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沉默了片刻,實在忍不住了,她撇開臉低聲說:


    “我,我想去洗手間,可我胯部很痛,能,能麻煩您幫我叫一下護士嗎?”


    蔣清舟二話沒說,起身掀開被子,直接橫抱起她。


    溫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他忽略她的表情,輕聲說:


    “手臂圈住我脖子,待會再摔下去。”


    溫雨快忍不住了,也顧不了那麽多,纖細的手臂抬起圈住他,她聞到他身上一股好聞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她看著他的側臉,他看起來比前幾天憔悴,好像還成熟了很多。


    她想,可能他是因為他的父母。


    姐姐在醫院搶救時,他父母已經在辦喪禮了,算起來也沒過去幾日,可是,他這樣憔悴,怎麽還會來醫院陪著她?


    蔣清舟把她抱進洗手間,放在馬桶邊上,


    “你扶著牆慢一點兒,好了就喊我。”


    溫雨乖乖的點點頭,應聲說好。


    當溫雨完事,從馬桶上起身,扶著牆打算去洗手時,她抬頭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瞬間受到驚嚇,大叫出聲。


    蔣清舟立刻衝了進來,到她跟前,大手輕握她的肩膀,一邊上上下下快速打量著,一邊緊張的問:


    “怎麽了?是摔著了嗎?”


    溫雨的眼中全是驚愕,她對著鏡子,撫摸著自己的臉和頭發,吞吞吐吐道:


    “蔣先生!我......我的臉!我的頭發!”


    蔣清舟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五年前的那個時候,她的頭發沒有這麽長,記憶在那時的17歲,臉蛋自然比現在更加的稚嫩。


    一時間,蔣清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跟她敘述這一切。


    他打橫抱起她,走的極為緩慢,他甚至不想放下她,就這樣抱著到天亮,可他又怕嚇到她。


    把她輕輕放迴床上,他刻意撇開話題:


    “你再睡一會兒。等早上,醫生會來給你複查。”


    溫雨坐在床上雙手心緊緊貼著自己的臉頰,嘴裏不斷地嘀咕道:


    “怎麽會這樣?我隻是摔了一跤,怎麽臉變化了一些,頭發也突然變長了?這是怎麽迴事?”


    蔣清舟見她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心裏輕輕歎息,他試著忽悠道:


    “你頭發......前幾天我看見你時,好像就是這麽長。至於臉,人太過悲傷之後,就會顯得憔悴,然後看起來就會成熟幾分。”


    見她半信半疑,他接著道:


    “不信的話,你明天問問蘇秘書你的頭發是不是這麽長?另外,你看看我,是不是也和你前幾天在醫院看到的我不一樣了?”


    溫雨頓了幾秒,雖然還是一臉疑問,但情緒比剛才稍微安穩了一些。


    蔣清舟眸光柔和的看著她,“還困不困?”


    溫雨搖搖頭,緩緩開口:


    “我聽過一夜白了頭,所以,我之所以看起來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幾歲,和一夜白頭是一個道理嗎?”


    蔣清舟黑眸動了動,點點頭。


    她發呆了許久,眸光始終泛著水光,她禁不住幽幽道:


    “謝謝......您幫我張羅姐姐的葬禮,謝謝......”


    溫雨說著說著,後麵的聲音很小了,接著又是眼淚又嘩啦嘩啦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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