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玄仍舊是那麽一副淡漠疏離的模樣,雙腿交疊坐在那裏,指間燃了根香煙。


    有些許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那冷峻的容顏。


    矜貴,冷漠。


    “放心,”莫之玄抬眸看向莫老夫人,“我不會有事,您就安心的跟您那些朋友們打打牌,下下棋,遛遛狗什麽的,總之,不許您去鄭家。”


    莫老夫人深知莫之玄的性子。


    此刻也知多說無益,隻得岔開話題,狀似無意的道,“前些日子我去過趙家了。”


    莫之玄的臉上仍舊是沒有什麽表情,聞言隻是淡淡的“嗯”了聲。


    仿佛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波動他的情緒了一般。


    那雙深邃的鳳眸中連半絲的漣漪都沒起。


    如一口無底的古井一般,神秘,攸冷。


    “我將咱們家祖傳的那個血玉鐲給那個小丫頭送過去了,你什麽時候抽個空過去瞧瞧那丫頭,也順便培養下感情……”莫老夫人接著道。


    “您說什麽?”莫之玄眸色一深。


    莫老夫人楞了下,隨即笑道,“我讓你去瞧瞧小丫頭,順便培養下感情,好讓我呀早日抱上個大孫子。”


    說到這裏,莫老夫人的眸底總算有了些暖意,帶著些許的期待。


    莫之玄道,“不是這句,上一句。”


    低沉的聲音裏,已經染上了些寒意。


    隻是聽不出喜怒。


    莫老夫人低眸想了一下,隨即道,“我把咱們家那個血玉鐲給小丫頭送過去了,怎麽了?”


    莫之玄直接掐滅了煙蒂,眉頭微蹙,“媽,您這不是胡鬧嗎?”


    “怎麽就胡鬧了?”莫老夫人嗔他一眼,“那鐲子原本就是要傳給我兒媳婦的,我給那小丫頭送過去怎麽了?噢?難道你還想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白白的嫁給你?”


    語落,又狐疑的看了莫之玄一眼,“難道你還想把咱們家那個血玉鐲留給那個姓鄭的?”


    莫老夫人神色一凜,“玄兒,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勸你還是早日死了那條心,隻要有我在的一天,那鄭楚依就休想進我們莫家的門!”


    她雖有想過去求鄭家幫莫之玄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但從未想過要去求鄭楚依。


    而且,鄭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幫莫之玄,唯獨鄭楚依不行!


    老太太想象力如此豐富,莫之玄也很無語。


    “媽,您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好不是!”莫長老夫人抬眸看他一眼,突然福至心靈,“對了,張大師不是說阿錦是我們家的救星嗎?你這幾天一定要抽空去看看她,說不定,她有法子幫你度過這個劫,順便看看咱們家那個血玉鐲有什麽變化沒?”


    說著說著,莫老夫人的嘴角就溢出了一絲笑意,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對楚錦的稱唿從剛剛的小丫頭變成了現在的阿錦。


    莫之玄抬眸,低沉冷冽的聲音裏染著些不可思議,“您剛剛叫她什麽?”


    莫老夫人的性子向來清冷,從不曾對一個小輩有過這麽熱絡的稱唿。


    此刻,居然破天荒的稱唿一個還沒進門,不知根底的人為‘阿錦。’


    這是對先前那18個從來都沒有過的。


    更別說送血玉鐲了……


    這可以理解為是她的手段了得嗎?


    居然能哄得莫老夫人這麽開心……


    莫之玄的心有那麽一絲絲的亂。


    他自負可以洞察天下一切,唯獨看不透那個叫楚錦的女孩兒。


    “什麽她啊她的,那是你媳婦兒!”莫老夫人嗔怪道,“你以後也得叫阿錦!”


    “什麽阿錦?你們是在說我錦哥嗎?”正在這時,莫清猗推門而入,有傭人恭敬的接過了她手上的背包。


    最近她中了一個叫‘楚錦’的毒。


    聽到‘緊張’兩個字時,她能想到‘楚錦。’


    看到‘錦上添花’這個成語時,她也能想到‘楚錦。’


    總之,一切帶‘jin’的諧音字,她都能想到楚錦。


    沉迷錦哥,無法自拔。


    “清清迴來了,”莫老夫人樂嗬嗬的拉住莫清猗的手,非常慈愛的道,“今天出去玩的累不累?瞧你,跑的滿頭大汗,以後不許這樣了,一會感冒了該。”


    莫清猗滿不在乎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我沒事,媽,您剛剛跟我哥說什麽呢?什麽阿錦?是在說我錦哥嗎?”


