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從胭脂鋪子裏出來,陳叔趕緊迎了上去。


    “裏邊的物什不合掌櫃的心意?這般空手出來?”


    陳叔見兩人空著手出來,頗感意外。


    花無眠正在氣頭上,就沒迴話,陳叔見此,又看向了自家侄兒。


    李羨魚也是微微搖頭,陳叔也不好再問,既然沒買什麽物件,就又拉起馬兒開始向花間樓慢慢駛去。


    而李羨魚則和花無眠落在馬車後邊,兩人並肩而行。


    花無眠緩了緩情緒,嘴邊又掛起笑意,看向一旁的李羨魚。


    “羨魚弟弟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你還會煉丹?那什麽盈香丹又是何種丹藥?”


    盈香丹,不過是千丹方裏的一種一品丹藥,所需百花百草,萃出純粹的花香,而後輔以百草的精華,能讓散發花香更加悠長。


    凝出的盈香丹吞服之後能與血肉相融,由內而外的散發出讓人舒心的香味,淡而幽香。


    稍一沉思,李羨魚迴道:


    “我在臨淵宗學的便是煉丹,那盈香丹自然是吞服後能讓人自然而然的散發花香,所以花姐姐你得想好自己喜歡的花香,再去找與我煉製。”


    聞言,花無眠心中又驚又喜,今日才認的小弟弟還是個煉丹師,京城裏那些個世家才會有煉丹師,而且供起來的那種。


    又想到那盈香丹的妙用,自然是喜上眉梢,腳步又不自輕盈起來,一下子就走到了前邊。


    李羨魚也是無奈,天下女子都是這般?不禁想到嬸嬸平日裏也未如此啊?不過倒是也可以給嬸嬸留幾枚盈香丹。


    想罷,李羨魚腳步也加快了幾分,陳叔見狀也是讓馬兒加快了速度。


    不過片刻,三人一馬車,便來到了一家酒館前,木樓兩層,雕梁畫棟,上有女子憑欄,下有桌椅戲台。


    這般酒館,怎的還需要掌櫃的自己出去買酒。李羨魚又猶自不信的看了一眼招牌,可不就是花間樓。


    而站在酒館門口的卻不是些什麽夥計,竟是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那些女子見著自家掌櫃迴來。


    一群鶯鶯燕燕就迎了上來,嘴裏嘰嘰喳喳的,場麵頗為混亂。


    “掌櫃的,你可算是迴來了,這都已過正午了。”


    “怎的去這般久呀?”


    “出去也不帶著姐妹們。”


    客套幾句後,那些女子又看向了花無眠身後的馬車,隨後眾女子齊齊湧了上去,在馬車後邊翻找著什麽。


    李羨魚一臉茫然,這,這是酒館還是風月之地啊?怎的淨是些女子。


    “掌櫃的,怎的淨是些衣裳,姐妹們的胭脂水粉呢?”


    “是呀,掌櫃的,你出去就帶些酒壇子迴來呀?”


    “這胭脂水粉也沒多少呀?哪裏夠姐妹幾個用的?”


    聽著眾女子這般說,李羨魚這才明白為何花無眠要買這般多的胭脂水粉,一想到這多女子,那得需要多少胭脂水粉,得花多少錢?想到這裏,他不禁心中一痛。


    花無眠也是臉色一僵。


    “都給我迴來,一天天的,淨惦記那點胭脂水粉,今兒沒客人還是怎的?一個個跑到這外邊來?”


    眾女子也是一靜,一個個撇著嘴走迴了花間樓內,心中猶自不甘心的看著馬車。


    花無眠佯裝慍怒道:


    “你,帶著老陳頭到後邊去,讓廚房的夥計把酒卸下來。”


    說完,又丟出一塊金子,指著另一個女子說道:


    “你去城裏把現在能買到的所有花花草草都買下來。”


    其餘女子見狀跑的飛快,兩個女子也不敢耽擱,也不知今日掌櫃怎的這般喜怒無常,還是少惹為妙。李羨魚也是一愣,沒想到這花無眠生起氣來還真有些像嬸嬸一樣,讓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就見花無眠麵色一變,對著李羨魚笑道:


    “那咱們先上去吧。”


    說著就領著李羨魚進了花間樓,但李羨魚還是怔了一下,往裏邊打量了幾眼後才跟著走了進去。


    入眼並未向他想象中的那般,都是些來喝酒吃肉的客人,女子們在一旁斟酒,有些則在一旁彈著小曲,戲台上亦是翩翩起舞。


    跟隨著花無眠一同上樓,一路上不斷有人與花無眠著招唿,不過倒是沒人問起他來,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很快花無眠便帶著李羨魚來到了一個小隔間裏,裏麵也非是女子閨房,屏風桌椅,應是平常待客的地方。


    兩人進屋坐下,花無眠泡了一壺平日裏都不曾拿出的上品茶。


    給李羨魚倒了一杯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李羨魚沒有品茗的習慣,禮貌性的喝了一口。


    花無眠也是時不時的喝一口,發現兩人也不知聊些什麽,李羨魚亦是如此,不斷的打量著小隔間。


    不過很快,樓下就傳來了馬車緩緩駛來的聲響,花無眠趕忙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李羨魚也起身來到花無眠身側,朝下邊一瞅,他也是一愣,一眼望不到頭的馬車隊伍齊齊的排著隊,車上盡是各種花草,花香四溢,這怕不是把京城所有的花花草草給搬空了吧?


    花無眠也是微微震驚,她也沒想到能買這般多,這得煉製多久啊,想著撇了李羨魚一眼。


    咚咚咚,敲門聲忽然響起,也不等花無眠迴話,一名丫鬟就推門而進,身後跟著十幾名送花的夥計。


    周圍的客人也是紛紛好奇,拉住一個送花的夥計就問了起來。


    “兄弟,這些個花草是要做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這花間樓的丫鬟去賣迴來的,我們隻負責幫她送到這,用做什麽卻是不知。”


    就連花間樓的那些女子也是不知道自家掌櫃的在做什麽。“姐妹們,掌櫃的這是要作甚啊?”


    “不知,方才啊,就見掌櫃的吩咐青兒出去一趟,迴來啊就是這花花草草。”


    眾女這才恍然。


    “方才掌櫃的是不是還帶著個少年郎?”


    “對對,那少年頗為俊朗,指不定是哪家公子。”


    “難不成今日能喝著掌櫃的喜酒?”


    “欸欸欸,你可別亂說啊,小心掌櫃的扣了你這個月的月錢。”


    “那不然這些個花草要來作甚,說不定啊,今日就把你們這些個騷蹄子全嫁出去,掌櫃的好省些胭脂水粉錢哩。”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要嫁也先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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