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初升,霧氣未消,徐徐清風吹過丹鼎峰。


    攜著淡淡的藥香,拂過滲著層層細汗的額頭。


    盤腿坐在床榻上的李羨魚猛的一睜眼,一聲輕喝,周圍靈氣猛然暴動,不斷朝他匯聚,片刻之後又逐漸平息下來。


    李羨魚輕吐一口濁氣,眼裏止不住的興奮,渾身疲累一掃而空,而後自言自語道:


    “這突破煉氣一層這麽難,小師妹怎麽如此輕易就突破了?”


    自昨日與小師妹分開後的李羨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間無法入睡,索性修煉起來,直至方才突破到了煉氣一層。


    李羨魚細細感知著突破煉氣一層帶來的好處,體內靈氣由開始的頭發絲變成了一股繩般大小,不斷在體內遊走循環,稍動心神便可控製著這股靈氣的流動。


    他忽出一拳,竟帶起些許風聲,不禁咧嘴一笑,這般修煉下去,自己不久後應該可以自己練槍了。


    在竹屋中修行的華寧雪忽然感知到靈力隔壁師兄竹屋傳來些許靈氣波動,從打坐中醒來,嘀咕道:


    “師兄也突破了?娘說我天生靈體,修煉起來得天獨厚,故而師父給予引靈訣後,我便能直接感知靈氣,修出一股靈氣來,這才突破至煉氣一層,師兄難不成也是如此?”


    隨即又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想那麽多,繼續入定修煉。


    此時在丹房煉丹的歐陽炎微微一頓,手中停下了往丹爐中丟擲藥材。


    閉目凝神片刻,細細感知竹屋那邊的情況,見靈氣凝而又散,應是羨魚也突破煉氣一層了。


    初入山門便看他隱有木氣縈繞,適合煉丹,不曾想修行上也頗有天賦,倒是個意外之喜,他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揚又轉而苦笑,怎就偏偏想練槍。


    而剛突破的李羨魚,內心躁動,也安不下心來修行,在屋內來迴踱步。


    想了想還是把萬藥集與千丹方參悟一下吧,才有點小成就就去問師父學槍法,肯定會被說的。於是翻起了書,雖然他第一誌向不在煉丹上,但翻著這萬藥集與千丹方,倒是讓他頗感興趣。


    “辟穀丹竟可以讓人不食五穀亦不會感覺饑餓。”


    “還有這解毒丹,可解百毒?”


    “這千年蟲草竟是靈蟲死後孕出靈草,怪哉怪哉。”


    “這破靈丹竟對初入修行感知靈氣有諸多裨益。”


    “這還有凝氣丹……”


    李羨魚不時翻篇,不時又一聲驚唿,又忽而感歎。突然想著煉丹又會是如何?


    這千萬種草藥該怎麽凝出一顆有如此奇效的丹藥來,對於煉丹又隱隱期待起來,不過眼下還是得好好修行,才可以早日接觸更多東西,還有師父答應給的槍法秘籍。


    就這樣又一天過去,李羨魚除了修行引靈訣就是啃著丹方和草藥的知識,偶爾也紮紮馬步,打打王八拳,感受著靈氣漸增帶來的變化。


    對於煉丹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有了些許明悟就等煉丹時去一一印證了。


    而修行結束一踏出房門還是熟悉的食盒,李羨魚還是照例去找師妹一起吃飯,畢竟還不能像師父那樣可以辟穀。


    兩人一起用過晚飯,坐在門檻上閑聊:


    “師兄,你說師父什麽時候讓咱們開始練丹昂?”


    華寧雪雙手撐著圓潤的小臉,晃蕩著小腦袋問起了李羨魚。


    “我也不知,但師父給的千丹方中有寫,若要煉丹,需得將藥材置於爐內經火焰提煉,萃取精華,而後用靈力將所有藥材糅合凝丹。”


    李羨魚略一沉思迴到,又繼續道:


    “這應是煉丹的基本步驟,但其中細節書中並未詳細描述,我亦不知,或許過些日子我們可以去師父那裏旁觀一二。”


    華寧雪眼眸眨動,師兄不是在忙著修行,怎麽有空翻閱師父給的千丹方?不禁好奇問道:


    “師兄,你已經看完師父給你的千丹方與萬藥集了?”


    李羨魚微微側臉,一臉亢奮的說道:“那倒沒有,我今早剛突破煉氣一層後,就先暫緩修行了,拿起萬藥集與千丹方隨手翻閱起來,那些記載的草藥與丹方都頗為奇異。”


    華寧雪頓時來了興致,因為她從師父那裏迴來就一直修行引靈訣,倒是沒有翻過其餘兩本典籍,不由得好奇心大盛,開口問道:


    “我還不曾翻閱過,你與我說說看。”


    “嗯,丹方都是常見的丹藥,譬如解毒丹,化瘀丹等等,不過那些藥草要有意思些,什麽形似鬼臉的鬼針草,靈蟲死後長出的蟲草,還有可以攝人心魄的攝魂花……而且,有些珍稀草藥生長的環境還很苛刻,甚至有妖獸守著。”


    華寧雪聽著師兄娓娓道來,竟有些聽進去了,反正自己也不怎麽愛翻書,不如以後讓師兄參透再給自己說好了,如此想著她又開口問道:


    “師兄,你怎懂的這般多,師兄你難不成是哪家豪門子弟?”


    豪門子弟?李羨魚微微一愣,應是問我怎會識的字吧。


    又撓了撓頭,他自己是偶然間在書店邊撿的人家不要的小人書,覺得書上小人頗有意思,為了讀懂邊上附的字才自學的。


    也會偷偷去書塾那裏旁聽夫子講課,也偶爾會問問識字的柳清姝。


    這他哪裏好意思跟自己師妹說。


    “我並不是哪裏的豪門子弟,隻是鎮裏的平常人家罷了,教我識字的是隔壁在書塾教書的夫子。倒是師妹你出身不凡吧?那日登頂,我見你應是與那衣著華麗的四位是一起的。”


    “噢!原來是這樣,師兄真厲害,我娘給我找了位頗有名氣的夫子教我識字,我倒是沒好好學。”


    李羨魚聽完微微臉紅,趕緊別過頭去,


    華寧雪又繼續道:


    “那日與我一起的都是京城的世家子弟,京城有五大世家,我華府,淩,上官,皇甫,以及林家,我們由家中長輩送來臨淵修煉,倒是沒與你們一起登長生階。”


    說起京城,在鎮上倒是聽來往的商人碎嘴時聽來的京城的繁華,什麽東西都能在京城買到,還有各種各樣的吃食,讓人挺向往的,以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看看,李羨魚心想,故作驚訝的說道:


    “不曾想,竟能有個京城的世家大小姐做師妹。”


    華寧雪不由得驕傲起來,略顯得意的說道:


    “嗯,那可不是,師兄,以後你要是去了京城,就去華府找我,我帶你去吃浮香齋的靈魚,去逛萬寶閣……”


    說起京城的事,華寧雪像是卸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到月牙高掛才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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