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又在嫌棄他老。


    莫先生有些憂傷。


    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暗暗懷疑,自己真的有那麽老嗎?


    “我有那麽老?”莫先生伸手挑起楚錦的下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四目相對,那雙精致勾魂的桃花眸裏波光流轉。夜晚的風,有些微涼。


    吹起女孩兒那漫長的青絲,在風中的飛揚著,伴著淡淡的清香還夾雜著幾分淡淡的酒氣,能霍亂人心。


    她似一抹暖陽,照亮了他前程,也溫暖了他的心。


    莫先生定定的看著她,失了心神。


    麵對如此國色。


    他想,縱使她開口要自己的頸上人頭,他也是樂意雙手奉上的。


    自從生命中出現她之後,莫先生便得了個壞毛病,看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及她順眼。


    她在他心中是沒有任何缺陷的,完美無暇,是女神般的存在。


    以前的莫先生從不理解‘女神’為何意,現在,他知曉了。


    隻是,他的女神,好像有些介意他的年齡。


    縱使是醉酒了,也沒忘記這個茬。


    不過,他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某些時候,年齡長些,並不是什麽壞事。


    “老……”楚錦打了酒嗝,眼神有些迷離,伸手將他的手拍掉,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咦,怎麽有兩個長得一樣的人啊?”


    因為醉酒的緣故,她走路時東倒西歪,猶如一個剛學會走路的稚童。


    而且,一邊走著,一邊唱著歌,“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能將兒歌與昆曲如此巧妙的混合在一起,恐怕除了眼前這人意外,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莫先生跟在她身後,聽著這毫無邏輯性的吟唱,有些無奈揉了揉太陽穴。


    “小心!”眼看前麵那人就要撞上一棵大樹,莫先生閃身上前,擋在那棵樹前,然後楚錦便‘砰’的一下,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高挺的鼻梁被撞得發酸,楚錦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麻蛋!


    好疼!


    誰家的大樹不長眼睛!


    連錦哥都敢撞!


    楚錦氣憤的揉著自己的鼻子。


    其實莫先生完全可以將她拉開的,隻是,那一瞬間,他沒有那麽做,大腦一片空白,隻是想著,他身體總該比樹木要軟些的吧?而且,他喜歡,這種主動的投懷送抱。


    當下,他見她這麽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又心疼了,連忙傾身仔細查看著她的鼻尖,緊張的道,“怎麽樣?沒撞疼吧?”


    “疼,疼死了……”女孩兒的聲音帶著哭腔,軟軟糯糯的,和平時那副淡然清冷的樣子比起來,別有一番風情,也許,這樣的她,更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莫先生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軟成泥了,一時間,又氣又心疼。


    氣的是,自己今天晚上要是沒碰見她,她還指不定出什麽事呢。


    醉酒後小姑娘,毫無警惕之心,像個……二傻子。


    “疼,好疼,好大的火……”小姑娘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淚水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衫,也打濕了他的心。


    莫先生是最見不得她流淚的,當下也顧不得這人將鼻涕淚水沾了他一身,也忘記自己患有嚴重的潔癖,伸手將她摟得更緊,讓她的臉更貼近自己心髒的位置,像哄小孩兒似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乖,不哭了。”


    此時的莫先生,莫名的感受到了一把‘老父親’的心酸,心裏想著,將一個女兒拉扯大可真不容易。


    啊!不對!是媳婦兒!將一個媳婦兒拉扯大可真不容易。


    在‘老父親’的輕哄下,懷裏的那人,終於安分了很多,哭聲也漸漸的止住了,抬眸看向莫之玄,可憐楚楚的道,“我想喝水……”


    莫先生神色如常,非常淡定從‘口袋’裏摸出一瓶礦泉水,單手擰開瓶蓋,卻並沒有將瓶口送到她的嘴邊,而是自己仰頭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下,惹得楚錦也跟著咽了咽喉嚨。


    胃裏的灼燒感,和喉嚨裏幹燥感,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她無比的渴望著水。


    渴。


    渴死了!


    這個老男人也太壞了!不給她喝水也就算了,居然故意誘惑她!長著一張資本主義家的嘴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因為對水的渴望,楚錦下意識伸手卻搶奪的那瓶礦泉水,卻因為身高原因,沒能得逞。


    她隻好踮起腳尖,眼巴巴的看著那瓶的礦泉水,舔著幹燥的嘴唇。


    莫之玄一手捏著瓶子,低眸看她,深邃的鳳眸裏含著些許笑意,“想要嗎?”


