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咬著牙,跪在地上,被打碎了骨頭,也不願意去服侍別人。


    他厭惡他的父親,也厭惡那群被容貌欺騙的女人。


    他那個父親有什麽好的呢?不過就是容貌比較出色罷了。


    那群女人,嗬。


    後來他答應了金嬌坊的要求。


    他的要求是讓他出金嬌坊的牢,做兩個月的小廝。


    他要付出的代價是,和金嬌坊簽訂終生契約。


    原因是,他看到了裴瀾。


    許沉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盯上裴瀾的。


    也許是在他第一次到修仙界的時候,自己跟個蛆蟲一樣躲在黑暗之中見不得人,而這個一身潔白衣裙光明正大從青梧山主殿走下。


    又或者是在他被金嬌坊的人綁在架子上鞭打,奄奄一息,渾身血汙的時候,在被血糊住的視線中,透過窗戶,看見她站在光下練劍。


    他找到了可以幫他出去的目標,他盯上裴瀾。


    他要借著她,往上爬。


    然而在金嬌坊這種地方,一個男子想要憑著女子往上爬,能靠什麽?


    隻能靠他這張臉。


    這張他無數次憎恨的臉。


    其實許沉柯長得並不像他的父親更偏他母親一些。


    但是他一想到那個人是他的父親,他的身體裏流著那個人肮髒的血,他就惡心。


    而這張別人誇讚惦記的臉,會讓他想起他的父親。


    所以他也憎恨他這張臉。


    最後他和金嬌坊談好,帶著一身血汙到裴瀾麵前。


    然而令許沉柯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伸手玷汙了她潔白的衣裙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快感。


    沒有對女人的厭惡,隻有變態邪惡的快意。


    他覺得他可真是扭曲又可笑。


    他簡直和他那個父親一樣的惡心。


    拿這張臉勾引女人,就著女人往上爬。


    不過從他拉住她的衣裙,用肮髒的血染在那片潔白之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過還有很多出乎他意料的地方,比如說裴瀾並沒有他想象的這麽好騙,讓他和她簽了主仆契約。


    又比如說,她會提出讓他當她的男寵。


    不過大體來說,他的計劃是順利的。


    裴瀾的要求和他的目的簡直一拍即合,利益的交換比任何情感方麵都讓人更加的信賴。


    當個男寵而已。


    他忍辱負重這麽多年,還真沒有覺得當男寵是個多不能接受的事情。


    裴瀾的住所在另一座新開的山頭,這些年青梧山的領地不斷地擴大,又收了不少靈脈。


    裴瀾就住在其中一個山頂上。和清縱殿的裝修各不同,裴瀾的屋內裝飾簡單,一看就是簡潔風,屋內明朗透風,微光散落。


    她的住所是木製院子,裏麵有不少單間。


    裴瀾便隨意指了一個單間給許沉柯。


    “你就住這兒吧。”她隨意道。


    “到時候我會把令牌給你,青梧山你可以任意進出。”


    “以後可能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出麵,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裴瀾開口道:“但是別人一定會知道你的存在。”


    畢竟她是打算用許沉柯來擋桃花的,她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應付那些被送來的男人。


    許沉柯從進了青梧山開始就一直安靜著,此刻黑發微垂,那雙眸子閃了又閃:“都聽小姐的。”


    許沉柯想借著裴瀾一路高升,至於別人怎麽看他,那是別人的事情,他並不管,他要的是實力和權力,其他的事情——都隨便。


    裴瀾也很滿意他的態度,點點頭,便去找蘇汐了。


    許沉柯這才有時間在青梧山轉上一轉。


    他第一次來修仙界的時候,其實就知道修仙界第一山是青梧山。


    如雷貫耳的名字,名聲遠揚,遙不可及。


    其實許沉柯去過青梧山,不過當時他的身份,地位,甚至連走正門進來的機會都沒有。


    他隻能在山腳下看著這座巍峨的山,看著別人走進去。


    而如今,他走進了這裏,還到了一處靈脈之地。


    他當時在修仙界,因為見不得天日的身份 被他那父親狠狠地束縛著,甚至連一塊靈力充沛的地方都去不了。


    而如今,他可以在這裏盡情的吸收天地精華,補充他虧損的靈力。


    木屋搭建得十分精致,周圍是蔥鬱的草坪,再往前延伸是一片片的樺樹,然後右邊有一條泉眼,裏麵的水十分清澈,靈力翻滾。


    許沉柯從小長在黑暗陰濕的柴房,活在黑暗之中,而這個人,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地方嗎?


    真是看命。


    許沉柯又到屋裏去轉了一圈,大部分的屋子都是空的,隻有裴瀾的屋子裏有點人氣,裏麵擺著不少的書,都被人翻閱批注過,上麵有著細密的筆記。


    裴瀾曾經跟許沉柯提起過她的母親。


    在裴瀾的記憶裏,她的母親是個懶散的美人,不喜出門。而這個美人,閑得沒事的時候,會翻翻書,做點批注,而最後這些個書,都被送給了她。


    其實就算裴瀾不說,許沉柯也知道蘇汐和裴尋。


    這兩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但凡是個修士,就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不過許沉柯也隻是限於聽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因為他不配。


    裴尋是青梧山的掌權者,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如果是一些大的掌門還有可能見見,像他這種人肯定是見不了的。


    而蘇汐更是難見,幾乎從來不露麵。


    許沉柯轉了一圈,迴到了裴瀾一開始給他指的屋子裏開始修煉,這麽充沛的靈力,他總歸是要利用好的。


    裴瀾這一邊見過蘇汐後,便到她弟那裏去了。


    蘇寞在裴瀾眼裏是個懶貨,此刻,他正半躺著翻著畫像,聽到動靜,朝她看來。


    “有事趕緊說。”


    不管蘇寞在交手的時候有沒有讓裴瀾,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在裴瀾手裏贏過,以至於裴瀾並不想多花費修煉的時間去搭理這個有點兒廢物的弟弟。


    蘇寞挑起那雙別有風情的眼睛,帶了一些笑意:“你什麽態度啊?”


    “聽說你帶了個男寵迴來,怎麽樣?長的還行嗎?”蘇寞合上畫像,慢悠悠地起身。


    “你覺得呢?”裴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八卦的弟弟。


    兩個人一起長大,還是親姐弟,說話也沒什麽好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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