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發動島上的力量,為老鬼修建陵墓。


    老鬼幫他至此,李岩不會讓其遺體找不到安居之地。


    當然,李岩也絕對不會給其安排修仙者的送葬品的。


    如果較完整的話,修仙者的遺體畢竟存在“反生”的可能,李岩不可能去助漲這一進程。


    死去的老鬼,才是好老鬼。


    至於日後“老鬼”可能複生的情況,等他走之後,也是管不了的。


    塵歸塵,土歸土。


    第二件事就是傳令全島追捕元無休之妻,盡管此女於李岩所忙之事無關緊要,但他也是不會放過的。


    殺夫之仇,喪子之痛,恐怕沒有人可以忍住。


    隻要有人對李岩有這等天大仇恨,他就不會放任不管的。


    ……


    深藍色的海浪翻騰不止,泛起層層逐浪之花。


    海風唿嘯,聲勢浩大無比。


    天朗氣清,水光接天。


    李岩行走在波浪迭起的沙灘上,手上掛著一麵鏡子,以及一枚炫金鈴鐺,目光深邃。


    “凝盾!”


    李岩高喝一聲,一個藍色光盾便包裹住了全身各處。


    李岩頓覺全身懶羊羊的,仿佛置身於溫泉當中,似是密不透風,周身都被包裹住。


    這等防禦法術,李岩終究是借助風正鏡施展出來了。


    想當初,那元無休正是借助此寶的護持,才勉強與李岩遊鬥一時,頗費了李岩一番功夫才將其製住。


    “堪比練氣中階修士全力施展防禦法術的功效了。”


    此鏡十分特殊,既可以動用法力催動,亦可通過吞噬精血的方法催動。


    而且若是以法力催動,其耗費法力頗多,幾乎每一次就要消耗李岩近一成的法力。


    但如是動用精血施展,以李岩精血的質量,兩滴即可催生出風盾。


    如果拚命一步獻祭六滴精血,則可以施展血盾術。


    李岩估計,這是足以抵擋練氣七層修士全力出手的防禦之術。


    “三色玄光,出!”


    李岩單手拋起風正鏡,往後暴退幾步,神色肅穆。


    隻見風正鏡在空中盤旋片刻後,滴溜溜一轉,其形體頓時膨脹,陡然間從中飛出青黑白三色玄光。


    轟!


    三色玄光衝破氣浪,猶如閃電劃過,墜落在逐浪翻滾的淺灘之上。


    伴隨著一道聲勢浩大的巨響,一根足要兩人合抱才能圍住的水柱衝天而起。


    裹挾著泥沙,猛地爆炸開來,向四周擴散威能。


    李岩神識微微掃過漸漸平息的逐浪,略有些驚訝。


    在龐大水柱消散的地方,竟直接砸出一個足有半丈深的洞穴,不斷吞吐海水。


    “這等威能,恐怕已經遠遠超出元無休所施展的三色玄光,逼近練氣七層修士施展法術的一擊了吧?”


    李岩輕咬下唇,心底猜測,但也並不確定。


    因為他並未見過練氣高階修士出手,所以也隻能推測三色玄光的大概威力。


    至少,也是練氣中階的頂峰層次。


    畢竟他曾在晨浩城目睹了大量練氣中階修士的鬥法混戰,眼界擴寬不少。


    “護盾、三色玄光、模擬神識的探查術,還有一術。”


    李岩喃喃自語道,對風正鏡的第四法術期待不已。


    可是第四道法術“定身術”必須得找到一個實力適合的活物才好試驗,因為其耗費的法力和精血太多了。


    而且此術隻對活物有效,於死物幾乎毫無作用的。


    經此一試,李岩幾乎可以牟定風正鏡是一件堪比上品法器的一階異寶了。


    所謂異寶,大部分指一些天然生成的寶物,也有一些是後天煉製的寶物。


    異寶有最大的特點,就是永遠不可能再度提升品質的。


    一件異寶,在其成型之時就注定了上限。


    不同的異寶可能有多種妙用,但異寶的另一大特性就是比同級別的法器更好使用,卻不能種下禁製,不像修士的法器一般可以進一步煉化。


    比如風正鏡是一件堪比上品法器的異寶,但是催動起來卻是耗用法力更少的。


    畢竟就連現在的李岩也無法催動像鬼杖和噬魂玲一般的攻擊型上品法器,卻可以連續使用風正鏡的。


    盡管法力質量不夠,沒有完全發揮此鏡的威能,卻也足夠驚人的。


    “還有此物,不會也是一件異寶吧。”


