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瀅抱著那件小衣服又是一陣悲傷的哭泣:


    “我的柔兒,這衣服是我買給柔兒的,我親手買的,溫雨,你是柔兒,我可憐的孩子啊。”


    哭著,她把手臂露出來給溫雨看:


    “孩子,媽媽,媽媽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呀,媽媽太傻了。”


    溫雨看著孟慧瀅手腕上猙獰的刀痕,心痛不已,淚如雨下:


    “媽媽,可能是姐姐保佑我找到了你們,也可能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孟慧瀅把她緊緊抱在懷中,抹著眼淚看向陸錦坤:


    “坤啊,我路上聽糊塗了呀,當年,當年門衛那裏的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我當時也覺得那個不是柔兒,我胖嘟嘟的孩子,消失兩年,怎麽就弄成了那個樣子。要不是那份親子鑒定,我根本也不敢認啊。到如今,原來是鑒定出錯了。真是命運弄人,讓我的孩子受了那麽多苦,還讓我白白為別人的孩子掏心費力流幹了眼淚。我這究竟是造了什麽孽,上天才這麽折磨我。”


    陸錦坤眼睛猩紅,蹲下身子抱住她們:


    “慧瀅,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我們的孩子,我當時應該多找幾家機構做鑒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孟慧瀅哭著道:


    “不怪你,不怪你,我們的孩子迴來了,她迴來了!”


    幾人又哭了一會兒,蔣清舟這才開始說話:


    “伯母!伯父跟您說了個大概,至於當時出現在門衛的孩子,我也托警察局的朋友查明了事情緣由,我讓他們把人帶來了,您聽一聽,也算了卻心結。”


    蔣清舟拍了拍手,蘇秘書和兩名警官押著一個戴著手銬的中年男人,進到客廳,男人看見沙發的幾人,便往地上一跪,哭著道:


    “警官都跟我說了,夫人,是我對不起您。當年,是我偷了你們的孩子,我見你們找孩子的新聞鋪天蓋地,害怕了,想還給你們,可孩子讓我弄丟了,我也就偷偷躲了起來。後來,我躲了兩年,我家一個遠親,夫妻倆陡然離世,留下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無人願意領養。我看你們依然沒有找到孩子,又看著兩個孩子年齡差不多,長的也有幾分相似,我就把她送到了你們別墅區的門衛。對不起!”


    孟慧瀅聽完,噌一下從沙發上起來,欲撲過去打他,陸錦坤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


    “慧瀅,別這樣。”


    蔣清舟擺手讓蘇秘書把人帶下去。


    孟慧瀅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坤,為什麽不讓我打他?我恨不得殺了他!偷別人孩子罪不可赦!這種人就該送斷頭台,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溫雨哭著上前幫她擦淚:


    “媽媽,不哭,不難過。你過去受的苦、受的傷,我以後給你補迴來。而且撿了我的溫家對我還不錯,我沒有受過虐待,死去的姐姐也幾乎是拿命護著我、疼愛我。媽媽,我沒受苦。現在,我們團聚了,應該高興才是。”


    陸錦坤淚眼婆娑道:


    “慧瀅,孩子說的對,都過去了,我們家的好日子在後麵。”


    孟慧瀅哭著點點頭,三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蔣清舟踱步出了大門,去往遠處的花圃,點燃了香煙,杜澤辰也跟了過去。


    杜澤辰吸了吸鼻子,小聲道:


    “給我都整哭了。我說你剛才這出,靠譜嗎?”


    蔣清舟也壓低聲音:


    “不然怎麽辦?謊言是大了點,但能換一家和樂,罪孽不算重。”


    杜澤辰又問:


    “那幾個人靠譜嗎?”


    蔣清舟吐著煙圈,淡淡道:


    “你知道的,我做事喜歡抓致命點。”


    杜澤辰彎腰撫著小花朵:


    “嗬,那鐵定靠譜。那你這一臉愁容是為何事?”


    蔣清舟情緒異常低落,幽幽開口:


    “舍不得溫雨。”


    杜澤辰安慰道:


    “嗨,丫頭這不是重新喜歡上你了嗎?擔心什麽?”


    蔣清舟低啞著嗓音:


    “你看到伯父的白頭發了嗎?我若不是顧忌他,這次我可能會先娶溫雨過門,再讓他們相認。總有一種夜長夢多的感覺。”


    話落,煙已燃燒到了盡頭,蔣清舟又點燃一支。


    兩人矗立在花圃邊許久,才緩緩迴到主樓。


    屋內三人的情緒已經緩和很多,正坐在一起聊著天,似乎要一次性彌補這些年丟失的歲月、丟失的相伴。


    杜澤辰和幾人打了招唿便迴去了。


    陸錦坤起身走了過來,蔣清舟帶他上樓到了書房。


    陸錦坤像杜澤辰那樣問他剛才的事情靠不靠譜,蔣清舟給了他肯定的迴答。


    “清舟,謝謝你,若不是你,這輩子我也不能知道這些事,也不能再見到我真正的柔兒。”


    蔣清舟端茶給他:


    “伯父言重了。不過,還有一件事。”


    話落,蔣清舟從櫃子裏拿出假柔兒的相框:


    “伯父,這個孩子雖說也是您的,但如今柔兒迴來了,墓碑名字和墓地都不合適了,這個還得您自己拿主意。”


    陸錦坤撫摸著照片,心裏五味雜陳,久久說不出話來。


    蔣清舟則因為溫雨即將要搬出莊園而不舍。


    兩個大男人誰也不說話,相對坐著,抽著煙消愁。


    直到溫雨來敲門,才打破了屋內的寧靜,怕溫雨看見屋內的煙霧繚繞,兩人聽到敲門聲都直接出了房門。


    溫雨柔聲說:


    “媽媽做了麵,讓我喊你們下去吃。”


    幾人來到餐廳,孟慧瀅正往餐桌上端麵:


    “清舟啊,今天為了我們這個事,你伯父說你支走了所有傭人。肚子餓了吧?伯母好久沒有下過廚房,做了簡單的湯麵,你不要嫌棄呀。”


    蔣清舟客氣道:


    “伯母費心了,我喜歡吃湯麵。”


    落座之後,孟慧瀅看著蔣清舟問:


    “那天在湖邊,柔兒...溫雨說的哥哥就是你?”


    蔣清舟點點頭,大致說了一下怎麽領迴的溫雨,對於溫雨出了車禍失憶隻說是意外。


    孟慧瀅眼眶通紅,“清舟,謝謝你把溫雨照顧的這麽好。”


    這話聽在蔣清舟耳裏,似乎溫雨今晚就要被帶走,他迫不及待的說:


    “伯母,我要娶溫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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