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血雨漫天飛灑,李羨魚也著實是沒有想到,自己傾力一擊竟能夠有這般可怖的威勢。


    就連方天霖也是呆立當場,看著那偌大的一頭妖獸,就如春水般消融,手中的劍險些握不住,他不禁看向了滯空的女子,心底為李羨魚祈禱起來。


    就見那道倩影緩緩轉身,眼底似有殺機,看向自己親愛的師弟,不禁‘莞爾一笑’。


    李羨魚看著清麗的女子,即使臉上有著一道疤痕,也掩蓋不了那姣好的容顏,隻是她那倏然一笑,讓李羨魚感覺背脊發涼。


    女子一邊收劍入鞘,一邊向著李羨魚緩緩走來。


    李羨魚瞬間瞳孔大睜,腦海裏猛然想起方天霖叮囑自己的話,這個師姐可能…不太好與人相處。


    女子腳步輕移,不多時便來到了李羨魚身前,兩人雙目對視,少年隻覺身後被汗打濕,眼神躲閃。


    看著麵前有些驚慌失措的少年,燕思盈也是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好笑,她嘴角不自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這抹笑容落在李羨魚眼裏,卻是那般猙獰可怖。


    “李羨魚?”


    少年心中一震。


    “見…見過師姐。”


    燕思盈又一笑,臉上的疤痕又顯得猙獰幾分。


    “這麽大能耐呢?一槍三階妖獸都給打爛了。”


    李羨魚低了低眉眼,沒敢看身前的師姐。低著頭的少年忽然看見燕思盈一手向著腰間摸去,額頭微微冒汗,師姐不會是想砍人吧?一頭妖獸竟使得同門師姐痛下毒手?


    隻見女子輕輕解開別在腰上的小袋子,打開來遞到李羨魚眼前。


    “這頭妖獸可值錢了,你這般將它打殺了,我今日如何換取酒錢?”


    李羨魚心中鬆了一口氣,看著小袋子裏寥寥無幾的靈石,忙不迭的掏出蘇青瀧送來的靈石袋。


    心裏也不禁覺得他送來的真是時候,簡直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默念一句,感謝少將軍救我狗命!


    “師…師姐,小小敬意,就當是賠禮,還請師姐莫要推辭。”


    燕思盈巧手接過李羨魚遞過來的袋子,看著有些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少年,心中微動,這方天霖,莫不是背著我在師弟師妹麵前說我壞話?


    “小師弟,你且與我說說,那方天霖可是與你說了什麽?”


    李羨魚聽罷,趕忙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見著李羨魚這般,燕思盈旋即明白了什麽,一手明晃晃劍芒就斬了出去。


    正在遠處的方天霖忽覺眼前一亮,不禁眼睛微眯,以劍格擋,雖然將劍芒抵消,自己也向後踉蹌兩步。


    也不管方天霖會如何,燕思盈看著李羨魚,笑道。


    “那我便收下了,莫要聽你師兄風言風語,你很不錯,隻是啊,以後下手知些分寸,女子可不喜你這般不溫柔。”


    額…李羨魚此時有些淩亂,看著那邊的方天霖,又看了看眼前的燕思盈,與師姐相處,果然隨時可能會被砍。


    燕思盈緩步走過李羨魚身邊。


    “小師弟,剩下的妖獸就交給你們收拾了,師姐我去小酌兩杯。”說罷,便化虹而去。


    待女子走後,方天霖也是慢慢向著李羨魚走了過來。


    “天霖師兄,你沒事吧?”


    方天霖微微一笑。


    “無事,你師姐這般我也習慣了,倒也不會動真格的。”


    李羨魚也點了點頭,還是頭一遭見著這般強勢的女子。看了看遍地的妖獸屍體,李羨魚不禁皺眉,這多妖獸,得用多少儲物戒才能夠全部裝下?


    “師兄,這些妖獸如何處置?”


    “都帶走就是了。”


    就在李羨魚疑惑間,方天霖手中輕點,幾頭妖獸盡皆被他攝入一枚儲物戒中。


    “師兄,這是什麽儲物法寶,平常的儲物戒可裝不下這多妖獸。”


    方天霖點了點頭。


    “這是須彌戒,其內空間宛若小型洞天,頗為珍貴,若是你想,存個幾萬靈石,也能換來一枚。”


    李羨魚不禁咽了咽口水,幾萬靈石,自己暫時是沒有了,隻能是先眼饞一番,又不自的心疼起那變成碎肉的三階妖獸來。“那這些妖獸如何處置?”


    “自然是取其鱗甲,獸骨,精血,內丹。”


    李羨魚恍然。


    “那我們就先行迴去吧。”


    點了點頭,方天霖抓起李羨魚的臂膀,破空而去,不多時,兩人便迴到了城內。


    “羨魚師弟,你要與我迴臨淵閣,還是自行在這城中熟悉一番?”