    “想。”楚錦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那瓶水,乖巧的點頭。


    “想要啊……”莫先生將那瓶水遞到她麵前,就在她的手要觸及到瓶身的時候,他的手卻猛地收迴去,一口將瓶中的水飲盡。


    看著他將水全部喝光了,楚錦急了,想也沒想的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紅唇印上他的薄唇,啃咬著,索取著他嘴裏的水分。


    而莫先生也毫不吝嗇的將嘴中的水,全數渡入她的嘴中。


    冰涼的水入喉,連人都清醒了好幾分。


    楚錦慢慢的睜開眼睛,神情恢複正常,眼底的迷離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清明之色,無比鎮定的往後退了幾步,抬眸看清對麵那人的麵容時,鬆了口氣,撓了撓腦袋,有些奇怪的道,“我怎麽在這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記得她之前去了清風陵園來著。


    然後呢。


    她好像去買了瓶酒。


    然後呢?


    ……


    楚錦眯了眯眼睛,剩下的事情,她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這就清醒了?


    莫先生有些的無語,他還沒好好享受下她的熱情呢……


    “傻了?”楚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記得剛剛的事了?”莫之玄微微低眸,深邃的鳳眸已和這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深不見底。


    “剛剛發生什麽事了?”楚錦微微挑眉,反問。


    “沒什麽,”莫先生神色如常,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走了,跟我迴去。”


    此時的楚小姐,看起來還是正常的。


    莫先生也未覺得有不妥的地方。隻是剛走到那輛黑色勞斯拉斯前,楚錦就定住腳步,十分嫌棄的道,“我不要坐拖拉機。”


    莫先生:“……”


    得!


    這姑娘還沒醒呢。


    “我要你背我。”


    楚小姐不肯坐拖拉機,莫先生隻好彎下腰,好脾氣的道,“小祖宗,上來吧。”


    “小什麽小,”楚小姐不滿的蹙眉,“叫錦哥,不知道道上的人都叫我錦哥嗎?”


    “上來,”莫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背,嗓子炙熱的有些微啞。


    “叫錦哥。”喝醉了楚小姐,一臉的傲嬌。


    莫先生化身妻奴,低沉著嗓子叫了句,“錦哥。”


    “這才聽話嘛。”楚小姐滿意的點頭,‘噌’的一下跳到莫先生的背上,幸好莫先生早有準備,要不然,她這一下,產生的慣力,一定會讓他摔個狗啃泥的。


    “駕!”楚小姐得寸進尺的拍打著身下的莫先生。


    被當做成大馬的莫先生卻未感到任何不滿,反而甘之如飴,仍由她折騰著。


    此時已經大半夜了,路上沒什麽人,楚錦鬧騰了一會兒之後,便趴在他身上沉沉的睡去了。


    背上的女孩兒實在是太軟了,這種柔軟觸感,讓他一下子就爆炸了,一個已經素了這麽多年的老男人,自製力也是頂好的,但每次遇見她,便會把持不住自己。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莫先生背著背上的某人,挑了一處距離最近的別墅住下,並沒有迴莫家老宅。


    雖然已經接近深夜,但是莫先生迴到別墅時,還是驚動了別墅內的傭人。


    “先生?!”張嫂迷迷糊糊的從傭人房裏走出來,看到麵前的男人時,愣了一下,深更半夜的,先生怎麽迴來了?但張嫂還是很快反映過來,一邊領著莫之玄往裏走,一邊道,“先生,大晚上的,您一定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去……”


    張嫂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莫之玄的一個眼神製止,他輕聲道,“去睡吧,我這裏不需要你。”


    印象裏,先生何曾有過這般溫柔的時刻?但是,待張嫂看清莫之玄背上的那人時,便也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這個女孩兒,張嫂是認識的,這就是先生的未婚妻。


    雖然張嫂隻見過楚錦一次,但是,她就深深的記住了她。


    這個美麗大方的女孩兒。


    隻那一次,張嫂便知道,這個女孩兒,和外麵的那些千金大小姐是不一樣的。


    張嫂壓下心頭的思緒,低聲道,“那先生您有事的話,記得叫我。”


    “嗯,”莫之玄微微頷首,背著楚小姐往路上走去。


    “媽,誰呀?”左玲香也揉著眼睛從傭人房裏走出來,她每逢周六日便會過來與母親小住兩天,因為上次的事,她差點失去這個機會,好在莫之玄念在母親這麽多年在這裏勞苦功高的份上,沒在計較什麽。


    不過莫先生也對此做出了警告,若是在有下次的話,就再也不許讓她踏入這個別墅區半步。


    “噓!”張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望著樓梯口處,小聲的道,“是先生迴來了。”


    “先生?”左玲香的眼底閃過一絲異光,往樓梯口方向望去,慌忙的整理著自己衣服,“媽,先生什麽時候迴來的?”


