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拿著鑰匙,打開了門,點上了煤油燈。


    床上沒有動靜,他拿起煤油燈,慢慢走近,隻見那個女人躺著那裏,一動不動,地上擱置著一個帶著血的剪刀,手腕上有一抹殷紅,地下滴著一灘鮮血。


    “他娘的!”劉鐵柱開罵。


    上去摸了一下,還有氣息。


    “整天在這尋死覓活!”劉鐵柱狠狠的說,說完拿著煤油燈走了出去。


    “又自殺,但還有氣。”到了灶房,劉鐵柱衝著劉母說。


    雖然早有擔心,但此刻劉母還是有一些驚恐,按理說昨晚尋死覓活為了保住自己可以理解,今天反正已經成了她劉家的人,怎麽還真的還再來這一套。


    “把她綁住,不能由著她尋死。”劉母冷靜的說。


    必然不能讓她死,先別說後麵還能不能買到媳婦,就算有,他們家也再也拿不出那三萬塊錢。


    可怕的山野村人,他們擔心的竟不是那條命,不過話說迴來,即便死了,在這樣一個幾乎沒有人煙的山窪裏,找個地方掩埋,大概率也就是一場不為人知的命案罷了。


    母子二人找來了以前拴牛的鐵鏈鐵索,將此刻虛弱的寒江雪拴在了屋子的一角,拴好後,劉母走了出去,乘著月色,走到前麵的草堆旁,拽了一大堆幹草,抱了迴來。


    她把幹草鋪在了牆角,然後讓劉鐵柱將寒江雪弄到了幹草上躺著,然後又弄了個破布,將寒江雪手腕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那她就睡這裏啊?”劉鐵柱有一些不情願,他希望她能和自己睡在床上。


    “你是打算讓她再尋死,還是拿剪刀晚上刺死你?”劉母一語驚醒劉鐵柱。


    劉鐵柱此時一愣,感覺背後冒出了一絲冷汗,他竟沒想到這個。


    劉母又走到櫃子旁邊,在裏麵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個藍色的棉大衣,拿了過來,蓋在了寒江雪的身上。這件棉大衣是劉父死前的衣物,已經很多年了,家裏衣食緊缺,一直沒舍得扔,如今正派上了用場。


    “走,我們去吃飯。”劉母說。


    母子二人走出門去,這次沒有上鎖,屋內的一角,寒江雪已經被鐵鏈牢牢地拴住。


    吃完飯,劉母盛了一碗稀飯,放在了寒江雪旁邊的地上,示意劉鐵柱去床上睡覺。


    劉母走出屋子,關上門,很快屋內傳來了劉鐵柱的唿嚕聲。


    半夜。


    寒江雪醒來,眼前一片漆黑,隻有窗戶和門透著一點點的月光,劉鐵柱的唿嚕聲提醒她,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難道我還沒有死?”她心想。


    捏了一下自己,還是會痛。


    她試圖站起來,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鏈子鎖上,使勁掙脫,最後白費力氣,她癱坐在草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餓。好累。


    身體的虛弱讓她再次昏沉沉的睡去。


    “小雪,媽媽在這裏,你快過來啊!”她看見最愛的媽媽,在家門口向著她招手。


    “小雪,快迴家,爸爸給你買了新的鋼琴。”爸爸也出現了。


    “爸爸,媽媽!”寒江雪在夢中使勁的向著父母的方向跑去,但是卻怎麽也挪不開腳,她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力量,拽著她,往後,再往後。


    “爸爸!媽媽!”終於,她的爸媽消失在她的麵前。


    “你是我的女人!”劉鐵柱出現在眼前。


    “三萬塊錢買了個尋死覓活的東西!”劉母在旁邊不耐煩的說。


    這時顧涵出現了,拉著她要帶她走。


    劉鐵柱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鐵棍,向著顧涵砸去。


    “不要!救命啊!”寒江雪哭喊。


    “爸爸,媽媽,顧涵....不要,救命....”她躺在牆角的草堆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不停的小聲重複這幾個字,表情痛苦,額頭微汗。


    這兩天,總是這樣的噩夢纏著她。


    事實上,這些不僅僅是噩夢,而是她正在經曆的慘痛事實。


    不遠處的床上,劉鐵柱的唿嚕聲,時大時小,睡相酣甜。


    窗外的一輪皎潔的明月,此刻正在雲層中慢慢的移動,月色籠罩著這個山間小屋,一片寂靜。


    千裏之外,寒江雪的家中。


    寒母此時正坐在床上哭泣,眼睛紅腫。


    “都怪你!逼著她自己去找工作,如果直接打點好,她怎麽會出事?”


    自從寒江雪在招聘會現場失蹤後,寒家和學校就報警找尋,但是已經找了好幾日,卻杳無音信。


    寒江雪所在的學校,大四的時候就開始了很多招聘,有校園招聘也有社會招聘,導致寒江雪失蹤的是一場社會招聘。


    寒母本打算直接拖關係給她找一個家門口的工作,女孩子輕鬆一些,然後找一個好人家嫁了。但是寒父對女兒的期望較高,他希望一向優秀的女兒能通過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所以鼓勵她多多參加招聘會,一來可以碰到更好的機會,二來也是一種曆練。


    “我怎麽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那麽多學生參加招聘會!唯獨......”寒父坐在另外一邊,一開始很生氣,但說著說著也哭了起來。


    “小雪,你到底在哪裏?”寒母繼續哭喊著。


    寒江雪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一直是夫妻倆的驕傲,也是他們的命根子,如今突然失蹤,對他們的打擊可想而知。


    寒父站了起來,走出臥室,來到了陽台上,一手扶著牆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眉頭微皺,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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