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法院,冰棍正好被趙雪槐啃完。她朝著垃圾桶丟了棍兒,拿出手帕擦手。


    背對著過道,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趙大師。”


    聽這聲音,是陸凱之的。趙雪槐轉過頭,打量他一眼,神色淡然:“陸先生,有事兒?”


    陸凱之笑了笑,神色裏的疲憊掩飾不住,同第一次趙雪槐見像是一瞬間老了好幾歲。他下巴處刮得幹淨,但是眼眶下黑眼圈明顯。這些身體外貌特征說明陸凱之這幾天很忙,不能正常休息,不過目前為止,他已經忙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有空打理自己。


    陸凱之說道:“這幾日忙暈頭,還沒得空謝謝趙大師,希望您不要怪罪。”


    趙雪槐挑眉,卻是有些沒頭沒腦地問道:“你來看法院判決?”


    陸凱之家裏陸勇和趙秀英都是要他照顧看管的,對方能出現在法院附近,必然不是閑得無聊。想到剛剛看到的連文國父女,趙雪槐心裏有了數。


    陸凱之點頭:“對,聽說了……大哥的事,我過來看看。還好囡囡是判給大哥了,不然大哥怕是要去搶孩子。不過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趙大師,真是巧。”


    說著,陸凱之打開自己的公文包裏,從裏麵拿出一個厚實的紅封,雙手拿著遞向趙雪槐:“趙大師,這是給您的謝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客氣。”趙雪槐接過了紅封。這紅封打得厚實,摸著有一厘米的厚度,怕是一萬塊打不住。


    這年頭的一萬塊,在昆市也是可以考慮買房的。陸凱之一個中產階級,拿出這些也有點肉疼。不過對於這位趙大師,陸凱之知道對方有本事,又是田老哥介紹的人物,自然不想交惡。


    見趙雪槐收了紅封,陸凱之又道:“不知道大師方便不方便,還想請您吃個便飯,聊表謝意。您來了昆市,我這個東道主還沒怎麽招待呢!這邊好吃的好玩的不少,大師可以多待一陣子。”


    醫院病房那邊,老父的情況已經得到了好轉,不用陸凱之時時刻刻守著。趙秀英近來也像從前那樣和自己認識的一群老朋友到處吃吃喝喝,像是不受影響。她這樣,陸凱之是輕鬆不少的。


    趙雪槐剛收了錢,自然不好反頭就拒絕人。她看著陸凱之,說道:“行吧,你帶路。正好我明兒要走,算是給我踐行。”


    在昆市待了好幾天,東西買了不少。吃的喝的玩的,趙雪槐也隨性地轉了轉,看了看一些有點盛名的地方。在外麵待了幾天,一個人漂著竟有點想其瓦市家裏的安閑,所以趙雪槐已經買好了明天的票,預備自己迴去。


    陸凱之聽著,想到自己把人接來的,卻是沒怎麽管,老臉不由得一紅。


    他一邊走,一邊道:“大師,要不我讓人開車送您迴去吧,我自己也去的。我準備帶點東西去看看田老哥,大侄女的婚禮也不遠了,我做叔叔的去祝賀祝賀。”


    “你不比田芳大幾歲吧?”趙雪槐突然問道。陸凱之看著像和羅鬆軍一輩的,但是卻和田震田老爺子兄弟相稱。


    陸凱之摸摸鼻子:“是大不了幾歲,田芳不樂意叫我叔叔,嫌棄我年紀小。隻有田老哥壓著,她才會叫上兩聲,敷衍敷衍我。”


    這事兒,想著陸凱之都麵上帶笑。年紀小的長輩,總是處於一種尷尬的地位,怎麽叫都奇怪。叫長輩的稱唿吧,對方又和你一個年紀,看著就是同輩人,生不出尊敬來。


    兩人說上兩句,到了外麵陸凱之停車的地方。


    上了車,陸凱之的車開往市裏特色菜式味道最佳那家店。


    陸凱之喜歡釣魚,今天要去這家店也是一家做魚的店,名——魚館。


    這魚館雖然名字普通,但是在做魚上整個昆市都無第二家店可以比擬。但凡是地道的昆市人,都知道這家魚館的名頭。有著絕佳的手藝,自然受到顧客的喜愛。縱是魚館一再提價,魚館還是客似雲來。


    陸凱之帶這趙雪槐過來,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認識這家魚館的老板,要一個私人包間是一句話的功夫。既能讓趙大師嚐到好的昆市口味,又能顯出自己有用,一舉兩得!


    到了魚館門口,陸凱之和前台打了個招唿,得知三樓包間還有,就領著趙雪槐上樓梯。


    這地方陸凱之來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往日裏直上三樓,不見意外。誰知道這迴走到二樓位置,再要往三樓去的時候,陸凱之和趙雪槐二人就被人堵住了。


    更準確地說,是趙雪槐被一個老頭堵住了。


    氣旋子看著麵前的少女,眼睛盯著對方不放,麵色不善。


    齊芸走在氣旋子後麵,她是和氣旋子還有自己的另一好友鄭濂過來吃飯的。剛剛三人用完飯,正準備離開,氣旋子卻突然堵在了一個小姑娘麵前。


    看氣旋子麵色不好,齊芸好奇地問道:“氣旋子,怎麽了?堵人小姑娘幹嘛呢?”


