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一陣的。


    很有規律的痛。


    楚錦睜開眼睛,輕輕拿開莫之玄放在她腰間的手,拉開燈,進了洗手間她發現,底褲上已經沾染了血跡。


    這時候,有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讓她疼的雙眉都緊緊的皺在一起,她深唿一口氣,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牆壁上,慢慢往房裏走著。


    她本就是一個古醫,所以,她知道,這是孩子要跟她見麵的征兆。


    不過,按照她目前的情況來看,距離孩子降生,估計一段時間。


    床上,莫之玄還睡的很熟。


    這幾天莫之玄一直擔心楚錦要生,所以都沒有好好睡過,此時,楚錦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等劇痛感緩過去了,楚錦從衣櫃裏找出衣服換上。


    換好衣服,新的一輪疼痛又開始了。


    因為雙胞胎的原因,楚錦現在所承受的疼痛是普通人的好幾倍,沒一會兒,她的臉上就慘白的一片,額頭上都是冷汗。


    或許是夫妻間的心靈感應,又或者是莫之玄太緊張楚錦了,正是時,莫之玄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貴妃椅上的楚錦,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阿錦,你怎麽樣?是不是肚子疼?”


    見到這樣的楚錦,莫之玄頓時一點睡意也沒有了,著急的連鞋子都沒穿,就下了地。


    楚錦點點頭,“嗯,莫之玄,我可能要生了。”此時,她的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莫之玄心急如焚,頓時也不知道做什麽好了,見楚錦這樣,他恨不得替她去生孩子。


    楚錦還算冷靜,她接著道,“你現在去把媽她們叫醒,然後讓司機準備好車,我們去醫院,不用著急,陣痛是正常的,不會馬上就生出來。”


    這種時候,她必須要冷靜。


    “好,”莫之玄點點頭,“我現在就去,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過來。”


    說完,莫之玄就飛快的跑到隔壁敲門,“媽,媽,快醒醒,阿錦要生了!”


    淩晨兩點多,正是好眠的時候,但莫老夫人和趙芫一聽到這話,還是馬上就醒了,因為一直準備著楚錦會在半夜肚子疼,所以,莫老夫人和趙芫都沒有穿睡衣,而是正常著裝睡覺的,所以她們開門的速度很快。


    “要生了嗎?快,之玄,把阿錦抱下去,這會兒應該輪到老張值班,我們馬上去醫院!小芫,你把給寶寶們準備的東西帶上。”莫老夫人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趙芫趕緊去拿出生包,莫之玄則是去房間抱楚錦。


    此時楚錦的陣痛感剛好過去,整個人汗如雨下,就像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身上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看著莫之玄,打趣道,“莫之玄,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到底像誰,這麽能折騰。”


    莫之玄抱著楚錦一步一步往樓下走,“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是不是很痛?”莫之玄的眼底滿是心疼。


    突然有些後悔,當時他為什麽不做些措施?


    要不然,楚錦也不會受這個苦了。


    楚錦微微一笑,“一點也不疼,真的,莫之玄,我現在很幸福。”


    莫之玄將她摟得更緊。


    莫之玄剛走到樓下,莫老夫人和趙芫也跑過來,趙芫心疼的握住楚錦的手,緊張的道,“阿錦你怎麽樣?”


    楚錦微微搖頭,“媽,沒事,您不擔心。”


    莫老夫人將手中的保溫盒遞給趙芫,她看向楚錦,問道,“阿錦,你現在是不是一陣一陣的痛?”


    “嗯。”楚錦微微點頭,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新的一輪陣痛又開始了。


    “那肯定是馬上也要生了!”莫老夫人拉開汽車的門,“之玄,你跟阿錦坐在後麵。”


    莫之玄抱著楚錦坐到後座,趙芫和莫老夫人坐在前座,剛關上車門,莫老夫人便急匆匆的道,“老張以最快的速度去醫院!”


    “好的老夫人!”老張應聲,腳下油門一踩,車子便如同一支離了弦的箭。


    雖然楚錦一聲不吭,但莫之玄知道,楚錦這是不想讓他擔心,她現在一定很痛,要不然,也不會流這麽多的汗了!


    莫之玄看向莫老夫人,“媽,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阿錦疼痛啊?”


