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著明黃色道袍的少年上前,對著方天霖說道。


    “天霖師兄,我們初次出城,就分成兩撥人吧,這樣師兄你的壓力小些。”


    身後的眾人看了一眼戰場,也覺得此番最好,紛紛點頭。


    “天寶說的在理,我們便依次出城,給天霖師兄少些負擔。”


    方天霖看著眾人,微微頷首,這些個師弟師妹真讓人省心,當然,除了此時不知在何處端著酒碗喝酒的某個師妹。


    方天霖轉身,看著城外,察覺一處一二階妖獸的聚集之地,伸手一指。


    “那便隨我去到那處低階妖獸的聚集地。”


    眾人一番商討,由張天寶,上官燁,柳清姝…幾人先行隨方天霖出城。


    方一落地,那些妖獸便隨之圍了過來,嘶吼聲陣陣。


    方天霖站著準備看著他們大展拳腳,柳清姝兩女看著這些個滿口獠牙的妖獸微微皺眉。


    張天寶幾人已經是迫不及待,上官燁率先衝了出去,照著最近的妖獸的頭部便是一劍斬去。


    鏘——


    長劍與鱗甲摩擦,發出刺耳的交擊聲,而妖獸僅是微微一頓,一爪子便朝著上官燁抓來。


    身後幾人微微一訝,這些妖獸竟是這般皮糙肉厚,倒是沒替上官燁緊張。


    那妖獸爪子快要抓到上官燁時,一道青色符籙突兀的出現在妖獸腳下,綻放著青色的光輝,幾道由靈力凝成的藤條從下纏繞而上,瞬間將妖獸捆縛住。


    上官燁慢慢後退,冷芸彤身側的柳清姝突然消失,一道淡綠色的殘影在妖獸身前顯現而出。


    眾人隻見一道極其細小的白線一閃而過,那妖獸身下的白色鱗甲便迸裂開來,鮮血淋漓,當場一命嗚唿。


    方天霖眼睛虛眯,這些師弟師妹哪還用的著自己操心?也不知怎的這般配合得天衣無縫。


    又見一群妖獸衝來,冷芸彤一躍而出,斬出數十道劍芒,群起而攻的妖獸動作頓時一滯,幾人也趁機開始反擊。


    張天寶祭出五張各式的符籙,閉眼凝神,口中念念有詞,忽的猛然睜眼,大聲叱道。“去!”


    符籙沒入地下,而後以他為中心,一個符陣凝成!


    方天霖看著一身明黃色道袍的張天寶,心中微動,五行符陣,如此這般就施展而出,此人應當是林長老的親傳弟子了,這新晉的內門弟子都這般兇猛?


    陣中五色靈力閃爍,或是飛石,或是藤蔓纏繞,還有金色劍氣劈斬,妖獸群頓時狂吼如雷。雖然都是些小法術,但耐不住它多啊。


    忽的一道攝人心魄的劍氣一掃而過,眾人頓時瞳孔一縮,那劍氣鋒銳無匹,斬入獸群中,霎那間妖獸便痛苦的嘶吼起來。


    就見那些妖獸被劍氣掃中,身上便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被斬在四肢上的妖獸皆是噗通一聲無力栽倒。


    眾人紛紛迴頭一看,那一劍竟是消失已久的淩風所斬,不禁訝異他三年禁閉,竟然有此進境。


    突然出劍,又被眾人盯著的淩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慢慢將劍收入劍鞘,雖麵色如常,耳根子卻是微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眾人矚目。


    入礪劍陣磨劍三年,本以為自己已是能做到什麽都能視之平常,卻不曾想此時卻有些難為情。


    眾人看著有些躲閃的淩風,也是微微一笑,這人以前還是挺喜歡表現的,怎的這會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眼下對付妖獸要緊,眾人也沒太過於注意淩風,盡情的施展,他們終於是能體會到那種將對方摁著打的快感,這些年被李羨魚磨刀的憋屈此刻都盡數傾瀉在妖獸身上。


    方天霖嘴角一抽,這幫人與妖獸有何深仇大恨不成?都死透了還補上幾刀,竟是這般謹慎?


    在城頭之上沒有參與斬殺妖獸的臨淵宗幾人也是咬牙歎息,看著他們打得酣暢淋漓,此刻恨不得也加入其中,又突然後悔起方才沒有先行出城。


    一披甲少年站在城頭,看著與妖獸戰成一團的臨淵宗眾人,眼中精芒閃爍,看著那在妖獸群中輾轉騰挪的清麗身影微微一笑。


    那少女看似柔弱,揮出的劍芒可是一點兒也不留情,直指要害而去,輕靈一躍間,裙袂翻飛。


    又見她舞出一抹劍花,一劍便將那妖獸的脖頸切開,內心暗讚不已。


    “少將軍,那些臨淵宗弟子當真是精銳,看那方天霖在眾人之中一動不動,看來他們也是頭一遭出城。”