    齊芸覺得被氣旋子堵著這姑娘看著麵善,且是同行的小年輕,不免覺得奇怪。


    她一出聲,站在對麵的趙雪槐就目光灼灼,簡直像見到小羊羔的狼崽子。


    趙雪槐心中閃過一行大字——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居然在吃飯的地方,遇到了老太婆!上輩子老太婆教導她半年,身世底細一點沒和她交代。如今叫她逮著了,可不能輕易放過這滑不溜秋的女人!


    於是二樓的小小一塊地方,呈現了三角之勢。氣旋子看著趙雪槐,趙雪槐卻一瞬不瞬地看著齊芸。


    齊芸有點懵,覺得麵前這小姑娘看她的目光不太對。


    那廂氣旋子皺著眉開始發難:“小友,你可是其瓦市而來?”


    趙雪槐移迴目光,點頭:“我正是其瓦市來的。”


    “那不知你是否見過一姓沈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七星劍!”氣旋子雙眼猛地一瞪,而後兇神惡煞地喝道:“不知小友和我那徒兒的身死有何幹係?你身上竟是係了我徒沈定山的一抹氣息!”


    說到沈定山,氣旋子身後的齊芸和鄭濂皆是麵色一肅。沈定山跟氣旋子的時日長,齊芸鄭濂二人也是認識他的。聽得眼前的小姑娘和沈定山的死有關,兩人皆都麵色冷了兩分。這是一種圈子裏的護短,氣旋子、鄭濂,齊芸是多年好友。


    趙雪槐掃過氣唿唿的攔路老頭,又看著對麵臉色變冷兩分的老太婆,心裏開始委屈不滿。


    這才剛見麵,老太婆就兇巴巴。她一直瞞著自己的事,自己還沒和老太婆算賬呢。


    這樣小孩兒一樣的心思隻是一閃而過,趙雪槐斂著情緒,對攔路老頭道:“你說的沈定山,我的確見過。”


    氣旋子聞言雙眼一閃,目露狠意:“那你與我徒兒的身死有何幹係!”


    “他怎麽死的?老頭你沒算過?”趙雪槐皺著眉,手臂輕揮,將發怔的陸凱之掃到一邊去。


    氣旋子被對方一句老頭梗了一下,心裏頭更氣。想著大庭廣眾之下不適合動手,他才勉強壓下怒氣,和趙雪槐辯道:“老夫算出來是一隻黑僵,可是你必然和我徒兒的死有關,不然我徒兒怎麽會用秘法留下一抹氣息在你身上!這種秘法,乃是老夫獨創,隻有我山陽觀內門弟子會!”


    氣旋子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他心中認定,那抹氣息就是沈定山給山陽觀中人留下的線索,讓看見的人為他報仇!眼前看著鬼畜無害的小姑娘,必然是害死自己弟子的推手!


    “那要問問你了?”趙雪槐看著麵前發須皆白的老頭,膽大反問道。


    這一句話,將眾人問得有些懵。一邊陸凱之看著那個瞧著就很厲害的老頭心裏發怵,他想上前給趙大師解釋一二,但是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眨著眼睛看年輕的小姑娘和老頭老太太們對上,心裏焦急無比。


    氣旋子運起靈氣到右手手掌之上,目光冷冷地盯著麵前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片子,麵色不鬱道:“老夫就在此,你要問便問。但若是沒問出什麽,你今日就留在此地吧!”


    當眾被人挑釁,這是成為觀主、朝中也有人的氣旋子多年不曾遇到的事。顯然,趙雪槐身上帶著的沈定山的氣息和她的態度激怒了氣旋子。


    齊芸和鄭濂則俱都看出了老友的怒氣,兩人對視一眼。


    鄭濂是個瘦高個的老頭,擔著雲省特殊協會的會長職責,平日慣會打花槍,和稀泥。看氣旋子一副要動手的樣子,鄭濂衝著齊芸老太婆擠擠眼,讓對方去勸上一勸。


    齊芸皺著眉,拍拍氣旋子的胳膊。


    “氣旋子,你有分寸一點。這裏到處都是人,下麵也熱鬧著呢。”


    氣旋子置若罔聞。


    齊芸吃了癟,隨手布了息聲陣,免得鬧出動靜。


    趙雪槐看著對麵三人一連串的反應,哪裏還不知道眼前這個還沒教自己的老太婆和攔路老頭關係很好。老頭想殺人,老太婆和另外一個老頭就給放風。


    趙雪槐又一次覺得有點兒委屈,不過還是看在老太婆不知情的麵子上收斂了脾氣。


    她對態度不好的攔路老頭道:“你那弟子教得不行,遇上了那黑僵,我進去救他性命,他卻是把出去的門給我關上了!”


    “你弟子恩將仇報,你欲如何?”趙雪槐看著氣旋子聚了靈氣的手掌,字字清晰道。


    作者有話要說: 趙雪槐:(超級記仇)某月某日,路遇俺師傅老太婆。老太婆不認識我,還甩我冷臉,還給想和我打架的老頭看風。(翻舊賬)什麽身份背景都不告訴我,教我半年讓我把她當親媽後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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