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以後都別走了好不好?你好好待在本王身邊,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曲長風頓了頓,伸手扯了扯拓跋寒的衣襟,笑著開口:“可是你身邊太多人了,你如今喜歡我,不過是還覺得新鮮,等再過幾年呢,我一個男人在你這後宮裏,該何去何從呢?”


    這是曲長風的真心話,隻不過過往的許多年裏,他從未將這些話說出來過。


    年少時,拓跋寒也曾承諾過,他們這一生都隻可能有彼此。不過隨著他們漸漸長大,拓跋寒需要爭王位,隻靠他自己是完全不成的,而聯姻是兩部之間最保險的紐帶。


    拓跋寒或是被迫,或是自願的娶了一個又一個女人。


    在那時,他就看清了今後獨屬於他們之間的結局。


    拓跋寒沒有迴答曲長風的問題,隻是再度將臉埋在曲長風的脖頸處,聲音低的幾不可聞:“隻要你不走,今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曲長風好歹也是聰明了這麽年的,對拓跋寒的行事作風也十分的了解。他敏感的意識到拓跋寒今日這一出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明日要迎一個新的女人有感而發,一定還有些別的原因。


    曲長風心下巨動,麵上卻不動聲色,伸手安撫的拍了拍男人寬闊的肩背。


    拓跋寒確實還正忙著,前麵的事情沒有結束,蘇勒被幾個首領催著來請了拓跋寒好幾迴。


    拓跋寒賴賴唧唧的在曲長風這裏磨蹭夠了才走。


    送走拓跋寒的曲長風將這幾日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捋了一遍。


    先是自己身邊一直守著的侍衛被撤走了,後來連多蘭也不再時時刻刻跟著他。


    多蘭,多蘭!再結合剛剛拓跋寒的反常,還有蘇勒衝他投來的隱晦眼神。


    曲長風宛如夢中驚醒,“拓跋寒知道了自己的計劃!”


    齊飛雪的車隊如期而至。


    大齊禮部的官員看到高坐在馬上的拓跋寒時鬆了口氣。


    這一路他們都在擔憂,害怕這拓跋寒陰晴不定,給飛雪公主下馬威。


    好在這人還算是給麵子,甚至親自迎出了百裏外,來迎公主的車駕。


    如今不在戰場上,兩方人馬還算和和氣氣的打了招唿,拓跋寒甚至頗感興趣的挑起了齊飛雪的車簾,去看裏麵的大齊公主。


    齊飛雪雖然不願嫁給大了自己十幾歲的男人,但她好歹是大齊公主,這一刻不僅代表了自己,還代表著大齊。


    所以她端坐著,收起麵上的哀戚,在拓跋寒看過來時,目光冷清的對了上去。


    拓跋寒似乎是對自己看到的十分滿意,馬鞭甩的啪啪作響,哈哈笑著開口:“不錯不錯,大齊的公主果然好顏色。”


    這話一出,隨行的禮部官員臉上一僵,卻不敢開口反駁什麽。


    拓跋寒身後的將士卻是一陣唿喝聲。


    就在隊伍即將重新啟程前往拓跋王庭時,原本被蘇勒安排暗地裏看著曲長風的侍衛,匆匆的趕來了。


    蘇勒看見人的一瞬,右眼皮便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蘇將軍,曲公子不見了。”


    “不見了,什麽叫不見了?”蘇勒不可置信,他安排了很多人暗地裏守著曲長風,人怎麽可能沒了。


    來報信的人低著頭


    “曲公子不知怎麽知道咱們一群人守著他的,今日晨起突然說要個香爐燃香,後來咱們在附近守著的兄弟便都不省人事了。王庭的守衛又被交代過今日不用去管曲公子,等咱們醒了,曲公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越說侍衛的頭越低,這次他們這些人八成是沒命了,要是能將曲公子找迴來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蘇勒不敢耽擱,扔下人,匆匆走到了拓跋寒跟前。


    “王上,曲公子不見了。”


    一句話將拓跋寒從勝利的誌得意滿裏拉了迴來。


    “啪!”


    猝不及防的,拓跋寒揮起馬鞭,狠狠的朝著蘇勒抽了下去,蘇勒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這一鞭。


    被馬鞭掃到的臉頰霎時間便湧出血跡,拓跋寒的臉色陰沉恐怖。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正肆意調笑的將士們目瞪口呆。


    “蘇木赤,這裏交給你了。”


    顧不上別的,拓跋寒帶著自己的親兵,急速打馬迴轉。


    曲長風和阿虎在原定地點匯合時天色已經快擦黑了,徒步走了幾個時辰的曲長風趴上馬背的一刻重重的出了口氣。


    他坐在馬上朝著王庭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阿虎在一旁催促:“公子,快走吧,要是拓跋寒帶著人追上來就走不了了。”


    曲長風最後看了一眼,調轉馬頭:“走!迴家。”


    兩人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一隊人馬等著他們。


    巴音娜然想到今日就要徹底解決曲長風這個禍患,坐在馬上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身下的駿馬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也不斷地踢動著馬步,時不時的打個響鼻。


    草原上的風雪啊,一直未停。


    “姑娘,快到王庭了,咱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花狐覺得如今已經靠近王庭,還是就在這附近尋個地方駐紮下來,等天氣放晴在,再去查探公子蹤跡。


    “不行,今夜一定要趕到王庭。去,再發信號。”


    花狐看勸不動元薇隻能按吩咐去發信號,這幾日傍晚停下來前他們都會發信號,但一直沒收到迴複。


    花狐本以為今天也會和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卻在幾分鍾後,收到了迴應。


    眾人看著那處微弱的信號,陷入了狂喜。風部的人都認識,那是獨屬於阿虎的信號。


    元薇同樣精神一振,


    “聽令,上馬,隨我去接公子迴家。”


    她率先翻身上馬,朝著信號發出的地方狂奔而去。好在眾人到了雍州便換了適應當地氣候的駿馬,耐力和體力都很不錯,這幾日雖然也在不斷趕路,但每日的草料和休息都是充足的,馬匹最能感應主人的情緒,也精神飽滿的狂奔起來。


    而此刻的曲長風正被團團圍住,巴音娜然馭馬上前,馬後用繩子拴著兩個瘦小的身影。


    阿虎看到那兩個身影時,瞳孔狠狠一縮。


    “公子,你們快跑,不要管我們了。”


    小六的聲音絕望又哀戚,他今日怕要是死在這裏了。


    “曲長風,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到哪去,還有誰能來救你。我要將你的屍體扔在草原上喂狼。”


    巴音娜然神色癲狂,她和曲長風多年宿敵,今日終於能做個了斷了。


    “你這樣做,是真不怕拓跋寒怪罪?”


    曲長風聲音冷靜,並沒有巴音娜然期待的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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