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舟正欲跟上,杜澤辰拉住他:


    “清舟,在這裏等吧。”


    他不想讓蔣清舟下去,他們停車的地方,一邊山壁已經被撞的麵目全非,路麵上的重重的刹車痕跡,都宣示著當時的車速和撞擊程度。


    車子再滑落到山下,裏麵的人可能存活的希望都不大了,若是溫雨真的在這個車裏......


    蔣清舟眸色冷冽的撫去杜澤辰的手臂,動了動唇,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下山的路不好走,蔣清舟摔了好幾次,等趕到集裝箱車子附近,他身上精良的服裝和鋥亮的名貴皮鞋已經被泥土樹枝虐的不成樣子。


    “吳局。”他秉著氣,沉聲喊。


    吳局踱步向他靠近,拍了拍他肩膀:


    “初步勘察,車子是撞上了山壁,導致翻車。這一塊樹木少,車子應是經過翻滾再滑到山下來的。車內和附近隻發現一名男性,已確認死亡。不如,讓蘇秘書過來確認一下此人是不是你的司機?”


    蔣清舟抬了一下手臂,以示不用。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徑直朝蓋著白布的擔架走去,緩緩蹲下揭開白布。


    身後傳來吳局的聲音:


    “是你司機嗎?”


    蔣清舟沉重的點點頭,這時,有其他人員上前報告:


    “吳局,這是剛發現的,就掛在那邊的植物枝幹上。”


    蔣清舟趕忙拿過來,顫著聲道:


    “這是她禮服上的!還有其他發現嗎?沒有其他人了嗎?貨車司機也沒找到嗎?”


    報告之人搖搖頭:


    “依據車子滑落下來的慣性所能達到的距離範圍,都地毯式搜過了,沒有再發現其他人。順著這塊布料的方向,斷斷續續有很多血跡,但在幾百米之後,血跡也消失了。”


    蔣清舟緊緊攥著那塊布料,失魂落魄的頓坐在地上。


    吳局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撫,隨即厲聲命令道:


    “秦隊長,你帶人分頭繼續尋找,前麵越過山脈是一些村莊,地毯式搜查,還有大大小小的醫院、診所等,都一一排查。”


    趕下來的杜澤辰扶起蔣清舟迴到了車裏,他感覺蔣清舟整個身子都在顫。


    杜澤辰找司機要了香煙,點燃遞給他:


    “清舟,沒有丫頭的身影說明是好事,衣服刮破了,應是離開時刮的。不過,怎麽會有人綁架丫頭?吳局跟你是怎麽說的?”


    蔣清舟執起香煙深吸深唿,眉頭一直沒有舒展,良久,他沉聲道:


    “監控顯示,王師傅開車還沒到市區,便被這個集裝箱車攔截了,當時下來兩個男人拿著砍刀擄走了他們。我......我一時間也想不到是何人所為。”


    杜澤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


    “我跟過來時,讓霍塵他們都迴去了,我......我現在通知一下伯父和伯母?”


    蔣清舟沉重的點點頭。


    杜澤辰打完電話,看著一臉陰鬱的蔣清舟,擔憂的安撫道:


    “有吳局在,肯定能很快找到丫頭,別太擔心。”


    蔣清舟雙拳緊緊攥著:


    “澤辰,溫雨她,溫雨應該懷孕了。那草叢裏的血......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另外兩個人的。”


    杜澤辰眉頭緊鎖:


    “懷孕?你不是一直注意著呢嗎?”


    蔣清舟重重的歎息一聲:


    “她迴陸家前那一晚,我......我有私心,想著讓她懷上孩子就能很快跟我結婚。所以,我安排吳媽過去陪著、觀察著。吳媽跟我說,她這個月沒來月事,我想著,求過婚,第二天就帶她去醫院檢查的。”


    蔣清舟越說聲音越低沉,杜澤辰聽的心裏一陣難過:


    “清舟,丫頭會沒事的,她被人擄走,擄走她的人肯定有什麽目的。丫頭若是摔到山下摔沒了,那兩個人肯定也就不會帶走她了,能帶走,丫頭肯定就還活著。再說了,她丟了那麽多年都能找迴家,那就是個小福星。相信我,丫頭一定沒事的。”


    蔣清舟揉著眉心,靠在車椅背上,哽咽道:


    “但願如你所說。”


    兩人沉默著,吳局走了過來,趴在車窗說:


    “以我的經驗看,罪犯目標是明確的,非偶然挾持。清舟,你安排一個地方,讓陸家夫婦也過來,把你們手機都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狀態,我安排人手弄好監聽係統。另外,你們再仔細迴想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從商業場到生活上都仔細想,好有利於我安排人排查可疑人員。”


    蔣清舟緩緩從車中下來,拍了拍吳局肩膀,苦著臉說道:


    “除了約著喝酒,我是真不想看見你。”


    吳局:“......”


    吳局在他胸口輕打了一拳:


    “罪犯肯定是有目的,不會要了你寶貝的命,相信我的經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一個局長都親自上陣了,這老天總得給我幾分薄麵吧。”


    話落,吳局又開口道:


    “我說,人家要是拿你的蔣氏做要挾換人,你會怎麽做?”


    蔣清舟望著遠方,幽幽道:


    “別說是蔣氏,就是要取我的命,我也換。”


    吳局拍了拍他:


    “果然是情種,從小就是。溫小姐是你的小柔兒,這可真是人間奇跡啊,你小子命好。好了,你們先迴去吧,安排好地方給我打電話。”


    ......


    迴到莊園,陸錦坤和孟慧瀅已經在莊園等候,蔣清舟簡單陳述了吳局的交代,便安排了一個大一點的房間。


    孟慧瀅的淚就沒停過,目光無神的躺靠在沙發上,三個男人則有一句沒一句的探討著最近接觸的人。


    【溫雨消失的第三天】


    監聽人員輪了好幾班,幾人的手機除了工作電話,沒有任何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搜查隊那邊也沒有溫雨任何消息。


    幾人簡直是以小時的速度越來越憔悴,返迴家洗漱換衣又匆匆趕迴來的杜澤辰,見到幾人這個狀態,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出聲安撫道:


    “你們別太擔心了,山的附近村莊挺多的,搜查也需要一定時間。歹徒沒有打來電話,或許是有其他原因也說不定。”


    杜澤辰話落,孟慧瀅又斷斷續續得哭起來,蔣清舟起身踱步出去抽煙,杜澤辰也跟了出去。


    看著蔣清舟下巴冒出的胡茬,杜澤辰又開口道:


    “清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蔣清舟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若與此事無關就不用再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


    杜澤辰:“那個簡纓,你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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