    這裏唯一有過經驗的人隻有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也很著急,但是生孩子的陣痛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根本無法減輕,她轉頭握住楚錦的手,溫聲道,“阿錦,你別緊張,深唿吸,一會兒到了醫院,如果堅持不了的話,我們就選擇剖宮產。”


    楚錦輕輕搖頭,“媽,您不用擔心,這點痛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剖宮產會在肚子上留下一道疤,好醜的,我不要。”


    這不是醜不醜的問題,順產對孩子好,對產婦也好。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美醜呢?”莫之玄低眸看向楚錦。“我不想看到你這麽痛苦!”


    “之玄說的對,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美醜!還是剖宮產吧!這樣大人也少受些罪!”趙芫也接著道。


    楚錦微微一笑,“其實也不是很痛,媽,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


    車子還在公路上疾馳著。


    前方是紅燈,老站剛想踩刹車,莫老夫人便道,“都什麽時候了還等紅燈,直接闖吧!”


    於是在連闖了十幾個紅燈的情況下,原本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僅用十分鍾就到了。


    好在晚上的車子也不是很多。


    到了醫院,陣痛感減輕了不少,楚錦也鬆了口氣。


    經過醫生的檢查,發現胎位很正,之前的臍帶繞頸又繞迴去了,胎兒也不是很大,所以醫生也建議順產。


    “醫生,是不是順產就沒有任何風險?”莫之玄有些緊張的問道。


    醫生扶了扶眼鏡,笑著道,“九爺,這麽跟您說吧,任何手術都會有一定的風險。”這種事,醫生哪敢打包票,多少人因為難產離去?這女人生孩子,非常危險,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稍不留神,就會被閻王給關在裏麵。


    “那剖宮產呢?”莫之玄接著問道,他總感覺醫生的話有些懸,他也不敢在去冒險了,莫之玄甚至產生了一種退貨的衝動!


    同時也在心裏決定著,孩子生一次就行了!


    “剖宮產也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九夫人身體素質不錯,兩個胎兒也是很大,如果能堅持的話,盡量選擇自己生。”醫生迴答道。


    幾乎每個醫生都會這樣建議產婦。


    聞言,莫之玄雙眉緊鎖,不在說話。


    這讓他怎麽接?


    無論順產還是剖宮產,大人都有危險。


    莫之玄突然有些後悔要這個孩子。


    醫生接著道,“九夫人,您現在宮口才開了兩指,估計還要在等一會兒,要不我扶著您,起床走走?這樣有助於生產。”


    “好。”楚錦伸手抓住醫生的手。


    “李醫生,那我女兒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生啊?”趙芫有些著急的問道。


    “對啊對啊,我兒媳婦什麽時候才能生啊?”莫老夫人也很著急。


    醫生接著迴答道,“這個要因人而異的,有的人生的慢,有的人生的快,不過,您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九夫人,一旦有異常情況,我會立馬給九夫人手術。”


    這要換做尋常人可沒這個待遇,正因為楚錦身份尊貴,才一連享受了很多的特權。


    這個醫生是異能界婦產科最權威的醫生。


    莫之玄站起來,走到楚錦身邊,“阿錦,還是我來扶著你吧。”


    楚錦看了莫之玄一眼,然後道,“莫之玄,你還是找個地方把衣服換換吧,我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生。”


    因為出門太著急了,莫之玄不但連睡衣都沒換,甚至腳上連雙鞋子都沒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平時高高在上,冷的像座冰山似的莫之玄也會有失態的時候。


    醫生也是暗暗吃驚。


    莫之玄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看向楚錦,“你真的沒事?”


    “沒事,”楚錦搖搖頭,“你快去吧。”


    莫之玄點點頭,“那我馬上迴來。”語落,他往邊上的衛生間裏走去。


    因為空間裏備著衣服和鞋子,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沒有衣服和鞋子換。


    楚錦這才轉眸看向莫老夫人和趙芫,“媽,你們趕快去床上躺一會兒,我現在也沒那麽疼了,有一聲陪在我身邊,你們不用太擔心了。”


    這是一間vip病房,床、沙發、電視、都應有盡有,也不用擔心會沒有地方休息。


    莫老夫人抬眸看向楚錦,“你都這樣了,我哪裏還有心情睡覺?也睡不著啊。”


    趙芫也道,“我也睡不著。”


    醫生笑眯眯的道,“兩位還是去休息會兒吧,這兒有我就行,等孩子出來了,您們還有的忙,現在不睡的話,到時候可沒精神照顧孩子。”