    方一落地,方天霖便問道。


    看了一眼周遭,李羨魚開口道。


    “天霖師兄,那我便在這驚龍城熟悉一番,你先行迴去吧。”


    方天霖聽罷,微微點頭,叮囑道。


    “此地散修眾多,魚龍混雜,你且小心些,若是有人尋你麻煩,你便傳信於我,不過你我仙宗弟子的身份,倒也不會有那般事發生,以防萬一,這個你拿上。”


    說著,方天霖拿出一枚玉簡,遞到了李羨魚麵前。


    “若有情況發生,你便捏碎這玉簡,我自會趕來。”


    李羨魚接過玉簡收了起來。


    “那便多謝師兄了。”


    方天霖擺了擺手,自行離去。


    看著方天霖離去的背影,李羨魚一陣沉吟,又看了一眼驚龍城大陣之外的血瘴之氣。


    天霖師兄似是被血瘴汙濁,方才見他運轉靈力時有絲絲縷縷的血氣混雜其中。


    看起來倒也沒什麽問題,隻是為何要提醒我小心那血瘴?


    原以為像師兄師姐這般,比他們先行入門,此時的境界應當是凝丹才是,又或者凝丹境界並不好突破?


    想著,他凝神感知體內的靈海,偌大的靈海現如今已經隻有湖泊大小,從凝氣五層開始,靈海的靈力便會隨著修行境界的提升,漸而凝實,從而變得渾厚。


    這般下去,靈力凝實到極致,那便會是突破至凝丹的時候了。也不知晉升至凝丹能提升多少實力。


    想罷,他便自顧自的走在這街道上,隨處可見仙門弟子,而那些散修則是做些買賣妖獸材料的生意。


    如此看來,這裏交易頻繁,也不知有沒有買賣功法秘籍之類的地方。在他有想法要自行打造適合自己使用的靈槍時,也與林正應討過煉器的典籍,不過也就是些基礎的煉器典籍,也僅僅能夠參照一番。


    這事也不急,慢慢來就是了,這靈槍哪能是說煉就煉,還得有一番摸索才行。


    忽的,李羨魚想起關好逑所說的,買賣丹藥一事,不如先行去看看丹藥售價如何,賣些丹藥,積累些靈石,好為自己之後的煉器鋪路。


    有所決定之後,他便一路走走停停,尋找著那丹藥買賣之所。


    “小姐,此次來這澤神州驚龍城,尋那什麽機緣,也不知去哪尋。”


    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緊隨著一名穿著淡紅色衣裙的女子,邊走邊問道。


    女子脂粉不染,一身淡紅的長裙在人群中尤為顯眼,她緩步走著,不時張望,臉上透露出一股恬靜的氣質。


    隻見她紅唇輕啟,與身後的老者說道。


    “既然是機緣,那自然是強求不得,有緣便會自行尋得。”


    一間閣樓處,一白衣少年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在人群中瞥見那紅群女子,眉頭微皺,與身旁的灰衣老者說道。


    “這鳳傾語怎的會來此處?莫不是也是為了那畜生而來?”


    灰衣老者也稍稍靠近了窗台,看了一眼下邊的兩人。


    “少爺,應當不會這般湊巧,況且那畜生對於鳳族也無甚大用,那畜生的精血可精進您的血脈,為此您籌謀許久,再過一兩年,借著獸潮,它必然會現身。”


    白衣少年輕輕拍打手中折扇,看著人群,沉吟不語。


    忽見一身皓白雲衫的少年與那紅裙女子錯身而過,他雙目微凝,那少年似是有些眼熟。


    “你看那人,是不是之前我們去華府時,坐在那華夫人身側的少年?”


    灰衣老者聞言,循聲看去,思索片刻後,恍然道。


    “那日確實有見著這少年一麵,不曾想又在這驚龍城見著。”


    白衣少年折扇輕輕打開,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那人。


    “嗬嗬,凝氣八層,靈力渾厚無比,沒想到還鍛煉了體魄,在那些仙宗弟子中,也就他能看的過去,偌大的澤神州,竟是這般人才凋零。”


    灰衣老者也點了點頭。“看樣子是那臨淵宗的弟子,那日偶然一瞥,他似是半步凝氣,三年有此進境,著實不錯。隻是來這可惜了,說起這澤神州,守著驚龍城,仙宗弟子來此斬妖,被血瘴汙濁,此後進境緩慢,也難怪人才凋零。”


    白衣少年聽罷,嗤笑道。


    “若不是這該死的血瘴混雜了靈力,使我靈力遲滯,我早已能夠突破凝丹。”


    灰衣老者笑道。


    “少爺,您還需得再忍忍,待迴了家族,讓老祖為您煉化了那血瘴,凝丹自然水到渠成,此時境界停滯,就當是一番積累了。”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又道。


    “這驚龍城的陣法恢宏無比,借助這十萬大山的地勢,不知屹立在此多少歲月,看來,倒也不會那般容易攻破,上迴我們危言聳聽,將這獸潮說破天,此刻那些世家家主怕不是都時刻準備逃離了,哈哈。”


    “倒也不是危言聳聽,這仙宗弟子也沒多少,比不了那玄城,此番獸潮必定來勢不小,澤神州怕是要元氣大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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