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監部,唐清風專屬的屋子擺設其實十分簡陋,除了桌椅外以及一套歎茶用的沙發與器具外沒有什麽別的東西,平時滿是無用文書以及報紙的台麵今天格外幹淨,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被人隨手的全掃落在了地上,而此時那人正在與唐清風無聲的對坐著…


    “你這固執的老家家夥,不必到哪都把這根鐵棍抱那麽緊吧,烙過能印的難道還能丟了不成。”習慣性的將雙腳搭在桌麵上,最終還是唐清風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所說的能印是一門用來標記鐵器的功法,可以令能修隨時感應到其位置存在,而且一把鐵器隻能被一人烙印,除非前人身死。


    “咚…”


    “你這張爛嘴說話最好小心點,她可不是什麽鐵棍,我視其如活生生的家人。”


    樂守聞言神色有些冰冷之間將鐵棍也擱上了台麵,若不是手上留力的話都能夠直接把這桌子給壓塌。


    見狀的唐清風不禁咧嘴縮了縮肩,這老女人平時都挺正常,唯獨對這根兵器諸多講究,自己怎麽一不小心就又犯了忌諱呢…


    “上次那兩個孩子在,我也就沒有言語。”看到唐清風這副模樣,身為老朋友的樂守終於放緩了神色,語氣中似乎有些強裝出來的不經意,問道“所以你是什麽打算,站在張羿的那邊?”


    那一夜張羿本是想要幫助葉韓兩人卻在林中偶遇唐清風,接著起心之下便想要將之拉攏,恰好被留了個心眼的小菁用異能完全偷聽。


    名聲赫赫的前任大將軍,在眾多牙月軍士們的心中皆是敬仰崇拜的存在,所以得知這個情況之後她也是反複的在心裏經過了苦苦煎熬,最後還是告訴了衛正,於是兩人趁著這趟迎接天鍾新君的檔口,跑來想要尋個答案。


    “嗯?當時你不也聽到了嗎。”隻是樂正這個問題讓唐清風有些疑惑,輕輕的睜了睜眼眶道“中立呀,我可是中立的,兩邊都不幫呢。”


    “唐大將軍在營中聲望極高,你的立場可事關那叔侄兩的這場博弈呢。”樂正努了努嘴,盯著唐清風的目光漸漸開始認真起來。


    “所以說嘛,他們兩的破事我可不想管。”唐清風搖著腦袋,很是無奈的擺了擺大手。


    說實話張羿表明身份之後他當時還是挺震驚的,沒想到十六年前據說死無全屍的太子居然依然活在世上,而且更是建立了一支足以跟其叔叔張嵐匹敵的義賊隊伍…!


    但是最吃驚的恐怕還是她吧…


    想到這裏唐清風目光又向樂守瞟去,想那日右將軍威魯毫無征兆的失了心瘋將先王刺死接著又當場被般無雙格殺,而身為禁衛軍統領的她趕迴王都之時得到的就隻有噩耗!


    可想而知這對於承受過先王大恩的樂守是多大的打擊,再加上沒過多久太子也遭遇不測,唐清風可是親眼見證著她辭去統領後做了好幾年廢人,好不容易才走出陰影…


    因此現在樂守如此關心這件事情,唐清風也是十分能夠理解的。


    “我說你,就算這軍監部再閑你也可依舊是堂堂的牙月軍人呐…”但怎想樂守再開口卻是令唐清風有點意外,隻聽她沉下聲來正色道“能講出這‘中立’兩字,其實就是已經站的前太子了吧。”


    沉默…


    樂守這話令唐清風沉默了起來,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摯友了,被一個如此了解自己的人當麵揭穿,他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唉…”過了好一會他才長長歎息了口氣,目光開始遊離的喃喃道“張嵐卻是有些無道是沒錯,但自古各國內部的爭權奪位實在是多不勝數,我隻是不想看到有生命因此死去罷了…”


    “還說我老頑固呢,你自己不也是還在守著那不殺會的破戒律麽。”講到這裏樂守終於站了起來,然後朝門外走去同時留話道“說實話以後他們兩要真打起來,我知道自己是肯定沒法忍住袖手旁觀的。”


    說完這話樂守也徹底的離開了這裏,但那瞬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令唐清風雞皮立起…!


    自己的異能被廢而且又年近遲暮,他自認是肯定打不過那根鐵棍的,看來這位被唐清風認知的牙月最強,還寶刀未老呐…


    ……


    軍監部雖然很閑但地方卻不小,樂守同樣有著專屬的屋子,她時不時便會過來隨便坐坐,這當然與那不入眼的軍俸無關,隻是當做來散心而已。


    離開唐清風那裏一小會,樂守便來到了門前,那老家夥雜亂簡陋的屋子裏彌漫的茶味令她多少有些不慣,還是自己這處幹幹淨淨的更加舒暢,聽說最近還來了一群小家夥來幫著打理,確實讓她頗為滿意…


    隻不過手掌才剛剛要摸上那門把,樂守的眉尖卻是輕微一挑,因為她嗅到有股陌生的味道,似乎是帶有些潮濕與苔蘚的味道…


    “吱呀…”


    念想之間順手就推開了門,樂守果然看到有一個人的背影站在眼前,就像是專門在這裏等待自己。


    那人穿著粗麻的蓋頭鬥篷,不過背攜的那把大鐵劍讓她一眼就看穿了其身份,要知道當年為了鑄造這把幾近次鐵器的大劍,自己可是幫過不少的忙。


    “見過統領。”


    聽到門聲的那人很快也轉過身來,揭下鬥篷恭敬的朝樂守鞠了一禮,果然正是她的老部下,威戚!


    平淡的上下打量了威戚一眼,樂守內心不禁暗暗感慨物是人非,想當初在自己手下的時候這威戚還是個壯實硬朗的青年,如今兩鬢卻是泛出了不少銀白,儼然飽經風霜的模樣…


    “怎麽找到這裏來了…”表麵上樂守已是下意識的擺出了當年做統領的威嚴姿態,將那鐵棍輕輕往地上一杵,略帶逼迫的問道“聽說你小子最近犯了事是吧,該不會是想要找我求情的吧,嗯?”


    “這個…屬下當然不敢勞煩統領…!”早料到樂守會是這個反應的威戚當即露出有點卑微的苦笑,那抱著的雙拳始終沒有放下,訕訕的道“如今屬下已是被牙月軍內部通緝的逃犯,這些時月被追得狼狽,正好路過王都附近心中掛念,所以就想來見見統領…”


    十幾年過去了,他麵對曾經的統領依舊局促不安,有些東西看來是能刻在人的骨子裏,畢生都難以改變。


    “嗯,自己犯的事自己背,逃得掉是僥幸有本事,逃不掉就是活該應得,我看你是別想再在牙月安生了。”隨意點了點頭的樂守也就算是勸了半句,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因此又道“這王都之內可不敢保證沒有牆耳,你跟我來吧。”


    說完的她勾了勾手便又踏出了屋外,而威戚見狀自是急忙的遮上了鬥篷,趕緊跟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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