    李岩抖了抖手中的炫金鈴鐺,將其收了進去。


    時間還多的是,沒必要爭一時之利。


    今日他已經耗費了不少法力和精血,近些天不宜試驗這炫金鈴鐺的功用了。


    中心島上的靈泉可是一直牽動著李岩的神經,令他垂涎三尺的。


    李岩已經遠遠的看了一眼島中部的海域,那裏雲霧繚繞、蒸騰,顯出了中心島出世的征兆。


    李岩盤坐在一塊巨石之上,迎著唿嘯的海風,衣服微微飄動,發絲輕舞,闔上雙眼閉目養神。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隻需坐等消息帶來即可,李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穩坐釣魚台,靜看風和雨。


    ……


    溪村。


    “你說什麽?元無休被島外仙師滅殺了!”


    收到消息的甄族長大吃一驚,一張老臉聳拉著,幹枯的雙目冷冷的注視著麵前的元府管家,似乎想從管家下垂的麵龐中看出什麽。


    元府管家,他甄翎自然是見過的,甚至可以說是老相識了。


    此人乃信人,一生從不騙人。


    據甄翎了解,元府管家處事自有一套方法,是謹慎至極,從不多言的人。


    其深諳言多必失的道理,一直沉默寡言,在元府的地位卻十分穩固,安靜如老苟。


    元府管家停頓了片刻,聳拉著老臉,又道:“甄族長,咱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騙您啊。”


    說完,他頓了頓,有用平穩的聲音補充道:“那位仙師還吩咐在下,要您幫忙追捕元家餘孽呢。”


    “就請劉管家先去茶室品茶,我隨後就到。”


    甄翎冷峻的神情即刻消散,帶著一絲微笑的道。


    他要屏退此人,與虹兒討論一番。


    這所謂的海外仙師實在恐怖至極,連手持兩件秘寶的元老鬼都栽倒了,更別說隻有一件秘寶的甄家。


    當年他能以一介凡人之軀擋住元老鬼,如今加上成為仙師的孫女卻未必擋得住那位海外仙師。


    甄翎目視一位侍女將柳管家帶走,而後神色一凜,對著旁邊的自家管家道:“去把虹兒叫過來,就說老夫有事喊她。”


    “是,老爺。”


    甄府管家應了一聲,當即邁步走開。


    甄翎當即屏退周圍的人,一屁股坐在主椅上,皺著眉頭思索著對策。


    小半刻鍾過去後,朝著殿內方向走進了一位冰肌玉膚,櫻唇瑤鼻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


    她輕啟柔唇,嘴角微微上揚道:“爺爺,您是不是也知道元無休作惡多端,被海外仙師滅殺的消息是真的了。”


    溪村與莽村並立多年,自有一套“情報機構”,這事本就是捂不住的,其實還在劉管家來通報之前就已經有消息傳出莽村了。


    不過彼時爺孫驚疑不定,還不敢貿然作下結論。


    “虹兒既然已經知曉,那便聽爺爺的話,帶著秘寶直接出海,不要再迴來了。”


    甄翎微微頷首,示意孫女坐下的同時用沉穩的聲音建議道。


    鬥了半輩子的“老友”提前隕落,甄翎屬實沒有想到,還有那海外仙師的態度也太過霸道,哪裏有威脅著請人過去一敘的道理?


    這等豺狼猛虎一般的存在,聽說元老鬼幾乎被燒的連灰都不剩,他哪裏敢讓孫女去麵對這位心狠手辣的海外仙師?


