是新的油墨不再有印染,加上半自動的印刷機的效率已經是人工推墨的好多倍,損耗也可以將至最低。成功控製成本後基本上可以做到普遍接受,竹紙的負擔總算是順利解決。相比之下,趙家就更慘了,連最後的幾個工匠都辭了工,白紙銷量幾乎又跌至穀底,基本上翻身無望了。
除了趙家,還有一些和趙家合股的其他士族,武進不想因為對付趙家而讓武家成了眾矢之的,成為階層的異類。武進終於是敞開了印坊的經營,允許士族們也可以入股,但是提前說清楚,旁人可以分紅卻不可染指經營,這一部分仍然是武進說得算。
幾個月的辛苦,結果終究還是好的,武進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幾門生意都在盈利,除了石灰坊燒的琉璃還在持續改進工藝以外,其他都進入了比較成熟和不斷換代的良性循環,主要經營方向以外大可以放手交給幾個掌櫃的去做。
人在得意的時候便會大意,大意時就會降低對危險的覺察,就是最為驚險的時刻。武進,終於迎來了在這個時間第一次遇險。
這些武進也早有準備,尤其是現在有了錢一些事更可以明著來辦。武父雖不招貞懿王待見,卻和太尉相處融洽,這就是為君者後幕後當權者的區別。貞懿王可以由著性子看待下屬,太尉卻為了籠絡人心盡可能做到姿態。武父拜見太尉順利,可以用賓主盡歡來形容,尤其是下屬帶著恭敬的心奉獻著巨大好處的時候。
本傑明·迪斯雷利說:沒有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
當武父帶著契書敬獻給太尉,將武家印坊的六成份子一股腦奉獻了出去,太尉心中大喜。當然,這都是在武進的授意之下進行的。原本趙家的生意裏也有太尉的份子,但是趙家的情勢一天不如一天,現在看不到盈利還將本錢賠進去不少。太尉本來因為這事對武家已有不滿,現在就好了,一下子補上了虧空不說,還有更長遠的收入,誰還能和錢有仇。
照著武父的性子,自然不願意這樣做,是在武進將全部情況都詳細講明後才無奈配合。既然新印坊中太尉所占份子最多,成了太尉府的產業,武家最多也隻是代太尉經營罷了,自然不用再理會趙家。
沒過幾天,武父的官職不但順利成了上牧監,還兼了世子傅的虛職。消息一經傳出,不少被趙家攛掇起來的不少士家瞬間便偃旗息鼓,甚至還有上門拜見來暗中解釋的。趙家氣啊,卻沒了辦法,太尉也是他家的靠山,再膽大也不敢壞了主子的進項。
既然印坊方麵已經敗了,趙家便想著從其他方麵入手討武家的嫌。
趙家不知從哪打聽到武進和陸七的合作關係,又找到了錢三合作建鐵爐坊。錢三本在武進眼裏本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人,記恨著武進的同時也向趙家吹噓鐵爐本是他的主意,是被武家奪去的。趙家出了錢,錢三又張羅了一些人就開始了鑄造鐵爐的生意想擠垮陸家爐。
打著如意算盤,算盤是打了,但不如意。翻砂工藝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隻是想的那般容易,不是經曆過多少次的摸索和總結怎麽可能成為市場認可的產品。錢三本來就浮躁,又急功近利,在獲得趙家銀錢投資後就鋪開了攤子,一定是懷著做大做強的想法。剛開始時還好,確實對陸家爐造成了一些影響,加上趙家寧可不賺錢也要攪局,硬是讓錢家爐的規模成了一種聲勢。
市場從來都是試金石,容不得不思進取的擺爛。錢家爐在占據了一點市場後很多問題便浮出來,不僅爐子還是存在開裂的問題,爐子上的一些配件也易於掉落,不僅一些定款爐子遭到了退貨,定製的高端爐子更是賠錢還被罵。經過錢家爐的攪局,沒想到還給百姓早已見慣的陸家爐強製性的打了一次廣告。經過市場檢驗後,錢家爐成了一堆廢品,隻能便宜到料錢一般甩賣。那都不受待見,誰又願意花錢買個折騰呢。
趙家又氣又傷心,更傷錢。錢三一看事情不好想夾帶著剩下的錢跑路,也不考慮下趙家父子的感受,更不想想趙家的為人。後果很嚴重,錢三被打了個半死,連祖宅都讓趙家強占了賠錢,卻不敢聲張半句。錢三找到陸七想借錢,陸七還是心軟借了他十貫錢,沒想到竟然被錢三噴了一頓說不仗義。武進聽說後直搖頭,指著陸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他早就告誡過的。
算了,自己認可陸七也是因為他的忠厚老實,也早知道就是這樣的人。把陸七一腳賁出去了,叫了陸七娘子來,叮囑她要看好自家的錢,就是接濟也要看看是不是有良心的人。陸家娘子的性子還是有些潑辣的,也就是見到主家才有收斂,這迴有少主家撐腰,估計陸七晚上迴去要遭罪了。果然,第二天陸七憨笑的臉上多了幾條血凜子(lin‘zi,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字),看得武進又搖頭。
趙家眼見爐子的事不行,煤又插不進去,隻好再打紙的主意。是啊,庫房裏都堆著呢。
趙家在紙上放量,將庫存的紙都放出了市場,造成了江陵的紙價一日一降,這招確實讓所有人都意外,尤其是武家印坊在售的紙張衝擊很大。武進不想和已經快要光腳的趙家打價格戰,即使知道這差不多就是趙家的最後一招了。但是不斷送來的竹紙也讓武進犯了難,總不能和趙家一樣存在庫房裏等著發黴吧,這筆錢是每期都要真金白銀付給供貨商家的。
想了想,武進又做了個決定,開始玩雕版。
雕版不是已經被活字淘汰了麽?那倒不是,任何工藝換代以後還是有生存空間的,隻是利潤不如以前,要是論穩定和容易接受,老物件和老工藝總是錯不了的。
雕版不是為了印書,而是為了印紙——公文紙、信紙。
這算是老壺裝新酒,好在新酒能被人接受。尤其是新的油墨不再有印染,加上半自動的印刷機的效率已經是人工推墨的好多倍,損耗也可以將至最低。成功控製成本後基本上可以做到普遍接受,竹紙的負擔總算是順利解決。相比之下,趙家就更慘了,連最後的幾個工匠都辭了工,白紙銷量幾乎又跌至穀底,基本上翻身無望了。
除了趙家,還有一些和趙家合股的其他士族,武進不想因為對付趙家而讓武家成了眾矢之的,成為階層的異類。武進終於是敞開了印坊的經營,允許士族們也可以入股,但是提前說清楚,旁人可以分紅卻不可染指經營,這一部分仍然是武進說得算。
幾個月的辛苦,結果終究還是好的,武進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幾門生意都在盈利,除了石灰坊燒的琉璃還在持續改進工藝以外,其他都進入了比較成熟和不斷換代的良性循環,主要經營方向以外大可以放手交給幾個掌櫃的去做。
人在得意的時候便會大意,大意時就會降低對危險的覺察,就是最為驚險的時刻。武進,終於迎來了在這個時間第一次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