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賊人身手較弱,反應不及,直接被騎兵長槍貫喉而入。另外兩名賊人武功較強,不退反進,翻滾入馬腹之下,展開地趟刀法,削斷戰馬後蹄。


    戰馬仰天長嘶,摔倒在地,馬上騎兵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人頭盔掉落,正欲用槍撐著自己站起,被馬腹下竄出的賊人手起刀落,砍掉首級。


    殺人者正欲轉換目標,就被曹值一箭自肋下射入,穿心而亡。


    另一名騎兵則幸運得多,因為那戰馬摔落,正好將躲避不及的賊人壓在身下。騎兵忍著劇痛,一槍刺死那正掙紮著想要脫身的賊人,算是為自己的戰馬報了仇。


    頃刻之間,六名賊人中隻剩下兩名持劍青年。他們沒有像那四名賊人一樣,分散出擊,而是聯手撲向了旅帥張猛。


    兩人一前一後,如撲擊的鷂鷹一般迅猛,閃過張猛左右兩邊騎兵所射之箭,一晃已至張猛身前。


    先撲到之人,渾然不顧身後曹值等人所射出的利箭,腳尖甫一落地,便騰空而起,劍指張猛麵門。


    而射向二人的數十支利箭,皆被落後那人迴身一劍,盡數掃落,拿捏之精準,駭人聽聞。


    持劍賊人這一劍又快又猛,完全出乎張猛意料之外。所幸他功夫高明,反應敏捷,及時以槍架住,卻也被震得虎口發麻,差點拿捏不住。


    金鐵之聲中,賊人以長劍蕩開張猛長槍,繼續刺向張猛麵門。


    這讓張猛大吃一驚,想不到賊人中竟有如此高手,以一柄輕劍震得自己鐵槍幾乎脫手,顯然武功之高,遠在自己之上。


    他不敢大意,凝神應對,長槍轉守為攻,展開軍中槍法,刹那間點出十餘點寒光,試圖以此逼退賊人。


    然而,那賊人輕功劍法極佳,左右閃躲,伺機出劍,不但避開張猛的十餘槍,還差點一劍削斷張猛持槍的右手。


    這時,後至賊人也已竄到張猛身前,撲地側翻,直接滾入張猛馬下,劍光一掃,將戰馬四蹄盡數斬斷。


    戰馬長鳴一聲,摔倒在地。


    他身形之快,比先前那高手也不遑多讓,令張猛根本來不及使出“踏飛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戰馬被斬斷四肢。


    不過,此刻張猛可沒有功夫擔心戰馬。因為他自己正麵臨賊人寒光閃閃的長劍威脅。若非他輕功高明,及時從馬背上躍起,隻怕此刻已然沒命。


    饒是如此,他也在兩人聯手夾擊之下,跌遇險招。好在曹值及時“嗖嗖嗖”的射出三箭,幹擾了那適才劍指他麵門的賊人,身邊騎兵又反應過來,棄弓用槍,纏住那斬斷馬蹄的賊人,否則,張猛隻怕真的要交待在這裏。


    跟隨在張猛身邊的四名騎兵,都是軍中一流好手,武功比起曹值、劉黃、孫賁三人也僅是稍遜一籌。四人合鬥那斬斷馬蹄的賊人,竟然還險些被他衝破阻攔。


    好在他們擔心張猛,使出同歸於盡的槍法,將那人死死纏住,無法支援與張猛相鬥之人。


    與張猛相鬥之人,正是適才發話的青年。他劍光輝赫,配合淩厲剛猛的掌法,打得張猛十招間還不上兩招。


    不過,曹值等人也已趕至,各自分出一批人,支援張猛和他身邊的四名騎兵。雙方一時之間陷入激戰之中。


    張猛得了喘息之機,見兩名使劍賊人身法迅疾,劍法幹淨利落,劍勁沉雄如老樹,不禁暗自驚駭。


    適才與持劍賊人對拚一招,張猛已知對方功力了得,恐怕就是校尉商啟也要稍遜一籌。如今得了喘息,見另外一人劍勢如虹,竟似不比與自己交手之人差上多少,暗暗叫苦:從哪來了這許多高手?


    什麽時候,練成真氣的高手這麽不值錢了?隨便掃蕩一群剪徑毛賊,竟然遇到兩個!


    不,應該是三個!先前逃走那賊人,地位武功,顯然都在這兩名持劍賊人之上。


    若是單打獨鬥,張猛自信這二人中的任意一個,都能將他打趴下。好在他身邊還有八火騎兵精銳,互相接替,配合嚴密,堪堪與二人打成平手。


    換作是普通士兵,隻怕就算是來上兩隊,也隻會被二人斬殺殆盡。


    鄭佑人小馬矮,騎術又不如,這時才堪堪趕到,見到頃刻之間,爆發慘烈的大戰,先前似乎是待宰羔羊一樣的賊人居然發起反擊,殺死數名騎兵,大是驚訝。


    鄭儼按轡徐行,陪在他身邊,盯著被圍攻的兩名持劍賊人,目露奇光。


    他已看出,兩人武功高明,較之自己,也不過稍遜一兩籌。這樣的人物,即使不為一幫之主,一門之長,也應該是堂主、長老級人物,怎麽淪落到剪徑落草的地步?