    “爺爺,您太小心謹慎了。那位仙師所求無非是秘寶和靈水,隻要都給他就行了。“


    “正好虹兒屆時也要出島修行,還可以去問問那位仙師呢。”


    甄虹兒輕聲道,柳眉微閃,水汪汪的大眼睛宛若晶瑩透剔的寶石,深邃而炯炯有神。


    從莫種角度來看,李岩甚至可以說是溪村的恩人了,一降臨就滅殺了世仇元家,幫助甄家處理了大患。


    甄虹兒的父母皆為元家所殺,以至於她從小就立下誌向要滅掉元家,以祭至親在天之靈。


    此人在甄虹兒心中非是十惡不赦的兇頑之徒,而是天大的恩人。


    甚至甄虹兒已經對李岩生出了一絲好奇之心,想要借此機會接觸神秘莫測的修仙界。


    畢竟原始島與世隔絕上百年,猶如大海麵龐中上的一葉找不到方向的孤舟,漂泊無依,而她也不可能與元無休交流的。


    甄翎麵上閃過一抹無奈之色,幹枯的皮膚層層堆起,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還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為今之計,隻有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以甄虹兒的脾氣,一旦下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迴來,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一個凡人老者,氣血枯敗,難道還真能把親孫女綁著送出海嗎?


    自從孫女成為仙師後,已經越來越有主見了。


    一炷香後。


    遼闊的海灘上,盤膝而坐在巨石上的李岩猛地睜開雙眼,神識掃過身後五丈後,嘴角噙住一絲笑意。


    在其身後,劉管家躬身行禮,以平穩的聲音說道:“仙師在上,老奴已經將溪村村長和甄仙師請到。”


    李岩微微頷首,即刻轉身,滿意的微笑道:“你可以退下了,對了,去庫房領賞去吧。”


    此人辦事很有效率,在島上時可以一用。


    “是。”


    劉管家惜字如金,再次行禮,而後緩緩走開。


    “終於離開這個煞星了!”他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等到離遠了才止住了背後流淌的冷汗。


    他劉某人才是最怕這位海外仙師的啊!


    想當初,劉管家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幾乎目睹了仙師與老爺一追一逃,進入一處狹窄的院落的過程。


    聽得幾道沉悶的響聲,老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最後壯著膽子進去,提心吊膽的出來。


    離巨石數丈之外的沙灘上,一老一少兩人正朝著李岩的方向走去。


    李岩神識往二人身上一掃,神色平常的道:“可是甄族長和甄道友當麵?”


    其實李岩巡視原始島之時已經見過這二位,尤其對內裏穿著一件連李岩都看不透的內甲的老者印象深刻。


    當然,隻要不惹到李岩,他是不會行殺人奪寶之事的。


    老者一聽此言,立刻止住步伐,雙手抱拳,滿麵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在下甄翎,忝為溪村村長,這位是我的孫女,我二人皆願為仙師效犬馬之勞,不知仙師尊姓大名?”


    李岩起身,站立在巨石上,身高微微超出二人一線,笑道:“本人炎禮,來貴島不過是謀劃靈水機緣罷了,所求不多。但那元道友卻依依不饒,非要行那殺人奪寶之事,故而被本人除去。”


    “可是……元無休是真的燒的灰都不剩了,誰又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老者心裏腹誹不已,表麵上卻依舊掛著微笑,瞥了一眼旁邊微微發愣的孫女,用平和的聲音繼續道:


    “炎仙師行俠仗義,為本島除去一大害,已經功德無量。為表祝賀,在下願意送出秘寶一件,以助仙師道途!”


    說著,他用眨了眨眼睛,目光斜視了孫女片刻,示意她獻上寶物。


    這……哎。


    甄虹兒猶豫了片刻,狠心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就見其手中多出了一個玉盤,其上還平整整的放著一套靈光閃閃的內甲。


    她本以為海外仙師要麽是一位英俊貌美,仙氣飄飄的年輕人,要麽是一位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老者,還從沒想過會是一位陰森森的黑袍少年。


    一時間……就有些恍惚。


    在李岩的目光下,就見此女輕咬貝齒,端著玉盤走了過來,在還有一丈距離時停下,盈盈一禮,勉強笑道:


    “請炎道友收取此寶。”


    這……怎麽搞得像是在逼迫似的,他可不是這樣人啊,真的隻是想要靈泉罷了。


    李岩見過臨死前給他送寶的,經曆過被自己殺人奪寶的,還從沒像現在這樣被活人送寶的,這把他都整不會了!


    “多謝甄族長和道友的美意了,那炎某就卻之不恭了。”


    李岩厚著臉皮將此物隔空攝了過來,直接裝進儲物袋。


    “道友可有所需,如果是外界的消息,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李岩挑了挑眉頭,平淡的補充道。


    如此也好,此島三件寶物全部入手,再也無人能對李岩產生一絲威脅,終於可以隨心所欲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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