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睡前,蘇合泡過腳、催走尋雪和青蚨,照例開始每日查看女主進度的支線任務。之所以選在深夜進行,除了可以掩人耳目之外,遠程監控之後精力消耗巨大,強烈的眩暈、脫力感往往能讓她倒頭就睡。


    對治療失眠有奇效。


    闔上雙眼默念著木玖的名字,同時想象著他的臉,沒過多久熟悉的漂浮感襲來,蘇合在神識中睜開了另外一雙眼睛。


    木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向側邊挪了挪躲開木柴燃燒冒出的黑煙,略一沉吟答道:“沐家軍雖然是您最大的助力,然距離京都頗遠,又不好妄動,所以為先將軍昭雪一事還需要京中貴人的助力才是。”


    剛剛抱怨過自己辛苦奔波的女主聞言卻不見輕鬆,反而更加滄桑的歎了口氣:“這些我又何嚐不知?隻是禮物送了、吃喝玩樂也陪了,可一旦提起沐氏舊案,個個都裝聾作啞不願摻和,眼瞅著都要過年了,一點兒進展也沒有。”


    “君王暴虐,那些老油條自然不敢輕易觸其逆鱗,可年輕官員、貴族中不乏躊躇滿誌、誌願匡扶國運者,他們未必不能成為沐氏的同盟。”木玖滿含深意的打量著沐昭道:“畢竟少年熱血也是難過美人關的嘛……”


    女主一開始也沒發現其中深意,隻是嗤笑著抱怨手下美人迎來送往的、全是些附庸風雅的酸腐之輩,被對麵的視線盯到不適了,才戰戰兢兢的問道:“你是說……我?”說完自己都覺得荒謬,連連搖頭擺手表示拒絕:“不行不行不行,我若是暴露身份不僅無法順利繼承沐家軍,說不定立馬就得被皇帝賜死,再說了,要我去勾引男人,還不止一個……這犧牲也太大了……”


    蘇合剛剛加入群聊就聽到了這麽勁爆的對話,無奈為了保證潛水不被發現,連在腦中罵一罵木玖這個道德敗壞的陰險東西都不行,見女主還是潔身自好這才有些安慰。


    若真的成了處處留情欠債的那種女主,豈不是合了作者的心意?到時候想要擺脫這被操縱玩弄的命運就更難了!


    “主子未必就是先將軍的獨女,可以是真正‘沐昭’的同胞妹妹,為了自幼崇拜的偶像追尋正義、為沒落的沐氏謀求出路、為自幼不甘於閨閣後院的理想,也是為異族頻頻滋擾的邊境平民、想要擔負起沐家軍繼承人的身份而上京斡旋。這樣的身份,最能博取那些求新思變少年人的同情和理解,再加上您的才情和樣貌,不愁他們不能成為您的裙下之臣。”


    木玖思慮周全的仿佛早已將此事放在心上琢磨了許久,連沐昭聽了也不免有些意動起來。畢竟那個所謂的“神”也時常要求她接近京中才俊、並伺機展現魅力,此前她隻想為沐氏昭雪之後全身而退,是以強忍著身體受到的影響不肯屈從,可若是二者能夠做到並行不悖、甚至相輔相成的話……


    蘇合實在看不下去女主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把心一橫、用神識幻化的手指狠狠自戳雙目,然後在劇烈的疼痛中斷開了與木玖的聯係,在強烈的不甘與憤恨中陷入了夢鄉。


    這一下自然不會隻有蘇合遭罪,深山火堆邊期待著自己蠱惑成果的木玖同樣受到不小的衝擊,痛唿一聲捂住了雙眼,身子也無力的趴在了膝上。


    沐昭見狀也從想入非非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擔憂的問道:“木玖眼睛怎麽了?進了沙子?”


    “應該……不是……”木玖弓起身子啞聲迴答,他分明感覺眼睛好像被什麽戳到了一般,可離他最近的沐昭始終沒有挪動過,就好像……是有什麽看不見東西襲擊了他。


    想到這裏,他暗暗摸了摸懷中據說可以驅蠱避毒的筆,確認並沒有丟失之後這才稍稍放鬆一些,深唿吸幾遍待眼中的痛楚稍稍褪去後,直起身隨意說了個由頭:“可能是夜風有些大,將火星子吹到眼睛裏了。”


    沐昭看了看他泛起血絲的眼睛也不做懷疑,趕忙催促他去臨時搭好的帳中休息,自己也不再談及剛剛的話題。


    雖然沒能立時扭轉她的想法,但顯然已經在沐昭心中種下了種子,隻要時機合適、自然會有一日發芽、成長,最後成為她不可忽視的存在。


    因為從始至終,這世間留給“沐綰綰”的路,便隻有這一條。


    兩人蓋住了篝火各自睡下之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有許多毒蟲自林間擁了上來,卻隻在三米外圍成圓圈躊躇不前,很是人性化的焦躁亂爬不敢寸進。


    又過了一會兒,幾隻色彩絢麗、看起來毒性就十分劇烈的毛蟲仿佛收到了什麽信號,不情不願的向著圓圈中心爬去,哪知越是接近目標行動越是遲緩,最後在油布帳子外停了下來,把腿一蹬就滋滋冒起了黑煙。


    山另一麵的寨子中,一位滿麵烏黑咒文的中年男人將裂開的蠱盅摜在地上,陰狠的喃喃自語道:“有新的人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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