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庭院內,青瓦鋪設的涼亭中,侍女來迴不停的送著瓜果點心。


    一名少女百無聊賴的坐在亭中,一手撐著腦袋,一邊不停的往嘴裏塞果子。還不時的看一眼身旁的中年人。


    又吃了一枚果子後,少女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夫子,我就迴來幾天,你就讓我出去玩玩嘛。”


    閉目端坐的中年人眼睛露出了一條縫,看了一眼少女,不做理會,又繼續閉眼靜坐。


    見中年男子這般,少女也沒了興致吃果子,兩手撐著腦袋,腮幫子氣鼓鼓的。


    心中不住呐喊:三年啊,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麽過的嗎?除了修行,就是修行,還有修行。


    苦修三年好不容易到達凝氣,此番迴來自當揚眉吐氣,誰知這夫子抽啥風啊,憑啥不讓自己出去玩。


    臭師兄消失了三年不說,自己迴到這華府,怎的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夫子一句學藝不精,硬是讓臭阿爹給自己禁足了。


    哼哼,就自己這一手煉丹術,丹鼎峰之上,排名第三!怎就學藝不精,想我堂堂煉氣期,就能幫師兄煉製二品凝氣丹,說出去,嚇死個人。少女心中替自己不忿道。


    “我都已經凝氣了,二品丹藥我也可以煉製了,怎的就不行?”


    中年人輕哼一聲。


    “哦?出息了,去了仙宗倒是好好修行了,怎的,我教你,你卻是一點也學不進去了?”


    少女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麽。


    “哎呀,夫子教授的知識自然是極其高深的,所以寧雪才領悟不到其中的道理,仙宗教的籠統些,自然就通俗易懂,哪有夫子這般高深莫測。”


    中年人聽罷,臉上閃過一絲自得,不禁想到老爺與夫人非得聽人什麽仙宗如何如何,將少女送去修行,分明就是覺得自己教得不行。


    還是寧雪懂事,那什麽仙宗,又能強自己幾分?


    見中年人臉色緩和了些,少女又繼續道:“仙宗裏規矩頗多,戒律森嚴,平日裏啊,可不敢亂走,稍不注意就會被懲罰,這五年啊,寧雪可是不好過,不如在夫子身邊自在些,都怪阿爹阿娘。”


    少女臉色一黯,說的煞有其事。


    中年人也是心中微動,看了少女一眼,眼裏有一絲心疼。


    “寧雪啊,這五年倒是苦了你了,夫人也是為了你好,我本以為仙宗會好些,卻不曾想,竟如牢籠一般。”


    “是啊,夫子,你可是不知道,仙宗的弟子被逼著修行,沒日沒夜,可不敢有絲毫懈怠,隻為了能出人頭地,為仙宗爭光。”


    中年人突然拍桌而起。


    “哼,這仙宗當真是不當人,為了自己宗門的臉麵,竟如此對待弟子,你且等著,我去與夫人說說,依我看那仙宗你也不用去了。”


    見夫子這般,少女頓時急了,這要是與爹娘說去,自己可不得露餡了,急忙道:


    “哎呀,夫子,不必如此,仙宗雖嚴了些,但也不是一無是處,你看我不就小有所成嘛,隻是在仙宗待的悶了些,這才想出去玩玩嘛。”


    華夫子見少女這般,輕歎一聲。


    “想去就去吧,當真是長大了,管不住了。”


    少女一聽有戲了,起身來到華夫子身後捏了捏肩。


    “寧雪就出去逛一下,很快就迴來了,到時再與夫子請教,到時夫子可莫要說寧雪愚笨。”


    聽著這番溫聲軟語,華夫子就算是塊冰也化了幾分。


    “那就去吧,記得早些迴來,莫要讓夫人擔心,也不要惹事,當然我們也不怕事。”


    少女自然是滿嘴答應,心兒早已不在此處。


    華夫子也是起身,走出了亭子,少女目送著他走出了庭院,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也隨之迴了房間。


    一陣忙活之後,少女換上了天藍色的長裙,頭上別著劍簪,未經脂粉的臉龐更顯的少女的清純。


    少女就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庭院,府上要跟著一同外出的仆人都被少女屏退,就這樣,少女隻身一人,步履歡快的走在人群中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華寧雪遊蕩在各處吃食的鋪子前,左一串糖葫蘆,右一個肉包子,嘴上還吃著不知哪來的糕點。


    “哈哈,什麽浮香齋的靈魚,糕點,都不及這路邊小鋪,唔,當真是絕。”


    “不好意思,讓一讓。”


    人群中,突然響起少女輕靈的聲音,身後還跟著十幾輛馬車,滿載著各種花草。


    人群紛紛為馬車讓行,在一旁好奇的看著這般多的花草,不禁猜測做什麽用的。


    “那是花間樓的丫鬟吧?這多花草是要作甚的?”


    “難不成,今日花間樓有啥喜事?”


    “你們還真別說,花間樓的姑娘當真是國色天香。”


    “是極,那些個姑娘,賣藝不賣身,不過這花間樓,有個規矩,若是與花間樓的姑娘兩情相悅,便能為其贖身,今日這般,怕不是有姑娘與哪家公子對上眼了。”


    人群中的華寧雪也是在一旁湊著熱鬧,看著這多花草,也不禁一陣感慨,旋即聽到路人那般議論,也對那什麽花間樓有了點興趣。


    眨眼間,就將自己手裏吃食消滅的一幹二淨,便隨著馬車來到了一家酒樓前。這便是花間樓了?怎的是個酒館?


    在華寧雪的注視下,花草被送上了二樓,也不知做何用的。


    左看右看,還真如他們所言,淨是些女子,在一旁彈琴弄曲。


    華寧雪也挺好奇,隨即走了進去,找了個位子坐下,剛一坐下,便有女子上來問詢。


    “不知姑娘需要吃些什麽?”


    侍奉的女子見華寧雪衣著光鮮,氣質不凡,應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對待這樣的客人,須得小心謹慎些。


    “隨便來些你們這最好的。”


    華寧雪始終是看著來迴送花的夥計,倒是不甚在意女子說的什麽。


    不一會,她麵前倒是擺滿了各式菜肴,雖是好奇湊熱鬧來了,但菜已是上好,不吃白不吃。


    “嗯?倒是不賴,這豆腐不比浮香齋的差,這蓮子粥也是一絕。”


    正品嚐著菜肴的華寧雪突然聞見二樓傳來陣陣清香,心中一動,竟是拿來煉製丹藥的?


    百花凝香,百草萃靈,凝之成丹,是為盈香。


    這不是千丹方裏盈香丹的煉製之法嗎?難不成另有其人也會煉製這丹藥?


    她心裏不禁閃過一個身影,旋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讓她更加好奇起那煉丹師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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