    鄭儼忍不住摸了摸劍柄,顯得有些興奮,思考若是自己被圍在騎兵槍陣之中,應該如何應對。


    這是真真正正的生死搏殺,與他平日裏習劍練劍的感覺完全不同。若是自己,遇到那騎兵隊正從身後刺來的一槍,定會避其鋒芒,待他招式用老,再行還擊。


    可是那持劍賊人卻反其道而行之,與隊正硬拚一劍,將他震得身子一仰,轉身又向另外一人刺去,一手抓住那人槍杆,將他扯得幾乎跌下馬來,同時借力衝向那人,一劍削向那人脖頸。


    若不是張猛的一槍及時趕到,迫使那賊人迴劍格擋,說不定還真被他殺了那名騎兵,搶下一匹馬來。


    是了,他們時間緊急,容不得慢條斯理、規規矩矩的對敵,而是務必要盡快殺傷敵人,搶得馬匹,才好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隻是這樣一來,消耗和風險都成倍增加,那賊人冒險無果,反而被張猛的一槍劃過肩頭,濺起血花。


    鄭佑也看得是一臉興奮。


    鄭善願口中,雖對他的劍術進境大為不滿,但其實他的修為,也已經快要到了練成真氣的邊緣,不在那些騎兵火長之下,隻不過是相比鄭儼來說,差得有點遠罷了。


    所以,他見到這些功夫與自己在伯仲之間的人,圍攻遠強於他們的高手,就十分有代入感。他將自己想象成其中一名騎兵,思考著如何在戰場上渾水摸魚,讓其他人來麵對敵人。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每個人都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如是而已。


    張猛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他帶著三十餘名騎兵,久戰無功,反而被兩名持劍賊人找到機會,刺倒六七人,知道再鬥下去,就算最終擒獲賊人,所帶騎兵也必然損失慘重。


    他忍不住對鄭儼道:“鄭公子,賊人兇悍非常,可否請您出手相助?”


    鄭儼見獵心喜,早就躍躍欲試了。他看了鄭佑一眼,道:“鄭佑,你躲遠點,免得賊人找機會傷了你!”


    鄭佑聽話地拍馬往迴走了六七丈,興奮地道:“儼哥,你出手吧!讓這幫賊人看看咱家‘質樸劍’的厲害。”


    鄭佑自馬上一躍而起,在空中拔出佩劍“元直”,淩空向剛剛一掌將一名騎兵震得口吐鮮血、掉下馬來的持劍賊人刺去。


    他劍勢淩厲,卻全無半點破空聲,直到接近之時才讓那持劍賊人發覺,令那持劍賊人心中一驚。


    他也是劍術高手,知道若是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將劍勁完全收斂,半點也不外放,隻存留在劍身之上。如此,則劍勁無一絲一毫的散佚,能將本身功力發揮個十成十。


    持劍賊人自己便做不到這一點。同輩之中,也隻有大師兄能做到這點,可他做到之時,也已經有三十歲,這公子哥年紀輕輕,竟然也達到這等境界。


    難道他的武功,竟然堪比大師兄不成?


    想到這裏,持劍賊人不敢硬接鄭儼這一劍,而是閃身躍向一名騎兵身側,借以抵擋。


    鄭儼自然不會傷及騎兵,身子倏然向左一挪,繞過騎兵後,劍招變化,再度點向持劍賊人。


    與此同時,他還好整以暇地對張猛道:“張旅帥,請你們全都退在一邊,我要單獨與這兩個賊人交手。”


    張猛心道,這是擒賊,又不是你們世家公子玩過家家的遊戲,迅速將賊人抓住或擊殺不就行了,還搞什麽臨陣單挑的戲碼?


    但他畢竟地位較低,不敢得罪鄭儼,隻有下令騎兵散開,將兩名賊人包圍起來,不讓他們有機會逃走。


    張猛布置完畢,道:“鄭公子,這兩人武功高明,顯然是賊人中的要緊人物,最好能夠抓活的。”


    那持劍賊人接了鄭儼幾劍,已知對手年紀雖輕、斤兩十足,退到同伴身前,道:“點子紮手!方師弟,看來咱倆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他已看出,這個世家公子不但功力了得,劍法更是不凡,合兩人之力,都未必是對手,更何況周圍還有三十餘名騎兵好手虎視眈眈。


    可惜,適才顧慮太多,為了避免自己受傷,而放棄了許多次殺傷敵人的機會,隻殺了六七人。現在有這樣的高手在,想要再拚死對方幾個,都是妄想。


    兩個人的命,才換了這麽幾個騎兵墊背,讓他多少覺得有些不值。


    另一人昂首挺胸,怡然無懼,道:“生死有命。能跟風師兄死在一起,也算不得什麽壞事。但願下輩子,我們還做師兄弟!”


    他們正是風隨雲與方別鶴。


    看來,先前離去的賊人,便是“催命刀”莫還生了。他提著的黑衣少年,正是陷入沉睡中的李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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