    作為母親的張嫂,又怎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她微微皺眉道,“先生和楚小姐一起迴來的,你說話聲音小一點,不要打擾了他們休息。”


    楚小姐。


    聽到這三個字,左玲香眼神一瞬間黯淡下去,還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嫉妒。


    有些人就是命好,隻需要投一個好胎,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擁有一切。


    不像她這種從鄉下走出來的人,需要努力讀書,發憤圖強,才能出人頭地,有的時候,拚盡全力得來的東西,在他們有錢人的眼中卻不值得一提,甚至,分文不值。


    這就是不公。


    這就是貧富差距。


    所以,左玲香勵誌要成為一個有錢人!


    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成為一個有錢人。


    隻有有錢了,才能出人頭地。


    左玲香壓下眼底的嫉妒,接著道,“先生和楚小姐一起迴來的?他們……睡在一起了?”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張嫂的聲音冷了下來,“香香,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張嫂是個明白人,她知道有些人自己這女兒根本高攀不起。


    像先生這樣的人,哪裏是她們這種小門小戶能肖想的。


    “媽,他們還沒結婚吧?就這麽明目張膽的住在一起,也不怕別人笑話嗎?”這也太傷風敗俗了點,男未婚,女未嫁的。


    這楚錦,看上去年紀也不大。


    身為女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自愛。


    她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嗎?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就可以牢牢的綁住一個男人了?


    真是天真!


    到時候,不但失了身,還會傷了心!有她好受的。


    左玲香不屑的勾起嘴角,她有個室友,就是這樣的情況,自以為自己交了個富二代男朋友,每天高傲的不得了,走路都是高高的揚起頭顱,不可一世,早早的便將自己交了出去,結果呢?先是被騙墮胎,然後被拋棄、最後變得一無所有,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這些女人,就是天真。


    她就和這些女人不一樣,她不會這麽傻。


    她有才有貌,相信,終有一天,某個有錢人一定會看上自己。


    她要廣撒網,將涉獵範圍擴大,以金錢為目標。


    隻要有有錢在手,看誰還敢看不起她!


    “先生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論,”張嫂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香香,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陪在媽身邊就好,古人說的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幸福。


    可惜,左玲香野心太大。


    居然……敢打先生的主意,這也太不自量力了。


    “好的,好的,”左玲香推著張嫂往屋裏走,敷衍道,“我知道了媽,咱們進去睡覺吧。”


    張嫂再度歎氣,“香香,媽說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莫先生不是咱們這種人能高攀得上的……”


    “我知道了!”左玲香躺到床上,不耐煩的道,“媽,您煩不煩啊?您還是我親媽嗎?我怎麽了?我有手有腳,有才有貌,怎麽就成這種人了?這種人是哪種人?在您心中,我就那麽不堪?”


    作為從村裏走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左玲香還是很驕傲的。


    而且,她長得也是很漂亮的。


    是村裏的一枝花。


    於是,她便自詡有才有貌。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的確能稱得上是有才有貌。


    張嫂接著道,“香香,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能考上大學,我的確非常欣慰,但這不能成為你自負的資本,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你優秀的人……”張嫂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左玲香匆匆打斷,“別說了!煩不煩啊!”


    她這個母親,沒有眼力見,也沒有一點點雄心壯誌,太過小家子氣。


    村婦就是村婦。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簡直就是人生中的敗筆。


    她要是生在富貴之家,一定比現在優秀!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張嫂深深歎了口氣了,未在言語,沒能教好這個女兒,是她身為母親的失職。


    樓上。


    莫先生剛推開主臥的門,背上的小姑娘便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環境,半夢半醒的道,“咦,到家了?”


    “嗯,”莫先生彎下腰,溫柔的將她放到床上,“嗯,我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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