    一旁的士卒看著臨淵宗幾人所在之地,對著身旁的的少年說道。


    披甲少年仿若未聞,自顧自的看著,手中長槍微微握緊,似想親身上陣一般。


    士卒還是頭一遭見著少年這般,眼睛微眯,沒在出聲打擾。


    而此時,臨淵閣內,一洞府的禁止緩緩打開,麵容清秀的少年緩緩走出,身上長發微微有些許淩亂。


    似是疲累不已,但那雙眼神中卻是精神奕奕。


    少年伸展手腳,瞅了瞅四周,似乎都沒人在,不禁奇怪人都去哪了。


    算了,不管了,此時還是賺些靈石要緊,少年正是閉關煉丹多日的李羨魚。


    他緩步走出臨淵閣,一路走來,寂靜無聲,不過他也沒想太多,此時四下無人,正好讓他便宜行事。


    就見李羨魚拿出一枚刻著一道水藍色的丹藥,緩緩送入口中,吞服之後他不禁皺眉,丹藥吞入腹中之後,腹部微微灼熱,身上的骨骼微微脹痛。


    李羨魚深唿一口氣,緩緩調動靈力,在周身遊走起來,那股疼痛感頓時變得強烈起來。


    他不禁倒吸口一涼氣,有想過會有些疼痛沒成想是這般難忍,若不是習慣了用玄力丹錘煉體魄,這種疼痛感也得讓他痛不欲生。


    按著腦海裏想象的耄耋老者的麵容,靈力裹挾著藥力,在麵部緩緩的與骨血相融。


    片刻之後,李羨魚感知著體內的藥力已經盡數化開,微微鬆了一口氣,雙手不自的撫摸起臉龐來。


    摸著有些幹枯,而且有些溝壑的臉龐,不禁輕笑一聲,這幻形丹真是奇特,這般改頭換麵怕是誰也認不出來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跑著走向了一處深井處,水中倒影映射出一個蒼老的臉龐。


    李羨魚不禁眼眸微亮,就連他的青絲也盡數變得灰白,眉毛亦是如此,不過少了些許胡須,仔細一想也是如此。


    幻形丹,根據自身的形象來改變,總不能無中生有一撮胡須來。


    他滿意的離開了井邊,正想著應當萬無一失了,又忽的想到自己身上穿的宗門的衣衫,便去了角落,在儲物戒中尋著嬸嬸給的衣服中一身比較樸素的衣衫來。


    片刻之後,他背著手,腦袋左搖右晃的從角落裏出來,一改平日風格,頗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在去之前,去關長老那裏試試,看他認不認得出來。


    想罷,便朝著那清馨齋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便在人群中尋到了那長髯大漢,李羨魚也是不禁嘖嘖稱奇,這都幾日了,關長老居然這般勤勉的在此曆練道心,當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色。


    走至近前,李羨魚幻化的老者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問道。


    “道友,可否容我在此停坐休息片刻?”


    正捧著《春秋》,斜眼看著對麵的鋪子的關好逑頓時迴過神來。


    上下打量著自己身前這個老頭,他一眼便看出了李羨魚凝氣八層的境界。


    忽的嗤笑道。


    “修行至此,方才凝氣八層,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李羨魚不禁一愣,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自身境界有所缺陷,不過也不打緊,能改頭換麵便成。


    他輕咳一聲。


    “我……咳…老夫雖修為低了些,但道友口出此言是否不太……”


    還未等李羨魚說完,關好逑眼睛一瞪,大罵道。


    “滾滾滾,拎不清楚大小了是吧?凝氣八層也到處與人論道稱友?”


    關好逑最是不喜有人在他遍閱花叢之時有人打擾,當然,劉義守除外。


    李羨魚裝扮的老者還想要在說上一句,突然心中一滯,一股莫大的氣勢傾軋而來,他胸膛起伏,仿佛在霎那間死過一遍一般。


    看著關好逑那目露殺機的眼神,李羨魚不禁倒退幾步,暗暗吞了一口唾沫,當真是惹不得,能成為長老的,果然都是有些東西。


    那滿是褶皺的臉龐笑意不斷,李羨魚賠笑道。


    “是在下唐突,道…前輩莫怪。”


    那句道友還未說出口,那吃人的目光看來,李羨魚連忙改口。


    “哼,就你這般修為,我宗門內的弟子便能將你打發,快些從我眼前消失,不要在我麵前倚老賣老,在下雖是讀書人,可不喜歡尊老愛幼。”


    關好逑瞥了一眼李羨魚幻化的老者,又盯著手中書。


    李羨魚嘴角一抽,能不能有點宗門長老的風度?


    若是自己帶著些許惡意前來問詢,是不是就當場就當成妖獸給打殺了?


    “我這便走,我這便走。”


    李羨魚拱了拱手,徑直離去,待走出那酒鋪之後,滿是褶皺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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