    楚錦這會兒情況好了很多,淺笑著道,“醫生說的對,你們趕快去休息會,等孩子生出來還有的忙呢,就算真的睡不著,也要閉上眼睛,等我真的要生了,在叫你們。”


    聽楚錦說的有理,而她狀態確實不錯,趙芫和莫老夫人才往床邊走去。


    莫之玄很快從洗手間出來,楚錦讓他也去休息,但莫之玄始終不肯,一直陪在楚錦身邊,聽醫生說,孕婦在生產前最好多吃點東西,這樣才能有力氣生孩子。


    莫之玄便給楚錦削蘋果,剝堅果,熱牛奶……


    醫生笑著道,“九夫人,您真幸福。”現在想莫之玄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很多事情莫之玄明明可以交給別人,卻堅持自己動手,這些醫生都看在眼裏。


    原來,看似冰冷的莫九爺,也會有這麽柔情的一麵。


    一直到天亮時分,楚錦的宮口才開了四指,楚錦被醫生和護士們推進產房,莫之玄緊緊握著楚錦的手,“阿錦,我就在外麵等你,你別害怕!”


    楚錦神微微一笑,“我不害怕,莫之玄,你也不用緊張。”她這個孕婦都還沒開始害怕呢,莫之玄的手就已經抖個不停了。


    莫老夫人拿著保溫桶喂楚錦喝了一口雞湯,“阿錦,多喝點,這樣待會兒才會有力氣。”


    “阿錦,現在還痛不痛?”趙芫緊緊的握著楚錦的手。


    楚錦轉眸看向趙芫,“媽,一點都不痛了。”


    沒一會兒,醫生戴著白手套走進來,“莫九爺,差不多已經可以開始手術了,麻煩您們迴避一下。”


    “好,”莫之玄微微頷首,“李醫生,一切都拜托你了。”


    醫生點點頭,“您放心。”


    莫之玄走到楚錦身邊停下,俯身,握住她的手,然後在她手上落下一個吻,“阿錦,我們在外麵等你和寶寶們。”


    楚錦點點頭,“嗯。”


    莫之玄這才跟莫老夫人和趙芫一同走出產房,看著產房的門被緩緩關上。


    隨著手術燈的亮起,莫之玄的一顆心也緊緊的提了起來。


    莫老夫人是有過經驗的,她拍了拍莫之玄的肩膀,安慰道,“之玄你不用擔心,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過程,阿錦和孩子們都會沒事的。”


    莫老夫人雖然在安慰著莫之玄,但她的心裏也非常緊張,身為女人,她知道生產時會麵臨著怎樣的危險。


    “嗯。”莫之玄微微點頭,但雙眸卻一直看著產房的門,雙拳也是緊緊握著的。


    產房的門是隔音的,在外麵也聽不到動靜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但產房的門卻一直緊緊的關著。


    趙芫急的在門外走來走去,莫之玄一直站在那裏,如同一座雕塑。


    莫老夫人坐在那裏,閉上眼睛,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嘴裏一直在念叨著,“佛祖保佑。”


    醫院外。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手執長劍,一直守在醫院的正西北方向。


    他的身邊,一直有無數隻黑影穿過,但是到了他的身後時,那些黑影就撞到了什麽障礙物一樣,“砰砰砰”直接掉到了地上。


    女帝生子,是她靈力最薄弱的時候,尤其是她的體內還懷著一個資質普通的孩子,這個時候,就會有很多邪祟想趁虛而入,吸走女帝之靈。


    擁有女帝之靈,即可稱霸三界!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軒轅上宸。


    想要忘記一個人,談何容易。


    不過,這是他為她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軒轅上宸的頭上壓著頂帽子,暴露在空氣之中的下頜已經是慘白的一片,連帶著嘴唇都是毫無血色的。


    為了能讓楚錦能平安生下孩子,他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靈力。


    但此時,他還是堅定的站在那裏。


    越來越多邪祟聚集在這裏。


    “叔叔,我來幫你。”一個小女孩而手執龍鱗扇,突然出現在空氣中,款款朝著宋時欽身邊走來。


    她手中的龍鱗扇,此時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龍鱗扇所到之處,邪祟皆是灰飛煙滅。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小蘿莉。


    有了小蘿莉的幫助,軒轅上宸輕鬆了不少。


    兩人共同站在陣眼處,倒是沒邪祟在敢進來了。


    “你是墨千玨的女兒?”軒轅上宸看著小蘿莉,眯了眯眼睛。


    “對啊,”小蘿莉輕輕點頭,“叔叔,你就是那個喜歡了我錦哥好幾世的人?”


