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指著不遠處的長椅,“到那裏等我。”


    溫雨點點頭,往長椅走去。


    道路上的人很多,嬉戲打鬧的小青年們在路上瘋跑,溫雨看著別人快樂的樣子,心情也非常好。


    正在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襲重力,溫雨一個趔趄摔倒在路邊草坪上,她撫著腦袋,眩暈感讓她有點想吐。


    她頭頂傳來男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跑太快了,你有沒有怎樣?”


    溫雨擺著手,拒絕他扶,吃力的支起上身。


    飛速趕來的蔣清舟半蹲下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到長椅上,緊張的打量著她:


    “摔哪了?告訴我,有沒有哪裏痛?”


    話落,他睨了一眼旁邊垂著頭的男生。


    溫雨半眯著眼睛看向男生:


    “我沒事,你去玩吧。”


    蔣清舟見溫雨仍然著揉著發頂,追問道:


    “頭痛?碰到頭了嗎?”


    溫雨聲音虛弱:


    “剛才摔的一瞬間,我也沒注意有沒有摔到頭,隻感覺很暈,還有點惡心。”


    蔣清舟抓著關鍵詞快速分析,懷孕?幾率不大。撞到腦袋了?產生頭暈惡心感?


    他起身打橫抱起她,直奔大門口:


    “今天就玩到這裏,我帶你去趟醫院。奶茶下次一起補。”


    溫雨覺得很難受,便沒有開口說話,雙臂攬著他的脖頸,趴在他頸間昏昏欲睡。


    醫院裏,杜澤辰辦公室。


    他泡好茶遞給蔣清舟,緩緩開口:


    “應該是慣性重力導致她突然摔倒,造成短暫的頭暈惡心,沒有其他問題。”


    蔣清舟輕吹著茶葉:


    “那她的記憶會因此受到影響嗎?或者,突如其來的驚嚇有沒有可能喚醒記憶?”


    杜澤辰:“也有這個可能性,但也不一定。”


    蔣清舟緩緩抬頭看向他,眸光冷冽:


    “你們搞醫學的不是要求嚴謹?我怎麽聽著你和那些個教授說的最多的就是差不多、可能、也許?”


    杜澤辰攤攤手:


    “大哥,醫生不是神,病體也天差地別。你就說感冒吧,我說五天能好,那體弱的可能拖拖拉拉半個月,身體好的又幾乎不會感冒,就這道理。”


    蔣清舟黑著臉不再說話,杜澤辰瞄了他幾眼又道:


    “你這是從遊樂園趕來的?我看你倆這,應該是重新好上了,怎麽還這麽期待讓她早點恢複記憶?恢複不了也是好事啊,你看,第一,她忘了在園子裏前幾年受的苦,第二,她忘了柔兒那茬事,直接認迴陸家也沒了難度。”


    蔣清舟站起身:“我過去看看其他檢查。”


    杜澤辰歎口氣,跟在他身後,這人又不搭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溫雨在急診臨時床位躺了一會兒便緩解了過來,蔣清舟和杜澤辰走來時,她正準備下床。


    “動作慢點。”


    蔣清舟一邊叮囑一邊半蹲下去給她穿鞋。


    杜澤辰倚在一邊,嘴裏嘖嘖個不停,


    “丫頭啊,啥待遇啊這是。”


    溫雨有點不好意思的拒絕著,但他仍然握著她的腳,仔細給她穿鞋,係鞋帶。


    “雖然醫生說沒什麽問題,但我不放心,晚上不去爺爺家了,迴家休息。”


    ......


    半個月後。


    蔣清舟開車帶她去往香城。


    一路上,蔣清舟給她講故事、講有趣的事,還有甜言蜜語。


    這半個月來,所有認識的人都勤來看她,特別是那個陸錦坤叔叔,一周要來好幾次。


    蔣清舟這段時間沒有出過一次遠門,也沒有出去應酬,每天到了下班的時間就趕往莊園陪她。


    周末時,她一天用來和許文靜、孟慧瀅約見麵,一天用來和蔣清舟一起出去玩,過的很是愉快。


    因為他的寵愛,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這在溫雨心中,算是從小到大最幸福的時光了。


    幾小時後,車子抵達香城。


    隨著與姐姐墓園距離的逼近,溫雨的情緒也逐漸低落下來。


    溫雨望著墓碑的日期,心裏還是震撼了一下,仿佛姐姐才剛走,才剛剛離她而去。


    丟失的五年記憶也像夢一樣。


    她坐在墓碑前哭了很久很久,蔣清舟一直在邊上默默地陪伴著,偶爾點個香煙,眉頭緊鎖。


    待溫雨情緒緩和一些,他半蹲在她麵前,認真的說:


    “溫雨,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跟你說。今天,想當著你姐姐的麵,告訴你。”


    溫雨聽著他非常嚴肅的口吻,疑惑的望著他,剛想問什麽事情,餘光中,陸錦坤從遠處走來。


    溫雨不解的問:“哥哥,陸叔叔怎麽也來了?”


    蔣清舟撩開她額前發絲,溫柔的說:


    “我讓他來的,因為這事與他有關。”


    溫雨萬般疑惑間,陸錦坤已經來到跟前,他沒有開口說話,徑直把手中提著的東西在墓碑前擺放好,又對著墓碑雙掌合十。


    而後,緩緩坐在了溫雨旁邊的地上。


    一頭霧水的溫雨剛想開口,隻見陸錦坤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蔣清舟。


    蔣清舟依舊認真的對溫雨說:


    “溫雨,這是你姐姐生前留給你的信,之前是老爺爺一直保管著,老爺爺得知自己得了健忘症,在病症輕度時交給了我,你......你先看看吧。”


    蔣清舟緩緩展開紙張放在她手中。


    溫雨怔怔的看了他們幾眼,一個坐在她左邊,一個坐在她右邊,兩人神色好像都很複雜。


    溫雨捏著紙張,雙腿彎曲在身前,弓著脊背開始仔細的看信。


    她一邊看一邊抹眼淚,等她看完,已滿臉淚水,她語無倫次的抽泣著說:


    “姐姐,姐姐之前就病了?她得了重病還一直照顧我?我......不是溫家的孩子?我小時候的衣服呢?姐姐信裏說還有一個盒子。”


    陸錦坤打開身邊的牛津布包,拿出那個破舊的鐵盒遞給她。


    溫雨顫著雙手提起那件泛舊的小衣服,依舊哭著道:


    “這......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不是溫家的孩子,姐姐說,我親生爸爸姓陸......”


    溫雨視線轉向陸錦坤,此時的陸錦坤也滿臉淚水。


    蔣清舟喉結滾動了幾下,按照之前的說法把整個事件陳述了一遍......當然,他避開了當時做鑒定時,她怎麽都不相信他們的片段,想著這會兒信息不易太雜亂,等她恢複記憶再做解釋。


    溫雨見到陸錦坤的反應,被震撼的唇與下巴都在顫抖,嘴裏已經語無倫次:


    “柔兒?我的名字?哥哥,孟阿姨死去的女兒也叫柔兒。陸......陸叔叔和孟阿姨......你剛才說......”


    陸錦坤顫著手從包裏拿出親子鑒定文件遞給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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