    “什麽井哥不井哥的!清清我告訴你,你隻有一個哥。”莫老夫人板著臉教訓道,“可不許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跟個男孩子似的,像什麽樣?”


    莫清猗吐了吐舌頭,“哎呀,媽!我知道了,再說,我錦哥也不是您說的那種人呀。”


    莫老夫人臉色一沉。


    見狀,莫清猗趕緊摟住莫老夫人的胳膊,岔開話題,“媽,您剛剛背著我,跟我哥說什麽悄悄話呢?什麽阿錦阿錦的?”


    “你呀!”莫老夫人伸手寵溺的刮了刮莫清猗的鼻子,“剛剛是在說你嫂子呢,媽給你哥找了個媳婦兒。”


    “什麽?嫂子!?”莫清猗直接就驚呆了,看向莫之玄想也沒想的直接道,“哥,你又想禍害哪家閨女呢?”


    她這哥哥,生的一副天人之姿,讓人無奈命是個不好的。


    媳婦那是娶一個,沒一個。


    就像被下了詛咒似的。


    而且,本來他的氣場就已經很強大了,還整天板著個臉,一副禁欲高冷範,就像是誰欠他幾百萬似的。


    “你這孩子!”莫老夫人神色一冷,厲聲道,“怎麽說話的!去書房把家規抄十遍,不抄完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哦。”莫清猗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此刻正耷拉著腦袋,往樓上走著。


    心裏在尋思著,誰眼光那麽獨特,竟然看上她哥了,這不是嫌命太長了嗎?


    莫清猗走後,莫老夫人很抱歉的看向莫之玄,“清清這孩子說話沒個分寸,你別介意。”


    “無礙。”莫之玄起身,深邃的鳳眸中一片漆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語落,轉身離去。


    莫老夫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原本還帶些笑意的臉上,瞬間被愁雲覆蓋。


    **


    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在公路上奔馳著,咆哮著,衝刺著。


    忽地,‘嗤’的一下,輪胎與地麵摩擦產生的劇烈刺耳聲。


    布加迪威龍就這麽停在了馬路對麵。


    車內的人緩緩抬眸朝著十字路口的方向望去。


    那裏人來人往,與往日沒有什麽不同。


    莫之玄的眉是微微皺著的,看了片刻,他從儲物格裏拿出個銀色的打火機來。


    淡銀色的打火機,機身雕刻著一個奇怪的異獸,有陽光灑落在上麵,折射出冷硬的寒光。


    ‘啪’的一下,淡銀色的火機上,燃起一縷幽藍色的火焰。


    也是這時,原本那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邊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簡易的攤位。


    攤位邊上,站了個白衣黑褲的少女,她正低眸看著什麽,唇角微微彎著,那淺淺的梨渦似是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微風帶起縷縷青絲,給那如玉般的容顏帶去了幾分淩亂美,留給人滿眼的清雋。


    幾乎每天下午都能在這裏看到她的身影。


    難道是趙家苛待了她?


    短她衣食?


    讓堂堂一個名門千金,流落街頭給人占卜算命。


    還有,她費勁心思的接近自己到底處於什麽目的?


    居然能哄得莫老夫人跟莫清猗都站在她這邊。


    還有,存於她掌心的那抹溫度。


    是那一日的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


    ……


    她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


    五道輪迴上也看不到她的來路去路。


    莫之玄的心更亂了。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會在一個小丫頭身上亂了分寸。


    莫之玄將香煙點上,隨即拉開車門,邁開長腿,朝著馬路對麵走去。


    “你好,要算些什麽?”楚錦正低頭洗牌,此刻,一個抬眸,便直接愣住了。


    ------題外話------


    【今天魔怔了,居然去理發店哢擦一剪子,剪掉了養了7年的長發,心情有些低落,有木有小仙女粗來安慰安慰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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