    軒轅上宸雖然很不想在小孩子麵前承認這件事,但還是點點頭。


    小蘿莉歎了口氣,“哇,那你比我粑粑還可憐呢。”而後又道,“這樣也好,至少我粑粑不孤單了。”


    軒轅上宸:“……”


    小蘿莉抬眸看了看天,微微皺眉道,“也不知道錦哥生了沒有。”


    “還沒有。”宋時欽迴答。


    “咦?”小蘿莉有些好奇的看向軒轅上宸,“叔叔,你是怎麽知道的?”


    軒轅上宸沉聲迴答,“因為還沒有傳來嬰兒的哭聲。”


    “哦。”小蘿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雙眼冒星,一臉崇拜的道,“叔叔你真聰明!”


    軒轅上宸:“……”這瓜娃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有兩人在鎮守,邪祟根本不敢入內。


    過了一會兒,小蘿莉覺得挺無聊的,抬眸看向軒轅上宸,“叔叔,我覺得你長得沒有我粑粑好看,難怪你追不到錦哥。”


    軒轅上宸沉思了片刻,然後一臉嚴肅的低眸看向小蘿莉,眸子中染上幾分殺意。


    小蘿莉被他這突如其來嚴肅給嚇到了,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就在小蘿莉以為軒轅上宸要動手的時候,他卻緩緩開口,“凰兒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


    “嗯?”小蘿莉瞪大眼睛看著軒轅上宸,有些疑惑的道,“凰兒?凰兒是我錦哥嗎?”


    軒轅上宸點點頭,不在言語。


    小蘿莉從軒轅上宸身上收迴目光,拿著龍鱗扇輕輕搖晃著。


    心裏在吐槽著。


    這個叔叔好無趣,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像個榆木疙瘩。


    難怪錦哥看不上他。


    醫院內。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但產房裏仍舊是沒傳來什麽消息。


    正是時,門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護士。


    莫之玄趕緊走過去,詢問道,“裏麵情況怎麽樣?”


    護士有些畏懼莫之玄的氣場,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道,“您不用擔心,九夫人的情況很好。”


    聞言,莫之玄和莫老夫人及趙芫都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護士走出來,她神色緊張的道,“九夫人目前的情況,很有可能會出現血崩,請問到時候是要保大人還是要保孩子?”


    聞言,莫之玄瞬間便愣在那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道,“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趙芫直接雙眼一黑,暈倒在莫老夫人的身上,“護士,你告訴李醫生,請務必保住大人!”


    “好的,我知道了。”護士點點頭,又跑迴了產房。


    莫老夫人將趙芫扶到藍色塑料椅上坐下,自己則是在旁邊走來走去。


    手術室外的空氣非常壓抑。


    產房內。


    楚錦感覺好像有一把長刀在自己的下體處胡亂刺著,疼痛難忍,她的雙眉緊緊的蹙在一起,汗如雨下,就像肚子裏多了一隻手,在拽著孩子,不讓他們降生一般。


    她緊緊的抓著床沿,素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醫生也有些緊張,但她不能表現出來,身為醫生,她如果比產婦還要緊張的話,那產婦就會失去信心。


    “九夫人,您深唿吸,加油!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邊上助產護士聽到這句話之後,有些奇怪的看了醫生一眼,這出來的明明就是孩子的腳,她怎麽能說是頭呢……


    一般情況下,孩子的腳先出來,就可以定義為難產。


    醫生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指導著楚錦,一邊在順著楚錦的肚子,還一邊跟楚錦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楚錦也發現了護士的不對勁,她知道,自己的肚子一定是出現什麽問題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的消失。


    但是這種時候,她千萬不能放棄。


    楚錦滿麵蒼白,卻還緊緊咬著唇。


    產房外。


    莫之玄整個人緊張的都無法唿吸,他抖著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後,又將煙扔到了地上。


    趙芫整個人都癱軟在藍色的塑料椅上,莫老夫人十分鎮定的道,“小芫,你聽我說,阿錦肯定會沒事的,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能慌,更不能哭!千萬不能哭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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